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徐同道這家伙竟然向自己走過來了,魏春蘭眼神有點慌亂,臉皮已經紅得發燙,慌忙低下頭,裝作沒看見徐同道,裝作繼續刷牙。
徐同道見她這么害羞,心下有點好笑。
這么害羞的女孩,讓他記起自己學生時代那幾朵花兒,她們也總容易因為羞澀而紅了臉,只是那些記憶已經太過久遠,他甚至記不起那幾個女生長得什么樣了,連名字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但他知道,那是他的青春!
如今的他,模樣上雖然是17歲的少年,心…卻早就滄桑了。
每個人的青春,都像是男人入宮時被割下的那塊肉,想留卻怎么也留不住,一旦丟失,就再也找不回來。
所以每個失去青春的人,無分男女,都會懷念。
他徐同道也不例外,偶爾,他也會懷念自己的青春歲月,雖然那時候他的日子過得也不太好,但青春時期,有他一些永遠也無法忘卻的記憶。
比如第一次暗戀一個女孩的那種心境。
比如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能同時暗戀幾個女孩時的那種自我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個人渣?
等等!
太多的第一次,當時經歷的時候,每一個第一次的感覺都是那么新鮮,那么心潮起伏難定。
魏春蘭這個特別容易害羞的女孩,就讓他有種時光倒流,回到學生時代的錯覺,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最近每次看見魏春蘭那種微紅、或者更紅的臉,他嘴角都會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昨晚的事…對不起啊!”
走到魏春蘭身旁,伸手去擰水龍頭的時候,徐同道輕聲跟她道歉,道歉的時候,他沒有看她,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沒、沒關系。”
不知不覺中,加快了刷牙速度的魏春蘭聞言,刷牙的動作停了停,滿嘴泡沫地低聲回了這三個字。
然后她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方便徐同道從水龍頭接水。
徐同道微笑著接了一杯水,準備刷牙的時候,聞到她身上飄散過來的淡淡清香,這一刻,他心情很不錯。
所以,就微微轉臉,跟她說了句:“我欠你兩個人情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盡管跟我說!”
他是把上次她幫她挑手指上的竹刺那件事,也算作一個人情了。
“哦、哦。”
魏春蘭眼睛都不敢往他這邊瞟一眼,弱弱地應著。
這樣的她,在徐同道眼里,屬于絕對的人畜無害。
他心里對她的喜歡又多了幾分,但他的理智依然在線,他還是不打算泡她,他還是只想搞錢。
他洗漱的速度比魏春蘭快,雖然他比魏春蘭來的晚,但沒多久他卻先洗好走了。
眼角的余光瞥見他離開的身影,還在刷牙的魏春蘭悄悄轉過臉來,悄悄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然后臉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
吃完早餐面,徐同道像平日一樣,端著一碗雞蛋面去院子最東邊鄭青的房間,敲門的時候,里面傳出鄭青中氣足了許多的聲音,“是小道吧?進來吧!”
徐同道照顧他已經不少天了,見一直沒什么麻煩找上門,徐同道前幾天總算把自己的名字告訴鄭青。
從那以后,鄭青就也開始喚他“小道”。
徐同道推門進來,看見鄭青正好從床上坐起來,赤著上身,只在胸口位置包了幾層薄薄的紗布。
經過這些天的靜養,鄭青的氣色已經好很多,除了臉色還略顯蒼白,其它都和常人無異了,特別是一雙眼睛,徐同道初見他的時候,鄭青的眼神是虛弱,沒什么光澤的。
而如今,鄭青一雙眸子精光熠熠,比絕大多數人的眼睛都要亮。
包括徐同道。
看見他起身,徐同道就露出笑容,問:“怎么樣?傷口還疼嗎?”
鄭青也露出笑容,輕嘆一聲道:“好多了,但還是不能太用力,太用力就還有點隱隱作痛,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
頓了頓,目光看向徐同道手里的雞蛋面,鄭青微微苦笑,道:“小道,既然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那以后每天就不用麻煩你給我送吃的了,呵呵,老實說,這頓頓吃面條,我已經快吃吐了,你和林子真牛比!這么長時間了,天天都是面條,你們是怎么受得了的?”
“因為煮面條方便、簡單啊!”
徐同道說著,已經走到鄭青床邊,隨手把面條放在床頭柜上,笑吟吟地說:“既然你已經吃厭了,那就隨便你了!要不等下你自己出去買點你想吃的?”
鄭青微微遲疑,又笑了聲,目光看向剛放到床頭柜上的那碗面條,從床上下來,伸手端起面碗,再次輕嘆一聲,“不!你都端來了,我就不浪費了,而且,做人不能忘本,這些日子我就靠你每天給我端的這些面條活過來的,這最后一碗,我一定要吃慢一點,好永遠記住這面條的味道!”
說完,他轉臉看向徐同道,又笑了笑,說:“小道!大恩不言謝,多余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反正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難處,盡管跟我說!只要是我鄭青能辦到的,我鄭青絕對不會推辭!我保證!”
要的就是你這番話!
徐同道心里說了這句,嘴上說出的卻是:“呵,言重了!其實我也沒做什么,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行了,我還要去買菜,既然你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回頭再聊!”
說著,徐同道起身擺擺手,轉身就走。
“好!回頭我請你喝酒!”
鄭青沒有挽留徐同道,目送徐同道離開房間,他才低頭看向碗里的面條,拿起筷子,挑起一些面條塞進嘴里。
面條入口的時候,鄭青眉頭就皺成一團,嘴里嚼了嚼,想咽下去,還努力了兩次,才咽進喉嚨。
咽下去之后,他自嘲一笑,輕聲自語:“活命的東西啊,現在竟然咽不下去了…”
說完,他搖搖頭,皺著眉頭,又挑起一筷子面條塞進嘴里。
這天晚上,徐同道的展示柜里,又多了兩道新菜。
一個是鯧魚,另一個是生蠔。
徐同林從三輪車把這兩樣東西往展示柜里拿的時候,有些憂郁地嘆了口氣,跟徐同道說:“小道,你這又添新菜了,你知道嗎?我現在一點都不好奇這兩樣菜烤出來好不好吃,我就想吃一次你烤的茄子!你說,我跟你來這里擺攤都這么多天了,烤茄子咱們也賣出去不知道多少份了,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烤茄子是什么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