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太虛峰的弟子嘛!”
“嘖,下手的人未免也太狠了些。”
“兩個青年對付一個少年,未免…”
“噓,小聲點,鬼崖谷的人可不好惹,記仇的很。”
聽到鬼崖谷的人,看熱鬧的武林人士頓時一靜,似乎都對鬼崖谷的人頗為忌憚。
聽到太虛峰三個字,蘇然四人已經從馬驢背上下來,蕭昂蹲在昏迷過去的人身前,探了下脈,看向蘇然,“公子,他脈息微亂,受了內傷,有些重。”
有些重的意思,就是他身上帶的藥對昏迷的人,體內的內傷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被蕭昂托起腦袋的少年大約十八九歲,此時雙眉擰起,嘴角淌血,臉上出現痛苦的神情。
蘇然沒有猶豫,從袖擺里拿出一顆玉瓷瓶,蕭雷立馬接了過來,倒出里面的丹藥,蕭昂配合的捏開昏迷的人嘴。
等喂了丹藥,蕭昂一只手貼在少年的背上,運起內徑,為少年運功療傷。
蘇然四人的行為,讓周圍看熱鬧的人神色不一,有人輕視之,有人幸災樂禍之,有人事不關己臉色冷漠之,也有人臉上出現同情…
將太虛峰的人打傷后,鬼崖谷的兩個青年男子本來想走,卻見有人敢當著他們的面救人,頓時走了過去。
路邊的人見兩人走了過來,下意識給兩人讓開了一條道,有人甚至繞到了另一邊,把兩人當做洪水猛獸一般躲避。
“膽子不小,連我們鬼崖谷打傷的人都敢救。”
兩人打量了眼蘇然與蕭墨瀾一眼,見兩人雖容貌俊美,氣質不凡。但身上卻沒有一絲練武之人的氣息,眼里的輕蔑之意頓時顯露在臉上。
蕭雷上前一步,擋住兩人的目光,目光冷厲的看向兩人,“滾。”
“找死。”
其中一人臉露狠厲,就要抽刀上前,另一個較為冷靜伸手將他攔下,隨后看向蕭雷,“看你們也不像是武林中人,我勸幾位還是莫要多管閑事的好。”
這人打量著蕭雷,自然看的出眼前男子,是那兩個小白臉的護衛,護衛自然不可能沒有武功,可他卻感覺不到男子身上的武者氣息,但對方給他一種諱莫如深的感覺。
一時間,他有些摸不準,就怕惹到的是他們打不過的高手。
“我記得太虛峰與鬼崖谷實力相當,都是中型門派,兩個門派雖不是一南一北,卻也相距甚遠,什么仇讓你們下這么狠的手,你們鬼崖谷的人這么囂張,不怕太虛峰報復?”
蘇然的聲音在蕭雷的身后側傳來,當即讓蕭雷側了側身。
鬼崖谷的兩人看向說話的少年,其中一人嗤笑一聲,“看來你們果真是世俗界的人,消息有些閉塞。”
“你說的那是以前,現在…已經不是了,”另一人說完,掃了眼人群,抬了抬下巴,“你們誰,來給這幾個小白臉解釋一下。”
被掃到人微愣了下,他們都是無門無派的武者,自然不敢得罪鬼崖谷的人,其中一人站了出來,略帶討好之意的作了作揖。
末了,看向蘇然幾人,微笑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以前兩家門派確實是實力相當,但在兩個月前,鬼崖谷的大長老已經突破了大宗師,進入了入境界…”
他說著,臉上出現向往、崇拜的神情,看向蘇然,“那可是入境界,整個江湖上,五個手指頭的數都湊不出來。”
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江湖上,鬼崖谷就是很好的例子。出了一個入境界強者,一下子就從中型門派,變成大門派。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不,鬼崖谷的人有入境界罩著,可不就有囂張的資本。
其他江湖人一臉復雜,看向鬼崖谷的兩人有羨慕、嫉妒、嫌惡、忌憚…
“我說,小白臉,你不會是連入境界都不知道吧!”
蘇然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意味不明,“我知道我長得比你好看,但你也不用表現的如此嫉妒,我姓趙,你可以稱呼我趙公子,”看了眼已經轉醒,盤起了腿,配合著蕭昂運功的少年,道:“我這個人心善,倒在我面前的人,做不到袖手旁觀。”
救這少年,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小泥鰍的師門就是太虛峰,既然是小泥鰍的同門,又哪里有不救的道理。
脾氣比較暴躁的鬼崖谷男子,聽到蘇然前面的話臉上出現怒色,聽完后面的話,冷哼一聲,“多管閑事,小心命不長。”
“我家公子絕對比你活的長久,”蕭雷猛的放出宗師級的氣息,冷聲喝道:“滾,別讓我說第二遍。”
鬼崖谷的兩人倒退了好幾步,驚駭的看了蕭雷一眼,似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左右的男子,竟然是宗師級強者。
其他武林人士,也感覺到了蕭雷散發出的強者氣息,此時看向四人的目光,倒是少了之前的輕視。
“就算是宗師又如何,得罪了我們鬼崖谷,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你能代表整個鬼崖谷?能代表鬼崖谷大長老?”蘇然摸了摸大黑的長臉,看向兩人,冷沉道:“若是鬼崖谷的大長老明知有人仗著他的勢,在外面囂張跋扈,亂殺無辜。卻由之、任之、不加以管束,而是助紂為虐,總有一天,自會有比他更高修為的強者,將他殺之,滅之。”
少年的話讓現場一靜,語氣雖然淡淡,可莫名的,少年的話卻讓他們莫名的心生忌憚。
鬼崖谷的兩人敢怒,卻不敢多言,因為少年說的對,他們確實代表不了整個鬼崖谷和大長老。還因為,對上宗師,他們倆完全沒有勝算。
蕭雷嘴角露出微不可見的譏嘲,只不過露出宗師及氣息,兩人就露怯了,欺軟怕硬的軟骨頭,還真是哪哪都有。
這時,蕭昂已經收了功站了起來,太虛峰的少年也跟著站了起來,他朝蕭昂抱拳一禮,隨后才朝蘇然抱手一禮。
一臉真誠道:“太虛峰弟子林小熾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的大恩,在下感激不盡…”
林小熾長相剛毅,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他穿著太虛峰的服飾,身材筆直修長,言語動作之間,給蘇然的第一印象還不錯。
“無需謝,順手為之而已,天色不早了,進城吧!”蘇然瞥了眼沒走遠的鬼崖谷兩人,看向林小熾,“你跟著我們一起進城吧!”
蘇然沒有問林小熾關于小泥鰍的事,進了城后,就讓蕭昂送他與門派之人匯合。
客來居,是蘇然等人落腳的客棧,房間是一個月前就訂好的。
蕭雷檢查了一遍屋內,朝兩人主子抱手一禮,“主子,公子,房間沒有不妥。”
蕭墨瀾瞥了他一眼,“嗯,準備晚膳。”
“是,屬下這就去。”
天色已經微暗,街道上的店鋪前,已經掛起了燈籠。
蘇然從窗外看向遠處,此時的街道上有不少的人,多是身帶武器的江湖中人,普通百姓,除了晚上還出來擺攤的百姓,基本上少有普通人。
蕭昂回來的很快,看著林小熾與太虛峰的人匯合,才離開的,也將看到了小泥鰍的事說了出來。
說來也巧,他們住的客棧,與太虛峰的人住的客棧,就在同一條街道,相距二十米遠左右。
不多時,蕭雷端著晚膳進來,蕭墨瀾走到窗邊,牽著蘇然的手走到飯桌前,“想看,吃了晚飯咱們出去逛逛。”
“好啊!”蘇然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煙師傅帶著景風他們在哪里落腳。”
煙波客帶著賀景風四人,是在一個月前離開云城的。眼下,她算是真實感受到了,什么是凡俗界與武林的區別了。
當然,她倒也不擔心賀景風他們會有危險。
第二天一早,蘇然四人特意坐在客棧大堂吃早膳,聽著其他江湖中人聊天。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千初子前輩和此次的拍賣會的事情。
因為大多數人都沒有見到千初子,所以,很多人對于千初子還活著,且到達碎武的層次,報以懷疑的態度。
也有人說到鬼崖谷大長老突破入境界的是,對于鬼崖谷一些弟子的所作所為,隱隱間露出厭惡的神色。
蘇然側過頭,“鬼崖谷以前的名聲如何?”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蕭墨瀾給她夾了片青菜,“亦正亦邪吧!”
蘇然看了眼碗里的青菜,無聲道:“我現在是男孩子,你不要做這么體貼的行為。”
真不是她自戀,他們兩人容貌過于出色,雖然看著像是普通人,可還是很惹人眼。
是人,對于美好的事物,都會給予關注,多看幾眼。
“阿然無需如此,沒人聽得到我們說話,”蕭墨瀾似笑了下,到是沒再給她夾菜。
坐下首的兩位下屬,默了默的吃著自己的面條,一副,我們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的模樣。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以及打斗聲。
“太虛峰的,你們找死。”
幾個鬼崖谷的弟子,此時一身狼狽的站在街道上,他們身上有些地方濕了一塊,其中一人頭上還垂著幾條面條。
旁邊的攤子其中一張桌子被劈成了兩半,幾人手拿刀劍,一臉怒意的指著對面幾個太虛峰弟子。
“呸當我們太虛峰沒人,兩個垃圾,竟然敢打傷我師兄,瞪,瞪什么瞪,再瞪也是個垃圾,武林敗類…兩個人偷襲我師兄就算了,將人打成重傷,還敢威脅救我師兄的人,你這么囂張,鬼崖谷的大長老知道嗎?”
蘇然站在客來居門口,看到遠處罵人的小泥鰍,她嘴角抽了抽,有些想捂額。
“還是這么喜歡沖在第一位,”蘇然看向蕭墨瀾,“小泥鰍現在是什么修為了?”
蕭墨瀾輕聲笑道:“剛入頂尖。”
“那也不錯了。”
旁邊的蕭雷和蕭昂臉皮狠狠的抽了下,心想:何止不錯,十五六歲就修煉到頂尖行列,且才修煉四五的時間,放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練武奇才了。
蘇然看著站在小泥鰍身后,一副做后盾模樣的太虛峰弟子。就知道,小泥鰍這些年在太虛峰過得很好,很得太虛峰的人喜愛。
“找死,”被罵垃圾的其中一個鬼崖谷弟子,手拿兵器就朝小泥鰍舉了過去。
小泥鰍無所畏懼的提著刀就迎了上去。
看熱鬧的人群里,有好些倒吸聲,有人開口:“這少年竟然是頂尖高手嗎?”
說話的人不太敢確定,因為他只有一流中階,對于比自己高等級的人,有些感覺不準。
“是頂尖,與他交手的鬼崖谷弟子也是頂尖,”回應話的人感嘆一聲,“太虛峰好運氣,收了個天才弟子。”
打傷林小熾的另一個鬼崖谷弟子,臉上有些陰沉,看著這么多人,到底還要臉面,沒有上去二打一。
而另兩個鬼崖谷弟子,雖然也陰沉著臉站一旁,卻是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
“小泥鰍加油!”
“小泥鰍哥哥加油!”
突然兩道略顯稚嫩的聲音,從一處樓上傳來,小泥鰍差點沒拿穩手里的刀,他嘴角狠狠的抽了下,江湖上,可沒人知道他叫小泥鰍。
蘇然抬眸,看向對面街道,二樓窗戶邊上看戲的四人,四人的身后站著笑瞇瞇的煙波客。
因為進階的原因,煙波客都變年輕了些,以前頭發灰白,看著六十多歲的年紀,現在頭發轉黑,年紀看著不過四十多的樣子。
蘇然覺得,這跟每天在明輝堂吃飯,常喝靈泉水也是有原因的。
似感覺到蘇然的目光,窗戶邊上的人也看了過來,看到蘇然,眼睛頓時一亮,立馬揮著手,無聲的喊著舅舅叔叔哥哥公子。
蘇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住手。”
突然的一道喝聲響起,緊接著,一道身影從人群后面飛出,瞬間將打斗的兩人分開。
幾個三四十歲的人,從人群后面走了出來。有穿著太虛峰標識服飾的人,也有穿著鬼崖谷標識服飾的人。
“拜見掌門,拜見師伯,師叔!”
“拜見谷主,拜見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