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漫步一萬年的打賞,謝謝 蘇輕看到這些人臉上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單純了。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
蘇輕搖頭,平靜地道:“我只知道你們不像警察,應該也不是真的來詢問什么異常天氣的。”
他過分的平靜終于激怒了歹徒,其中一個走過來,用槍指著他的腦袋。
槍口離額頭的距離不足二十厘米。
還兇狠地罵了一句,嚷道:“裝什么蒜,趕緊把家里值錢的東西交代出來,免得受罪!”
之前趴在蘇輕腳邊的小黑要竄起來,被他又按回地上,還摸了摸它的狗頭,道:“一把玩具槍而已,鬧著玩呢。”
似乎是對狗說,又好像是對在場的匪徒說的。
宋兵千盯著蘇輕,臉上陰晴不定,他帶隊打劫也有十來次了,還是頭回遇到這樣詭異的局面,一個人被五把槍指著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這人是神經病,還是有所依仗?
認真想了下——他傾向于后者。
既然如此…
宋兵千的真名自然不叫宋兵千,而叫趙武萬,是一名膽大心細、演技好的慣匪,他走了過去,把那名罵人的同伴拉開,從自己的上衣內兜里拿出一把手槍,又從褲兜里掏出一根消音器,坐在蘇輕左邊的沙發上,當著他的面,把消音器裝上。
突然,他臉上浮現出瘋狂的表情,也不言語,抬手就是一槍。
只要人死了,再大依仗也將不復存在。
趙武萬作為手中有七條人命,經驗豐富的匪首,早就悟出了一個道理——想要逃脫法律的制裁,就必須心狠手辣,出其不意,該出手時毫不猶豫!
何況,他恨有錢人,更恨這種愛裝逼的有錢人——草,敢在老子面前裝,像那個賤人一樣,去死!
他腦海里閃過一個讓他痛恨入骨的面孔,然后狠狠地打出了一槍。
子彈從消音器中打出,只發出悶悶的低響,趙武萬露出殘忍的笑容,他知道,這梭子彈一定會鉆進對方的眉心,帶走他的性命,然后留下的彈殼將成為自己的第八件收藏品。
趙武萬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何況距離還這么近。
可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怔住了,然后變成恐懼,好像見鬼了一般。
蘇輕也愣了一下。
倒不是因為對方突然開槍,而是子彈出膛,進入自己周圍一米內的空間時,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動涌上了心頭——似乎時間變慢了。
而且,他好像能對子彈做到絕對掌控,只要一個意念,就能讓子彈減速、停滯…
這是子彈時間?還是念力場?
又或者是兩者的疊加?
他很快生出一股明悟,一米之內,這是靈識掌控的領域。
他嘗試用意念控制那顆子彈,只是單純的意念,沒有動用任何靈力靈術。
子彈從急速猛然變為靜止,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退,直接沒入趙武萬的眉心。
從趙武萬突然開槍,到他自己中槍,前后不過一瞬,乍一看,還以為是他自己開槍把自己給打死了。
他的五個同伴腦子里一瞬間也不由自主地閃過了這樣的念頭,不過很快就意識到不對…
然而,一切都晚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客廳里,就在他們六人周圍,出現了六個大大的人形水球,也幾乎是在槍響之后的一秒鐘內,便包裹了他們。
客廳的半空中,就多了六個水球包裹的人體“標本”。
除了趙武萬,其余五人暫時還沒死,只是被水球固定住了,睫毛都無法眨一下。
所有一切都在兩秒鐘內發生了。
一場劫難,還沒開始,便結束了。
這是靈識誕生以前的蘇輕都無法做到的,唯有靈識,讓他有了這樣可怕的能力——超敏捷反映速度和靈識掌控領域。
一米范圍的靈識掌控領域暫且不說,只說這超敏捷反映速度,就是在恐怖。
一個普通人的反應速度至少在0.2秒以上,之前的蘇輕大概在0.01秒。而現在,一米外是毫秒這個級數,一米內則少于0.001毫秒,也就是說,少于1微秒。
這樣的反應速度,蘇輕自己都覺得太夸張。
此外,靈識還讓他對靈力的掌控得到了極大地加強,這直接讓他在施展控水術的時候,感覺更輕松,更自如。
當初他去海里運水的時候,動用五千四百點靈力,達到控水的極限是兩萬五千噸,蘇輕覺得,如果現在再去,同樣五千四百點靈力,這個極限估計能翻一倍,達到五萬噸!
就像現在,把六具人體用水控在空中一動不動,不過才動用四點不到的靈力,換做之前,想做到這個程度,怎么也得七八點。
也就是說,自己體內的靈力還是那樣多,但靈識的出現能讓自己的靈力起到翻倍的效果!
看著面前六個人形水球,他非常激動。
靈識領域的發現讓他激動。
超強的反應速度讓他激動。
靈識對靈力的增幅也讓他激動。
當然,最讓他激動的,還是第一次殺人。
正是因為過于激動,讓他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黑點中的宇宙胚胎精華溢出,化作洶涌的靈氣,在體內橫沖直撞,蘇輕一邊繼續控水,一邊修煉,努力把靈氣化為靈力。
過了好一會,當活著的五個人相繼憋死,又過了幾分鐘,他才收起修煉,靈力增加七十五點,總靈力累積到6775點。
他有一種“吃”撐了的感覺。
畢竟上午的早課已經增加了二百四十點靈力。
不管如何,情緒倒是穩定了很多。
而且剛剛的極限激動,并沒有讓他吐血,這又是靈識帶來的改變。
換做以前,肯定就吐了。
夜色已濃,蘇輕趁著黑夜的掩護,操控著一大團水柱往北方走了一趟,把六個歹徒的尸體掩埋在荒原地下。
飛回來的路上,蘇輕思考了很多。
抬頭望月,自己手上已經有了人命。
雖然已經不再激動,但心情是復雜的。
回到家后,他找來筆和紙,想寫點什么抒發一下自己復雜的情緒。
執筆良久,最后寫了一篇日記。
“十月二日,天晴,萬里無云。
我抱著極為復雜的心情寫下這些文字。
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也是一個想要遺忘的日子,就在今天早晨,我修煉出了靈識,邁出了修行路上特別重要的一步…整個白天,我都在沉浸在靈識誕生的喜悅里,直到傍晚,天剛剛黑,農場突然來了六個陌生人…
開了殺戒并沒有讓我恐懼,讓我內心真正恐懼的是,我居然對殺人不恐懼…
似乎,力量正在改變我…
改變之后的我,還是我嗎?
從荒原回來的路上,我思考了很久,得出的答案是肯定的。
或許,那不應該叫做改變,而是身心的成長和壯大,我的身心,因為有足夠力量的護持,已然成長和壯大到足以面對滅殺自己認為可殺之人。
至于為什么突然想寫這篇日記,或許是因為重要時刻需要留下一些文字,留作紀念吧…
畢竟歷史上的名人,很多都是這樣做的。
明天,將是新的開始。”
寫完之后,蘇輕心情舒暢起來,通篇一讀,發現自己的文采意外的不錯,不由又高興了幾分。
只是…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萬一不小心被別人看到了怎么辦?
蘇輕反復欣賞著自己的文采,最后還是把紙張從夾板上撕下來,抬手一揮,十萬份水分吸附上去,眨眼間,分裂成十萬份,飛出窗外,散落在農場各處,與世間塵土融為一體。
塵終究歸塵,土終究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