第十七章 瘋狂的鐘
鐘的開頭，其實不算很難。
或者是說，相對來說不難。
曾經有鋼琴專業的音樂生哭著管開頭這么一小段，稱作李斯特的憐憫。
高音區叮叮的聲音，輕易的就描繪出了鐘聲的清脆。
但即使是這樣，右手那反復橫跳般的指法，還是讓所有人瞪大了雙眼。
靈動的指法配上美妙空靈的音樂。
這是一種古典藝術上的享受！
炫麗的技巧不斷的顯現出來，雙手時而交織在一起，時而分開跨度。
美妙的音樂響徹大廳。
突然！
右手的十三度跳躍！
琴聲逐漸急促了起來！不再像是開頭那般“舒緩”！
李斯特的疼愛即將度過。
音階不斷的遞增！
右手兩指八度的震音預示著第二個段落的到來！
第二輪變奏響起。
高音區叮叮的聲音令琴聲多了一絲神秘與空靈。
右手的指法再一次在小半個鍵盤上瘋狂的反復橫跳。
第三次變奏到了，李斯特的蹂躪正要開始，瘋狂的炫技狂魔稍稍的露出了它的利爪。
高速輪指看的臺下的水蜜桃快要傻掉了。
你瞎寫的東西，還真TM彈出來了？
音階再次提升。
此時顯露出來的技術含量已經讓溫教授一眾人有些傻眼。
但隨著預告著段落結束的階梯音響起，所有人才知道，原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臥槽這輪指？！
熟練的讓人心疼......
而一些手指短一些的鋼琴學生，恐怕看到這里，會哇的一聲哭出來。
顫音！
略顯瘋狂的顫音響起，卻絲毫不擾亂寧靜的樂曲。
反而給樂曲增添了神秘感。
樂曲流暢的進行著。
僅僅也就過去不到半分鐘，緊接著，隨之而來的，便是一串一串的半音階！
上去，下來，上去又下來！
最后，從高音區不斷的落入中音區，像是天堂的鐘聲，響徹到了人間一般。
迷一般的半音階跑動！
如果不是手中有譜子，溫教授絕對會認為，這TM是在瞎搞。
旋即，音階再一次從低音區跑動到了高音區，丁零丁零的顫音瘋狂的響了起來，李文音的額頭也逐漸滲出了些許的汗珠。
一長串的顫音結束。
或者沒有結束，便響起了主旋律。
這樣的瘋狂顫音仍然在持續著，只是聲音變得弱了起來，變奏再一次響起。
瘋狂的顫音雖然結束了。
但瘋狂卻遠遠沒有結束，或者說......
這還遠遠不是鐘這首曲子的極限！
而接下來的變奏中所炫出來的技巧，甚至讓考官們已經感覺有些麻木了。
終于在一輪的變奏后，即將臨近四分鐘的時候，又是一連串的音階跑動出現。
沒了？
差不多三分鐘多一些了，也應該沒了吧......
在教授們似乎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在感覺即將結束的時候，叮叮聲響了起來。
溫教授下意識的就是皺眉。
這樣的曲子如果想要升華，或者繼續推進高潮的話......
只會更難！甚至難以想象！
李文音藝考能夠彈奏這樣的曲子已經很厲害了，如果繼續下去，不會弄砸吧！
但是！
隨之而來的，卻是李文音雙手的瘋狂橫跳！
之前的單手已經讓所有人驚為天人了。
但是這一次，雙手都已經揮出了幻影，在一整條鍵盤上瘋狂的來回跑動！
李文音全神貫注，手指不斷的飛舞著。
如果非要形容。
那么臺下已經被震驚到癡傻的水蜜桃小胖子一定會說。
這TM就是個八度狂魔！你手指長了不起啊？！
我終于算是知道，你為什么要問我知不知道八爪魚了！
合著你TM就是八爪魚本尊？
音樂逐漸明朗！
再一次回到了主旋律！
而這個時候的考官們才知道，原來，一直到了這里，才是真正的技術！
流暢的琴聲不斷的推進。
兩只手的八度瘋狂向著琴的左右兩側推移！
如果音符也有形狀，那么向著兩邊分裂遞進的音符，就構成了一口口的大鐘。
結束了吧！
該結束了吧......
李文音接下來，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
隨著雙手再度推移，真正的高潮才剛剛臨近！
如果說，之前的鐘聲，是清脆幽怨的鐘聲。
那么此時！就已經轉變成了驚濤駭浪！
音符化為了波浪，瞬息便將所有人淹沒！
就這么一段！當初為了提速，李文音可是吃了無數的苦頭！！
轟隆隆！轟隆隆！
最后八個音和弦響起！
完美落幕！
咚~~~~
琴聲久久未散。
除了琴聲，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連呼吸也有意的屏住了。
許久，鴉雀無聲。
李文音氣喘吁吁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努力果然不會騙人。
至少，自己完整的演奏了這首曲子。
完美的壓縮在了四分二十多秒！
良久后，教授們嘩然而起！
“這！這！這！！”
幾名教授憋得滿臉通紅，此時看向李文音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塊絕世的璞玉！
贊美的話語千千萬，卻完全卡在嘴邊，說不出口。
溫教授急忙轉過身，問向后面呆傻的助教。
“剛才的錄下來沒有！”
助教一怔，旋即連忙的點頭。
藝考生的考試，是會留作錄像的。
算是一種檔案。
也是為了杜絕任何的徇私舞弊！
“太精彩了！太棒了！這首曲子的難度，甚至還要堪比東風和激流，在某種意義上，還要在其之上！！”
李姓老者的眼中露出些許狂熱。
“小子，你要努力啊！你要繼續成長下去！你就是我們華國鋼琴界的未來！”
李文音謙虛的笑了笑，眼眸中有著些許的疲憊。
溫教授卻滿是得意。
“哈哈！老李，怎么樣？這回給打幾分？”
“幾分？哼！老溫，你太小看我了！”
李教授梗著脖子哼道。
“這樣的曲子，這樣的演繹，滿分都不為過！”
“說的是啊！這樣的實力，絕對夠得上滿分了！”
幾名老者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樂理與視唱練耳的成績完全沒被在意。
擁有這樣的才華，怎么可能會差？
何況，單單這么一首曲子，單單這么一次演奏，便已經足夠將人征服！！
“老溫啊！”
李教授突然搓著手，笑嘻嘻的看向了溫教授。
溫教授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警惕。
“你要干什么？！”
李教授老臉一紅。
“譜子借我耍兩天！”
“沒門！！”
溫教授如獲至寶般好好的收起了李文音的曲譜。
這可是手抄稿，以后沒準就是個古董，絕品。
傻子才送人呢！
“回頭等我復印再給你們！”
李教授有些不滿。
“摳搜的！現在！現在馬上給我去復印！”
推推嚷嚷的教授們爭得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