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生產
懷孕后的蘇然是沒道理可講的，她變的有些嬌氣，也不折騰別人，就折騰蕭墨瀾。
被折騰的蕭墨瀾倒是樂在其中，小姑娘小女人的性子可不多，他享受的很。
日子進入臘月，京城大雪紛飛，天氣的溫度冷到滴水成冰。
蘇然懶洋洋的微側躺在軟塌上，吃著夏蘭投喂過來的果脯，看著窗外的雪，咂咂嘴，微嘆了聲，“好無聊啊！”
這一個多月來，除了去了幾次青園，以及臘八那天去了壽安寺，她就沒再出過門。
“夫人，奴婢給您念書？”秋菊放下畫繃子，試探的問了句。
蘇然略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秋菊的念書就真的只是念，干巴巴的，聽的她犯困，卻又睡不著。
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略微含糊道：“算了吧！”
秋菊咧著嘴嘿嘿的笑了笑，坐回小凳子上，拿起畫繃子繼續繼續做刺繡。
蕭墨瀾提著食盒從外面走了進來，將身上染上雪花的大氅取了下來，運起內力將身上的寒氣蒸發，才走到榻旁。
秋菊和夏蘭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可是困了？”蕭墨瀾指腹拭去蘇然眼角要掉不掉的眼淚水，看了眼半開的窗戶，笑揉了揉她紅潤的臉。
蘇然抓著他的手，昳麗的臉上多了絲嫵媚，她看向他，雙眼似含著一絲委屈，“好無聊，我感覺你現在把我當豬養。”
蕭墨瀾微愣了下，隨即忍笑的低頭在她額頭親了親，“等雪停了，我再帶你出去玩？”
“有沒有誰家舉辦宴會的？我想去參加宴會，”她今天就想出門。
以前對那些宴會能推則推，現下倒是突然想去了。
“真想去？”
蕭墨瀾言語含笑，沒忍住的低頭在微嘟起的唇上親了親，他真的愛慘了小姑娘現在的模樣。
“想去。”
蘇然點頭，看向窗外漂亮的雪花，一臉對外面世界的渴望。
年節將近，京城的宴會否管它刮風下雨，還是下大雪，大大小小的宴會照樣舉行，高門大戶的宴會更是不愁沒人會去參加。
長寧侯府更是每天都有人遞來請帖，蘇然翻看了會桌上的帖子，隨后拿起放在最上面的帖子，看向蕭墨瀾。
“就去這家。”
蕭墨瀾接過帖子，笑了下，“鎮安侯府的宴會，也是因為老封君無聊了，鎮安候夫人特意為她舉辦的。”
嗯，都是無聊的。
“蕭雷，備馬。”
“是，主子。”
蕭雷的身影出現在窗戶邊上，抱手行了一禮，悄無聲息的就退了下去。
只帶了傲雪和蕭雷，四人出了府，乘坐馬車就往鎮安候府行駛而去。
兩家離得不算遠，半個時辰左右，馬車就在鎮安候府大門口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已經臨近午時。
“這大雪天的，還大著肚子，怎么來了，”鎮安候夫人摸了摸蘇然的手，感覺到一雙手都是暖呼呼的，還是瞪了蕭墨瀾一眼。
看向蘇然，“快進里面坐。”
“我在家待的實在太無聊，就讓他帶我來了，”蘇然笑著說了句。
堂屋里燒了地暖，一入里面溫暖如春的氣息撲面而來，與外面的冰天雪地，就像是兩個世界。
堂屋里此時坐了不少貴婦少女們，蕭墨瀾牽著蘇然進來，宛如一對神仙眷侶，讓屋內的人頓時一靜。
“蘇沐然，你終于舍得出來了。”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蘇然側過頭，看到羅悠悠，第一反應就是，這貨還沒嫁人啊！
朝她笑了笑，與蕭墨瀾走到老封君近前，行了禮，就被老封君拉著在邊上坐了下來。
“老婆子看你有些面善，你是我哪個孫媳婦啊？”
蘇然微愣了下，側頭看了眼鎮安候夫人，鎮安候夫人微笑，低語道：“老人家現在有時候…不太記得人。”
這是年紀大了，患上老年人容易得的老年癡呆的癥狀。
“奶奶，您看看他是您第幾個孫兒？”蘇然笑著拉過蕭墨瀾的手，看向老封君，笑道：“他是我的夫君。”
老封君頭往前湊了湊，看著蕭墨瀾有幾息的功夫，摸了摸他的臉，似認出來了，一張滿是褶皺的臉露出笑容。
“這不是蕭家二小子嘛！都娶媳婦了呀。”
蕭墨瀾淺笑著點了點頭，“三月成的親。”
“你這媳婦娶的好，這模樣俊的，老婆子喜歡，”老封君拉著蘇然的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幾個月了？”
“延安伯夫人這肚子看著快八個月了吧！”
一位離的近的夫人笑著道。
蘇然笑道：“七個月了，”看向剛才說話的夫人，解釋道：“因為是雙胎，看著就月份比尋常孕婦大了些。”
她懷雙胎的事，并沒有對外說，故而，外面的人并不知道。
聽到雙胎，屋內的其她人驚訝之余，就是羨慕，也有些酸的。
老封君朝旁邊的嬤嬤招了招手，“去將我拿紫檀盒里的如意鐲拿來。”
于嬤嬤笑著應了聲，離開了一會，回來的時候手上捧著個年代看著有幾十年了的盒子。
此時的老封君看著哪有老年癡呆的模樣，不給拒絕的將碧綠的玉手鐲送進了蘇然玉腕。
末了，看向蕭墨瀾，“你也別待在這里了，你媳婦有我老婆子照顧吶！”
蕭墨瀾淺笑著點了點頭，捏了捏蘇然的手，“想回去了，就讓人喚我。”
“好。”
蘇然笑著點頭，感覺這老奶奶的癡呆癥狀，是挑人的。
陪著老封君坐到午飯時間，蘇然才跟著在坐的夫人小姐們去了隔壁。
羅悠悠湊了過來，盯著蘇然的臉，開口：“蘇沐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保養秘訣啊？懷孕了身材不發福就算了，這臉蛋怎么還更好看，水靈了呢！”
“孕婦每天吃的東西，營養要均勻，肉和青菜葉子，還有水果都不能少，但也不能多吃，容易餓就少吃多餐…”
雖然自己都沒有做到，但她也不是胡亂說。
蘇然說完，看向她，“怎么，你終于要成親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二十了都。”
“也不怕你笑，我今天就是跟著我娘來相看的，”羅悠悠神情并不如話語中那么淡然，有一丟丟的害羞。
蘇然笑了下，“那婚事定下了，記得發個帖子。”
她已經猜到，今天的宴會或許還有鎮安候夫人，為秦佑武相看而舉辦的。
想到秦佑武，就想到蘇沐瑾，他如今除了本職工作，就一心追求武道。
蘇然突然想到，若是蘇沐瑾去追求武道了，將來去了異世大陸，那她現代的大哥蘇瑾還在嗎？
“想什么呢！吃飯了，”羅悠悠扯了扯蘇然的袖子。
午飯過后，蘇然也沒走，一直待到半下午，才被蕭墨瀾帶著離開。
看著離去的一對璧人，鎮安候夫人笑著搖了搖頭，“看來真的是在府里待煩了。”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蘇然其實是有些怕了，她懷的是雙胎，古代婦產科不發達，女子生產就是走鬼門關一樣。
她心里其實有些怕，所以不想待在府里，參加宴會，人多了，注意力也能轉移一些，多走走，對生產也有好處。
蕭墨瀾似也察覺到了，遂，已經告了假，時常帶著蘇然出府。
時間過的很快，蘇然在青州大陸的第八個年就這樣過去。
轉眼，就進入了二月。
這個時候，蘇然的肚子已經有九個多月，她已經不出門了。
府里的大夫和兩個穩婆每天準時待命，秋菊和夏蘭，立夏幾個丫鬟更是提著心，時時刻刻小心翼翼伺候著。
他們一緊張，很神奇的，蘇然自己莫名的就不緊張了。
“嗯”
蘇然悶哼了聲。
“怎么了？可是要生了？”
慧怡郡主倏地站了起來，很是緊張，張嘴就要喊人。
蘇然擺了擺手，往后面靠了靠，摸著肚子，“是被他們踢了，”看向慧怡郡主，“這幾天，他鬧騰的厲害，總感覺生產的日子就在這幾天。”
“你別怕，到時候我會陪在你身邊，”慧怡郡主拉著她的手說道。
“別，我怕到時候嚇到你，你不敢懷孕了怎么辦，”蘇然看著她紅潤的面色，笑道：“你的身體如今已經修養好，可以要孩子了。”
慧怡郡主笑了笑，摸著她的肚子，問：“你真不請乳娘？”
“不請，”蘇然看她，“我不想讓他們喝別人的奶。”
別人的奶，哪有她的好。長年喝靈乳，吃靈果，可不是白吃的。
慧怡郡主嗔了她一眼，“那就不請吧！”摸著她的肚子，感受到肚子一鼓一鼓的，她嘴角微勾，“這幾個月都沒怎么鬧騰你，現在鬧騰，是在提前跟你打招呼呢！”
“馮妙妙那邊如何？孩子如何？”
馮妙妙是在蘇然成親那天晚上發動的，她在洞房，馮妙妙在生孩子，這時間，巧合的不要太微妙。
生產的時候不是很順利。
小人作怪，生產期間，其中一個產婆，在孩子剛露頭的時候，把孩子的頭往里面推。
背后的始作俑者是曾經的三皇子，雖然如今還是王爺，卻已經被李延昭趕去守皇陵。
太上皇出面都沒用。
“每天都喝你送的滴露，現在看著可聰明了，滿月的時候沒舉辦宴席，宮里已經決定，下個月給孩子舉辦周歲宴，皇上似乎有封妙妙為貴妃的想法。”
有了想法，那應該就是有了決定。
蘇然笑了下，“這也算是她的造化了，得叫她穩住，別飄，說不定將來還能當個皇后。”
“呵呵”慧怡郡主手里的帕子抵在唇邊笑出聲，點了點頭，“我會將你的話轉給她的。”
“今天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
蘇然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幾天晚飯吃的少，也沒什么胃口，到亥時的時候又餓。”
她懷孕說辛苦也不辛苦，肚子里的孩子，在她看來已經很乖了。
之所以辛苦就是挺著肚子辛苦，吃飯、穿衣、睡覺什么的都很不方便。
蘇然的預感一向有些準。
昭帝四年，二月初十。
晚上，亥時初。
蘇然剛吃了一口餛飩，還咀嚼了一下，就感覺到肚子一痛，有往下墜的感覺。
“阿然？”
“我…”蘇然將嘴里的餛飩吞了下去，看向神色有些緊張的蕭墨瀾，“我好像要生了。”
話剛落，陣痛傳來，她當即抽了一口氣。
蕭墨瀾手里的碗往旁邊一放，抱起蘇然就往準備好的產房大步而去。
“蕭雷，叫產婆。”
蕭雷差點從屋檐上掉了下來，“是，主子。”
因為時時刻刻都準備著，每個人井然有序，蘇然躺在產房沒一會，產婆與府里的嬤嬤就準備好了東西。
兩個嬤嬤看著半蹲在床榻前的人，猶豫了半秒，就趕人，“少爺，產房這地方您可待不得，您還是出去吧！也讓少夫人吃點東西，等會有力氣生產。”
“剛才吃的餛飩還沒吃完，我去給你端來？還是想吃其它？”蕭墨瀾握住蘇然的手問。
“餛飩。”
“等我。”
剛才的陣痛過后，蘇然現在已經緩了過來，雖然沒生產過，但也了解過。
由著兩個穩婆脫了她的裙子，她問：“有開到一指嗎？”
“回少夫人的話，這才剛開，半指也沒到，”其中一個穩婆抬起頭回了一句。
蕭墨瀾回來的很快，嘗試過餛飩還是熱的，才喂給蘇然。
蘇然頭靠在他的手臂上，指了指兩個穩婆，“你看，我被她們倆看光了。”
穩婆：“…”聽說高門大戶的人家都容易翻臉，突然有點擔心過后會不會被滅。
畢竟，她們確實看了呀。
可不看，她們怎么接生？
“乖，等兩個小家伙出來，咱們以后都不生了，”蕭墨瀾哄她，心里也已經打定了主意。
一碗餛飩，她陣痛了兩次才吃完。
兩個時辰，才一指開。
寅時左右。
“少夫人開了。”
“少夫人用力啊！”
屋內只有兩個穩婆的叫聲，這讓外面的人有些擔心。
畢竟，生孩子哪個女人不痛的鬼吼鬼叫的。
蘇沐瑾來回走了幾步，看向屋內，“怎么回事？我小妹怎么沒有聲音？
“你停下來，”蘇爸爸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蘇沐瑾沒管，朝房門大喊：“然兒，你痛就喊出來，大哥和爹都在呢！”
“讓，讓他，閉嘴，”蘇然緊握著蕭墨瀾的手，跟著穩婆的指導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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