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道瞇眼望著顏世晉遠去的背影,腦中不受控制地閃過一個念頭:這要是在武俠時代,眼下這種局面倒是不難破解。
要是在武俠時代,他徐某人解決不了問題,只要把有問題的人解決了,就ok了。
最簡單粗暴的法子,就是派人去一刀宰了駱永。
再不行,就將駱家滅門。
和任一健有仇的是駱家,只要解決掉駱永,或者整個駱家,任一健沒了報復的目標,自然不會牽連到他徐某人身上。
并且,只要駱永或者駱家煙消云散,他和駱永、顏世晉組成的三元地產,其中兩個股東是親戚的局面,自然也立解。
所以,很多人解決問題為什么總喜歡用簡單粗暴的法子?
說到底,還是簡單粗暴的法子,簡單卻有效啊!
這個念頭從腦中閃過的時候,徐同道啞然失笑。
時代不對啊!
現在不是武俠時代,現代社會殺人?
太容易把自己折進去了,何況,他自問自己也沒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為了一點生意上的問題,就殺人?
他相信任何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
眼下的局面,他想破解的話,可能要稍微麻煩一點,但他不相信沒法子破解。
幾次眨眼的工夫,他腦中就想到幾個應該有效的法子。
比如:想讓任一健不牽連到自己,可以找個中間人說和;或者自己主動去和任一健結交,只要他和任一健有了交情,屆時,任一健報復駱永的時候,自然會避免牽連到他徐某人;又或者…解鈴還須系鈴人,窮根究底,抓住事情的本質,任一健為什么會和駱永反目成仇?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駱永的兒子駱回,單方面破了任一健和駱永當初定下的娃娃親?傷害到他女兒任飛燕?同時也傷及到他任一健的顏面?
所以,如果能取得任飛燕和任一健的諒解,任一健應該就不會再報復駱家,連帶著也自然不會牽連到他徐某人。
至于…在三元地產內部,駱永和顏世晉的親戚關系,對他徐同道掌控三元地產形成的威脅…
想點法子挑撥駱永和顏世晉的關系即可。
只要能讓這兩人反目成仇,他徐同道的地位自然穩如泰山。
商場如戰場,當初顏世晉隱瞞自己與駱永的親戚關系,向他徐同道推薦駱永,進而讓他們仨組成三元地產,是顏世晉給他徐同道挖坑在先。
以致徐同道對顏世晉心里已經忌憚不已,不敢不防備。
雖說顏世晉剛才的解釋,有幾分道理,但徐同道不敢完全相信。
他也相信如果顏世晉幫駱永的前提是損害他顏世晉自己的利益,徐同道相信顏世晉這樣的生意人,不會看在那點親戚關系上,損己利人,花血本幫駱永。
如果顏世晉和駱永在某件事上,合作雙贏呢?
在三元地產內部,駱永和顏世晉分別是第二股東和第三股東,將來這兩人必定有合作雙贏的機會。
到時候,他倆的親戚關系,豈不是讓他們的合作更加親密無間?
三元地產,他徐同道投入的資金,已經有好幾千萬,其中還包括他之前的西門地產。
整個西門地產都被三元地產收購了。
他已經投入這么多,敢冒著為他人做嫁衣的風險,全部相信顏世晉剛剛的說辭嗎?
顏世晉之前隱瞞過與駱永的親戚關系,所以…顏世晉的信譽,在他徐同道這里已經破了。
誰知道顏世晉還隱瞞了他什么?
徐同道站在醫院樓下門外,瞇眼沉思良久,才轉身回去,回到樓上魏春蘭的病房,簡單和大家說了幾句閑話,徐同道“不經意間”經過秘書童雯身邊的時候,給童雯使了個眼色,然后他自己先走出病房。
來到走廊盡頭的窗口,眺望窗外的景色。
片刻后,身后傳來高跟鞋快步行走的聲音,未久,熟悉的香水味飄進徐同道鼻腔,身旁傳來童雯的聲音,“老板,您有什么吩咐嗎?”
徐同道依然眺望著窗外,語氣淡淡:“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幫我調查一下,用什么辦法我不管,我只要結果,要詳細!還要準確!”
童雯:“好!老板您說!需要我去調查什么?”
徐同道這才轉臉看向她,表情嚴肅,“燕回會所和燕回酒店的第二大股東——任一健!包括他全家的資料,特別是任一健和他的女兒任飛燕!
還有,駱永的兒子駱回,以及駱回的妻子,重點調查清楚駱回妻子與顏世晉顏總的關系!就這些。”
童雯面現驚容,訝問:“老板,這…您和駱總、顏總不是合作伙伴嗎?您這是?”
徐同道微微搖頭,“原因你暫時不必問,總之,一定要給我把這些都給我調查清楚,越詳細越好!需要花錢的地方,你只管花,事后找我報銷就行!還有問題嗎?”
童雯滿眼驚訝和疑問,但徐同道既然不允許她問,她便只能把疑問都壓在心底,用力點頭,“好的,老板!我沒有問題了。”
徐同道收回看她的目光,又望向窗外,對她無聲地擺擺手。
童雯見了,默默退走。
眺望著窗外的風景,徐同道卻仿佛回到讀書時代,在試卷上看見一道復雜的試題。
所以,他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急!不能急!一定要先把題目審清楚,先理清解題思路。
魏春蘭剖宮產生下兒子后,又在醫院住了五天,第六天上午被允許出院。
出院的時候,剛出生幾天的小家伙徐樂,黃疸數值稍微有點偏高,醫生給開了退黃疸的藥物——茵梔黃,囑咐出院回家后,要每天按時喂藥,過幾天再來醫院復查孩子的黃疸數值。
不是什么大問題。
按醫生的說法,現在出生的孩子,大部分都會有點黃疸數值偏高的現象,就算剛出生時,黃疸數值不高,出生兩三天后,黃疸的數值一般也會升高一些,黃疸數值完全正常的,反而是少數。
因此,出院時,大家的心情都不錯,沒人憂心忡忡。
魏春蘭出院的第二天上午,徐同道來到西門集團總部辦公室,剛坐下,秘書童雯就拿著一份文件夾敲門進來,神色凝重地把這份文件夾放到徐同道面前。
并說:“老板!您讓我調查的事,有結果了,您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