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感謝屬貓的小老鼠、kssherry的桃花扇,謝謝大家!)
到了流云渡,離京兆便近了,只須一天時間便可。
因此,距流云渡不遠就有許多客棧,以供行人歇息。――鄭衡一行人,當晚就宿在這些客棧里。
此時臨近年關,從各地趕回京兆的人很多,是以許多客棧都住滿了人,孫鏢頭好不容易才找到空余的客棧。
是的,安排這一路行程的人,是孫鏢頭而不是賀管事。
無論怎么說,鄭衡都不相信賀管事,更不可能將行程交給他安排。
反而孫鏢頭更得鄭衡信任。且不說威遠鏢局的名氣,只說鄭衡根據自己觀察,就知道此人可靠。
這不,他找到客棧雖略小,卻在那些客棧的中間位置,來來往往的行人客商也不少。
夜宿客棧,最怕的就是地處偏遠,會出現什么事,誰都不能預料。
這樣的客棧,正符合鄭衡的心意,便點頭同意入住。
鄭衡之所以放心,還因為一點:流云渡這里離京畿衛駐扎地不遠了,很少賊匪敢在這一帶犯事。
得到了鄭衡的肯,孫鏢頭等人明顯松了一口氣。
這一路他們從6路轉水路,又從水路轉6路,所有人都勞累了,實在不愿意趕夜路。
就連鄭衡自己,也困乏不已,到了客棧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但她沒有想到,竟有人膽大包天,在京畿衛的范圍內伏擊,而遭受伏擊的,正是自己一行人!
她是夜里被突然叫醒的,她立刻警覺地睜開眼,便見到盈知、盈足等人一臉凝重,司慎、司悟兩個臉上猶有睡意,眼神卻驚慌。
一陣陣刀劍交擊的聲響傳進了鄭衡耳中。客棧有交戰?是什么人?
盈足搖搖頭,她一步都不敢離開鄭衡。并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事。
就在這個時候,鄭衡聽到了孫鏢頭的嘶吼:“保護好鄭姑娘!去,去!”
盈知、盈足兩個人臉色立變,伸手飛快地掠過腰間。竟然從腰帶下面抽出了軟劍。
她們剛剛抽出劍,房間的門便“砰”的一聲被踢開了,幾個蒙面黑衣人舉著明晃晃的刀,極其狠厲地朝鄭衡劈了過來!
這些人,是沖著鄭衡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來殺她的!
盈足兩個人的表情異常森冷,手中的軟劍擋住了劈向鄭衡的大刀,卻被硬生生地逼退了幾步。
她們要護著鄭衡,只能用劍擋著,根本就不能與這些人交戰,一下子就落在下風了。
司慎、司悟兩個人,在黑衣人沖進來之后,就趁機地閃出門外了,大喊哭道:“孫鏢頭。救命啊!救命啊!”
她們不會武功,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哭喊救命,就什么忙都幫不上了。
大喊完之后,司悟就想沖回房間去救鄭衡,卻被司慎拉住了,冷聲道:“你想去送死嗎?姑娘肯定不希望我們沖進去。”
司悟一愣,隨即止住了腳步,雙眼已變得通紅。
是了,姑娘肯定不愿意見到我們沖進去。孫鏢頭呢?孫鏢頭怎么還沒來?客棧的其他人呢?怎么一個都沒有見到?
房間內。鄭衡半瞇著眼,死死盯著那幾個蒙面黑衣人。粗壯的身材、用鏢局相似的大刀、招招狠厲,就是為了殺她。
她何時惹了這些人?這些人又是誰?
盈足額頭已出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中動作卻沒有片刻停滯。她不斷想著:怎么辦?怎么辦?姑娘怎么辦?
就在這個窄小的房間內,那些黑衣人的攻擊越來越猛烈,她們連退都沒地方可退!
忽而,空氣中有了一絲細微的顫動,隨后“嗖”的一聲,仿佛有什么破空而來。直直飛入這個房間內。
隨后,只聽到“啪”的一聲細響,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動作稍凝,然后就向前一傾,竟然撲倒在地了。
他的背后,插著一支箭,箭頭已入肉,就連箭身都沒入一半。
見到這情景,黑衣人眼神駭然,動作都停了。這是箭,沒入身體中的箭!
這么窄小的房間、這么精準的角度,怎么還能射出力度如此強大的弓箭?
而且,弓箭出現,就代表著…大宣士兵來了!這里是流云渡,那么一定是京畿衛,是京畿衛來了!
他們是駭然愣住了,然而盈足、盈知并沒有。她們心知是救兵來了,心頭一松,軟劍不再只是一味防護,而是刺向了那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也反應過來,自是奮力抵擋。這時,又是“嗖”的一聲細響,接著,又有一個黑衣人倒下了!
見此,盈足等人越輕松了,而剩下的兩個黑衣人顯然已亂了陣腳,竟然還中了盈足兩劍。
下一刻,黑衣人像是不要命似的,攻向盈足等人的刀勢更加猛烈,就在盈足奮力抵擋的時候,黑衣人覷了個時機,竟破窗而走。
他們已不想殺鄭衡,只想逃走了。
這兩個黑衣人一走,盈足、盈知兩個人手中的劍便掉在了地上。――她們也到了強弩之末,力氣幾乎都沒有了。
倘若沒有突然而來的弓箭,那么她們…
“姑娘…你沒事吧?”盈知這樣問道,語氣很虛弱。
“我沒事,你們放心,辛苦了。”鄭衡這樣回道,上前攙扶著盈知,讓她坐到床邊。
她怎么會有事?盈知、盈足一直護著她,她只須躲閃而已,只是花了一點點力氣。
多虧了盈知、盈足,多虧了…這弓箭,來自大宣士兵的弓箭!
前一世鄭衡曾出征過,對弓箭這種兵器,實在太熟悉了。這些弓箭,箭身箭羽都有標志,這是京畿衛的箭。
更重要的是,弓箭本就是遠程擊殺的兵器,但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人竟用弓箭擊殺了黑衣人,一箭斃命!
那么,這用箭的人得有多厲害?!
京畿衛中竟有這么厲害的人,及時來救她的人,又是誰?
這時,房門處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他說道:“鄭姑娘可好?陶某來遲,令鄭姑娘受驚了。”
鄭衡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在月色當中,她只見到一排潔白的牙齒,她幾乎看不清這個人的樣子。
她仔細辨認,才看出這是一個青年士兵,哦,不是士兵,是年輕的將領,他穿著果毅都尉的衣服。
這一刻,鄭衡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人…會不會太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