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為神仙小胖喵仙葩緣加更!加更就快加完了,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傷心呢?嘿嘿。)
來鄭家求親的,是王家,王希朝。
王希朝所在的那一支,是晉州大族王氏的旁支,說不上繁榮或者沒落,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
婚姻乃結兩姓之好,時人談婚論嫁,總要事先試探兩家對親事的態度,才會正式請官媒上門提親。
王家這一回便是如此,代表王家前來拜訪章氏的,是王希朝的舅母馮氏。
馮氏與章氏過去略有交情,只是自章氏幽居佛堂之后,兩人便沒有什么往來了。
待聽明白馮氏的來意后,章氏只感到一陣愕然。
王家欲求娶衡姐兒?這事太過突然了,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馮氏笑瞇瞇地道:“我那外甥在禹東學宮見過鄭姑娘,對鄭姑娘心慕已久。我作為長輩,便想成全了后輩的姻緣;聽聞鄭姑娘父母都在京兆,所以特意來問問老夫人的意思。”
馮氏說罷,便端起了茶杯,耐心等待著章氏的回答。
其實章鄭家會不會應允這門親事,馮氏心里并沒有底。
究真來說,王希朝的家世比鄭衡來說,遜色了不少。
怎么說呢,高嫁低娶也算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了,若不是鄭衡喪母、鄭仁又出了這么一趟事,馮氏還不會上門為王家提親。
喪婦長女的確會被嫌棄,但那得看是什么情況。像王家這種家世明顯不如鄭家的,便沒有嫌棄一說。
不過,馮氏沒有想到平時有些愣的外甥,竟然會對父母說心儀鄭家姑娘,膽敢請父母去鄭家提親。
王希朝父母的想法和馮氏差不多。
他們更看重的是鄭衡的父親,既是永寧伯,又是京官,他們想著自己兒子將來說不定能倚靠岳家勢力…
凡此種種,便有了馮氏這一拜訪。
片刻后。章氏回過神來了,便回道:“感謝馮夫人走這一趟了。只是衡姐兒出孝不久,此事我還得好好想一想,然后才給馮夫人個準話。”
所謂商議婚事。當然是又商又議,不管女家答應還是拒絕,都不會當場表態。
這樣的道理,馮氏十分明白,臉上笑容不變。回道:“是這個道理,是這個道理。婚姻大事,的確得仔細思量一番才是…”
隨后,馮氏繼續將王希朝夸獎了一番,表示會耐心等待章氏的消息,又略略說了些場面話,才告辭離開。
馮氏離開之后,章氏便喚來鄭衡,將此事告知她,并且問道:“衡姐兒。據說王家公子對你心慕已久,這是怎么回事?”
鄭衡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感到奇怪。
她自覺與王希朝連話都沒有說過,怎知他會上門提親?
鄭衡想起上次在明倫堂外見到王希朝的情景,忽然間明白了:王希朝那么緊張無措,不會是因為心悅她吧?
鄭太后鄭衡的腦中,壓根就沒有“”這兩個字,想明白王希朝的心思后,她完全沒有半點姑娘家的驚喜啊害羞啊,只感到不可思議。
竟然有人心悅哀家?不可思議!
她想了想,正色對章氏說道:“祖母。我現在還沒有想過成親的事情。王家的心意,推了吧。”
章氏聽了,點點頭。其實她也是這個意思:這門親事,并不合適。
且不說鄭家與王家從無往來。她對王家及王希朝一無所知;只說現在鄭家的情況,就不適合定親。
不獨王家,現在無論是哪一家來提親,章氏都不會應允的。
況且,章氏對自己的兒子太清楚了,便說道:“這門親事就算祖母應下。你父親也會極力反對。”
大族的旁支,還是不顯的旁支,永寧伯鄭旻能看上才奇怪了!
鄭旻…鄭衡表示根本就沒有想。她此刻仍處于一種微微驚愕的狀態。
竟然有人心悅哀家?
而在裴家,裴定剛從晉州辦事回來,尚未回到安也院,就被四兄裴宰截住了。
鴻嘉君帶著一臉看好戲的笑容,賤賤地說道:“老五,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你聽了千萬不要激動傷心…”
裴定不知道四兄又在發什么神經了,正想越過他,便聽得裴宰說道:“我聽說,王家上門向鄭家提親了。求娶鄭姑娘的,是禹東學宮一個叫王希朝的學子…你不要太感謝我啊!”
裴定身子微僵,眉頭皺了皺,然后淡淡地說道:“我為何要感謝你?再說了,有人向鄭姑娘提前,與我何干?”
說罷這些話,他便越過裴宰,徑直回了安也院。
只是…奇怪,為何心中覺得有些不舒服呢?
鴻嘉君看著自家五弟瀟灑離去的背影,簡直目瞪口呆。他半響才回過神來,心想:“呵呵,日后有得你哭的…”
回到安也院之后,裴定先是沐浴更衣,然后吩咐既醉將此行去晉州的事整理妥當,還略略看了看京兆送來的情報,便按時上床就寢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俊美無儔略顯病弱的裴公子,心中不住地想著:有人去向鄭姑娘提親?鄭姑娘要嫁人了?那么她與裴家的五年之約,還算數嗎?
如此想著,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干脆起身,喚來既飽,吩咐道:“你去查一查王希朝是誰。”
有人去向這個姑娘提親,他總得知道這個人是誰。
明倫堂外,鄭衡看著擋在她面前的王希朝,很想嘆一口氣。
王希朝一臉憔悴,既傷心又不解地問著鄭衡:“鄭姑娘,你…你能不能告訴我,鄭家拒親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已接到家中的書信,道是鄭家以家中姑娘出孝不久、不適宜成親為由,拒絕了這門親事。
王希朝知道后,心中悲傷痛苦不已。他明白這些都是借口,他很想知道鄭衡拒絕的真正原因。
他真的很喜歡鄭姑娘啊,真的很喜歡…
鄭姑娘那么漂亮,又那么又才學,站在她面前,他仍覺得目眩神迷。
雖則他身世略差,但對鄭姑娘是一片真心誠意,她為何要拒絕呢?
見到這樣的王希朝,鄭衡愣了愣,然后回道:“王學兄,我出孝尚不足一年,實在不適宜成親。”
章氏拒親的那一番話,是實情。
見她不似說謊,王希朝眼中陡然閃過了一抹亮光,滿懷希冀地問道:“那我…我愿意等幾年…到時候,鄭姑娘會…會應承嗎?”
鄭衡不知該說什么。
雖則她不明白王希朝為何會心悅她,但她相信王希朝此刻是真的,她不會踐踏這種心意…
尊重這種心意,便是據實以告。
于是,她搖搖頭,道:“王學兄,我不知以后會發生什么事。但幾年后,我想我也不會應承。”
如今的她,已不知道什么是情動。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樣的。
她對王希朝的心悅,除了感到莫名其妙外,再沒有其他的感覺。
聽了她這些話,王希朝忍不住退了一步,一臉受傷地說道:“為…為什么?鄭姑娘,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對,還是…哪里不夠好?”
鄭衡搖搖頭,回道:“不是這樣的問題。學兄,你很好或者不好,其實都是學兄自己的事,我實在沒這種心思。”
王希朝對她來說,真的就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學兄,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王希朝雖然愣,卻不傻。——他知道鄭衡的意思了。
不是什么家世,也不是什么時機,只是因為…鄭姑娘對他沒有這份心。
王希朝覺得眼眶有些熱,此刻他竟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鄭衡時的樣子。
嫣然一笑,讓他目眩神迷。如今,他明白了,美人如花隔云端,他怎么都觸不到。
在久久沉默之后,他朝鄭衡說了句:“鄭姑娘,是我唐突了。”
不待鄭衡說什么,他便失魂落魄的離開。
裴定來到這里的時候,正好見到王希朝離開,而鄭衡,仍是過去那種淡淡的表情。
不知道為何,他覺得心頭略松。
他正想上前對鄭衡說些什么,忽而一陣“撲撲”的聲音想起,一只灰翅小鳥落在了他肩上,焦急地“啾啾”叫著。
裴定朝鄭衡點頭示意,再顧不得剛才想說什么,立刻匆匆下了禹東山。
家中有急信,必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