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遲了遲了,請大家原諒,明天繼續良心更文!)
“南景!”
裴定與鄭衡幾乎同時說出這兩個字,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然。
至佑元年,大宣與南景尚未開戰,在使館中住著的,出了北寧使臣還有南景使臣。
鄭衡能夠知道北寧使臣的侮辱,那么南景也有可能知道。
鄭衡賓天之前,至佑帝第一次提出對北寧出兵,那時她還以為這不過是少年帝王想立功之舉;這一世,得知至佑帝再一次想興兵,那么情況就不一樣了。
鄭衡曾想過,是不是朝中大臣影響至佑帝,但數番思量,還是覺得南景出手會更合理。
不想,南景從至佑元年開始就埋棋了。若真是如此,南景一步棋子就可以用十幾年,當真了不起!
如今至佑帝想出兵,會不會南景在其中做了什么?
想到大宣最近頻頻出現南景細作,鄭衡眉頭微皺:穆醒,好大的心!
“國朝與北寧開戰,必是南景得利,難怪國朝最近有那么多南景細作。”裴定這樣說道。
可是,他們為何要在流云渡附近刺殺鄭姑娘呢?是因為伍氏的事讓他們察覺到端倪,還是為了別的原因?
裴定想不明白,京畿衛那里也沒任何消息,除非捉到南景的細作,不然只能猜到這一步。
“流云渡刺殺的事,肯定會慢慢浮出來。只是現在有南景手筆,無論如何也要阻止皇上出兵的念頭。”鄭衡回道。
她心里想的是:幸虧來了京兆,幸虧出了鄭府,南景細作那里既然朝廷沒有消息,那么就交給她手中的暗樁吧。
這些并不急,更為重要的,還是關外衛。
說到這里,裴定笑了笑,道:“這個我與父親商量過了。現在李盛監軍已確定,想要阻止皇上出兵,還是得從李盛身上下手。”
這些問題,裴定與父親裴光曾討論過,還是覺得關外衛的關鍵,便是在監軍李盛身上。
鄭衡點點頭,道:“李盛對大宣皇族認同度很高,所以不會奪帝位,也不敢奪帝位,是以雖然是皇族宗親,還能得到帝王重用。這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弱點。這個人,太膽小了!”
他太膽小,而賀應棠身在關外衛,缺敢肖想京畿衛,恰好就是膽大,這兩個人肯定相處不來。
只是如今賀應棠被至佑帝敲打過,必定也不敢做什么,所以關外衛會出現一種盡在至佑帝手中的感覺。
裴定再次笑了笑,道:“不急的,并不著急。”
鄭衡看著裴定的笑容,忽而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微微笑了起來。
是的,現在不急。李盛剛去去關外衛監軍,待時日一場…拖字決而已。
有關陶、賀這兩家相爭的事,也沒有太多可說的了,但鄭衡尚欠裴定一句謝謝。
于是,她正色道:“學兄,多謝了!若不是學兄讓陶都尉去流云渡,說不定我已經遇害了…”
雖則她兩生已臨無數次險地,本應對死生之事已看透,但是這一生她還有太多想做的事,不能就那么莫名其名地死去。
多虧了裴定…
裴定想起陶殊說的那種驚險,再看看眼前仍顯稚嫩的鄭衡,不由得感到甚是心憐。
就算她是韋君相的弟子,就算她看起來從容淡定,實則,就是個小姑娘呀!
還面臨那樣的追殺,幸好,她現在沒有事!
裴定想著這些,心中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將流云渡的事情追查清楚。那些已逃逸的黑衣人,定要追查到下落!
兩人各有所思,一時無話。
在這硯澄湖旁邊,他與她所說的,便是議論朝局。――遠遠候在一旁的既醉心想:老太爺肯定又要失望了。
怎么就只有這些呢?連他這個屬下都快看不下去了。
過了一會,裴定繼續說道:“朝廷定官的旨意很快就會下來了。我聽說有不少人留在京兆。”
“那學兄的官位定了嗎?當是七品以上吧?”鄭衡問道。
裴定應旨出仕,肯定會留在京兆的。至于會在什么樣的位置,那就看至佑帝的心思了,當然,更少不得裴家的裴定、
出乎她意料,裴定卻搖搖頭,道:“官位差不多定了,倒不是在七品以上,品階很低,我卻十分樂意。”
他說出了一個官位,臉上忍不住帶上了笑容,看得出心中歡喜。
鄭衡一聽,也隨之笑了,贊許道:“這個位置很不錯!雖則位卑,權卻不低。如此,也不負前輩之志了。”
是啊,不負前輩之志。
當事情都說完之后,鄭衡開口問道:“學兄,我想獨自出門一趟,大半個時辰便回來,煩請學兄行個方便。”
她此番辦事,暫不愿意帶著盈知等丫鬟,更不能讓賀氏所派來的車夫知道,便只有請裴定配合了。
裴定略微驚訝:鄭姑娘自己一個人?她剛來京兆,是去辦什么事呢?能認得京兆的街道巷子嗎?
可是,鄭姑娘面容沉靜,氣度相當沉穩,可見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所想的那些問題,在鄭姑娘看來完全不是問題。
聽說當年韋君相曾帶著厲平太后游歷天下,大概,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時候,韋君相也帶過鄭姑娘來京兆吧。
他點頭應道:“我送你從后門出去,半個時辰之后,會在后門等你。車夫我會令人穩住,你不用急。”
想了想,他問道:“鄭姑娘,你需要喬裝一番嗎?如果需要,我讓人去買些衣飾回來…”
鄭衡擺擺手,止住了他的話語。
她并不需要特別喬裝,她去辦的事,雖然不讓別人知道;但是她去的地方,倒十分適合她這樣的姑娘去。
她朝裴定躬了躬身,以示感謝。
裴定擺了擺手,隨后攏緊了身上的大氅,轉身帶著鄭衡往后門處走去。
鄭衡跟在裴定身后,看著他挺拔的身姿,心想:河東裴定,真是個不錯的人。
尚未正式出仕就能熟知朝局、還這么年輕的人,哀家多年所見,也就是這么一個人了。
她如此想著,然后便離開了裴家。
鄭衡獨自一人出了裴府,到底是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