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撐場子的事,葛良才忽然好奇問徐同道是怎么想起來縣城擺攤的?以及徐同道是怎么會做燒烤的?烤的東西好吃嗎?等等。
葛良才在問這些問題的時候,葛良華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也跟著問了幾個好奇想知道的問題。
徐同道解釋的輕描淡寫,只說是被生活所迫,都是被逼的。
說到自己的燒烤技術,他的解釋更假——“我覺得燒烤挺簡單的啊!小時候難道你們沒在火塘里烤過山蘿卜嗎?反正就是烤熟了,弄點調味料調一下味道不就行了?”
山蘿卜,是他們本地對山芋的叫法。
他這個解釋,把正在端茶杯喝茶的葛良才嗆得茶水都從鼻孔里噴出來,葛良華也是一臉黑線、哭笑不得,連連搖頭。
他倆此時應該對今天晚上去徐同道的燒烤攤吃的東西,不抱期待了。
但徐同道這個解釋,他倆卻是實實在在地信了。
因為只有這個解釋才合理啊!
否則怎么解釋徐同道才17歲,才初中畢業,就會正經的燒烤技術?他是什么時候、從哪里學的呢?
和兩位表哥分別后,徐同道就徑直回了租住的小院,和徐同林一起準備今天晚上要用的食材。
下午兩點多,食材準備得差不多了,徐同道想了想,跟徐同林打了個招呼,又騎上三輪車去菜市場買了一些食材。
因為他估計…今天晚上兩位表哥帶人來吃的話,他今天早上準備的那些食材不夠用。
葛良才能帶多少人來捧場,他不好預計。
但葛良華認識的人多,喜歡到處交朋友,他估計今天晚上葛良華最少能帶來十幾個人。
應該都是和葛良華差不多年齡的年青人,肚皮可都是很難填飽的。
為了方便他們填飽肚子,徐同道想了想,還特意買了十幾個大饅頭,準備晚上烤了之后,給那些人吃。
要不然全部擼羊肉串這些東西,他可請不起。
是的!
雖然他兩位表哥都說今晚他們過來吃的東西都會付錢,但徐同道還是決定今晚他們來吃的東西,都由他徐同道來請。
畢竟這次是他請他們帶人過來幫忙撐場子,請人幫忙,總不能還讓人自帶干糧吧?
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十幾個大饅頭買好,徐同道想了想,又去買了一瓶蜂蜜,因為他以前聽說烤饅頭的時候,抹上一些蜂蜜,會又香又甜。
準備這些饅頭,他是為了節省一點食材上的成本,但在味道上,他還是不打算打折扣的。
畢竟,省成本,是因為他現在還窮,實在是沒什么錢,但如果在味道上也偷工減料,那就是人品的問題了。
徐同道買好食材回來,徐同林看見了,就很疑惑,“小道,咱們今天早上買的菜還不夠嗎?我覺得夠了啊!比昨天的都多了,你怎么又去買這么多菜回來了?咦?還有饅頭?這是咱們今天的晚飯和宵夜嗎?這么多,咱倆也吃不完啊!留點明天,可能就餿了。”
“我們今晚有客人,客人比較多,所以要多準備點菜!”
徐同道笑著解釋一句。
“客人?誰啊?咱們在這縣城還有認識的人嗎?嗯?不會是你在縣城的親戚吧?”
“嗯。”
“誰呀?”
“我表哥他們!”
“表哥?”徐同林斜眼想了想,忽然期待地問:“有你那個公雞表哥嗎?”
“公雞”葛良華每年也來徐同道家拜年,所以,徐同林也是見過、且認識的。
畢竟葛良華和徐同道長得太像了,皮膚又黑,嗓門又大,他每次來徐家村,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難。
徐同道又嗯了一聲。
然后就見徐同林眼睛一亮,驚喜道:“太好了!這就對了嘛!小道,不是我說你,咱們早就應該去找你表哥公雞的,就他那個大塊頭、那黑黑的皮膚,只要往咱們攤位上一座,說他是你表哥,旁邊那幾個攤位的家伙還敢欺負咱們嗎?你說是不是?”
徐同林沒見過葛良華與人打架,但他見過葛良華在徐家村與他們村里的幾個力氣出了名大的人扳手腕。
那是兩三年前的事了,當時徐同林親眼目睹葛良華是怎么一一擊敗他們徐家村幾個狠人的。
因此,他一聽葛良華今晚會來他們攤位,他馬上就興奮起來。
感覺今晚安全了。
夕陽西下。
和前兩天差不多的時間,徐同道、徐同林推著舊三輪車,離開小院,穿巷過街,去擺攤。
還沒過馬路的時候,他倆就看見馬路對面…光頭張的攤子已經擺好了,不僅擺好了,還擺在他們昨晚擺的位置。
這讓徐同道和徐同林都微微皺眉。
感覺光頭張有點囂張,老是換地方,想把攤子擺在哪兒就擺在哪兒。
他倆前天晚上擺攤的地方,昨天晚上被光頭張占了,他倆只能去光頭張以前擺攤的位置去擺攤,而今天晚上,光頭張又把他倆昨晚擺攤的地方給占了。
但要就此指責光頭張的話,道理上他們好像又很難站住腳。
因為光頭張今晚擺攤的位置,以前一直是光頭張的地方。
徐同林看向徐同道,低聲說:“小道,幸好你表哥他們今天晚上要來,我感覺那個光頭今天晚上恐怕要報復咱們…”
徐同道淡淡一笑,“自信點!把‘恐怕’兩個字去掉!”
徐同林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訝道:“你的意思是他今天晚上肯定會對咱們動手?”
“你沒聽說過‘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這句話嗎?”
徐同道冷笑反問。
徐同林又怔了怔,更驚訝了,“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光頭…等同于禿子?”
徐同道:“…”
徐同道剛剛真沒想那么遠,他沒想到徐同林腦回路竟然如此清奇,以前讀書的時候,沒見他腦子有多聰明,沒想到畢業了,腦子竟然變靈活了。
說話間,兩人推車穿過馬路,在他們第一天晚上擺攤的那個位置,開始擺攤。
停車的時候,徐同道注意到光頭張對他冷冷一笑,眼里帶著嘲弄的味道。
并且,又對他這邊重重地吐了口老痰,挑釁的味道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