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塵埃
在蘇然說玲瓏公主的時候，之前在十三樓，拉住差點跳下樓的哈丹巴特爾的那三人，聽到蘇然的話，當即就點了點頭。
同時還跟旁邊的人分享了下，哈丹巴特爾作為父親的反應。
或許，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把孩子的性命看的比自己重，但，在孩子生死的那一刻，當母親的最先關注的應該是孩子，而不是他人，哪怕那人是罪魁禍首。
這是一種本能。
玲瓏公主的做法，無不說明，她沒那么愛自己的孩子，且，她是一個公主，第一時間緊抓的卻是秦文婷與慧怡郡主。
眾人雖不明，卻也讓他們深思。
緊接著，又聽到孩子是被用了力，拋出去的同時，又聯想到宮女的行為，而這些人都是玲瓏公主的心腹。
想到這，好些人下意識心里否定，不可能的，哪有人會殺自己的孩子的。
雖然否認，可，此時好些人看向玲瓏公主的目光都不同了。
哈丹巴特爾目光死死的盯著玲瓏公主，見她下意識躲開自己的視線，心里大痛，卻也大恨。
他閉了閉眼，隨后刷的一下睜開，目光充滿殺意的看向乳母。
被人盯著，乳母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臉色比剛才又更慘白了些，下意識看了眼玲瓏公主。
玲瓏公主卻沒看她，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想再死，死亡太恐怖了，她慌亂的搖頭，“不，不是的，奴婢沒有…奴婢沒有用出力，奴婢是被撞了才沒有抱穩小王子的…”
“狡辯也沒有用，”蘇然掃了眼擠滿了的人，問：“在她們墜樓的時候，你們可有人看到全部過程了？”
“我，我當時在十三層，聽到樓下有人喊著火，就探出了頭，剛看到下面有濃煙冒出來沒一會，就看到有人墜樓。”
“在下也看到了，在下當時就在樓上一層，看到了幾人墜樓的過程。”
“在下也看到了，我與他當時一起看到的。”
“我，我也看到了，我當時就在樓下一層，聽到尖叫的時候，我就抬起了頭，有個人從我面前往下掉的時候，我當時還伸手去抓了，可是距離差了一米多遠，我沒抓到。”
“我們也看到了。”
看到的人不少，蘇然抬了抬手，道：“既然看到了過程，他們掉落的時候，那你們應該記得他們在空中所處的位置。”
看到的人腦海里已經浮現出墜樓的畫面。
“我記得，我當時看到的就是欄桿最先被撞飛了出去，緊接著就看到一個姑娘撲出了塔檐上，然后從塔檐上滑了出去，就掉了下去…孩子…”
另一個人接過那人的話，“孩子是第三個出現在空中的，十三樓的位置，只能看到塔檐的位置，看不到欄桿里面的情形，可，與前面兩人的不一樣，孩子是在塔檐上方，直接飛出了一丈多遠，隨后才掉了下去。”
“對，沒錯，其她人墜落的時候，離每一層塔檐都不超過一米距離…”
孩子處在三米外的空出，除了被拋出去，沒有第二種可能。
接下來，隨著一人一句，乳母全身抖動著，哆嗦著嘴，卻依然搖頭。
崔鼎開口：“她如此害人，必是受了脅迫，連樓都跳了，想來幕后之人是抓住了她的軟肋，她既是乳母，必定也生了孩子，那就從她的家人身上查起。”
從頭到尾都待在玲瓏公主身邊的宮女，這會心里已經慌亂，她嘴里的話脫口而出，“你們胡說八道什么呀，乳母怎么可能害小王子，小王子那么小，體重那么輕，飛的遠，不是很正常嗎。”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眾人看向宮女的眼神宛若看個白癡，有探究、懷疑…
這時，蕭雷抱著一個與小孩大小的棉布過來，他開口：“這里面包著快石頭，與小王子的體重差不了多少。”
一刻鐘之后，連著試驗了三次，布包掉出最遠的距離，也不超過塔檐邊的半丈距離。
“太子殿下饒命，王子殿下饒命，是綠袖姑娘，是她讓奴婢這樣做的，她拿奴婢的娘家和夫家威脅奴婢…求殿下繞過奴婢的親人…”
乳母在崔鼎說完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再掙扎也是徒勞，可，她的家人還在玲瓏公主的手里，她不敢指認幕后之人是玲瓏公主。
綠袖就是剛才說話的宮女，此時已經跌倒在地，臉色煞白，她不明白，公主的計劃明明好好的，怎么就失敗了。
“綠袖，為什么？”
綠袖愣愣的仰起頭，對上玲瓏滿是痛心的雙眼，她心里一震，知道自己為主子去死的時候到了，她笑了笑，喃喃問：“為什么？”
頓了下，她臉上露出恨意，“因為我恨你啊，我恨你，你明明知道我從小與表哥有婚約，你也答應過我，會在你出嫁之后允我歸家，可是你食言了，你不但食言了，為了讓我死心，你先是派女人去勾引他，之后還派人廢了表哥的雙腿…”
綠袖站了起來，詳裝步伐不穩的往欄桿處走了兩步，繼續道：“公主，我做的這一切，我一點也不后悔…”
玲瓏公主瞳孔微縮，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指甲陷進了掌心里。
“不好，攔住她！”
眾人眼看綠袖朝欄桿處沖去，雖有人喊，卻沒有人動，離得近的人，大多是女眷，男子就李延昭，蕭墨瀾和下屬，外加哈丹巴特爾。
但，他們都沒有動，綠袖的死活根本無關緊要，他們心里已然有數。
眼看綠袖已經跳起，蘇然動了，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出現在塔檐上方，一腳將綠袖踹了回去。
速度快的眾人壓根沒看清楚，綠袖砸玲瓏公主的腳邊，發出砰的一聲的時候，在場的好些人才反應過來。
愣愣的看著站在欄桿邊上整理衣衫的人。
蘇然瞥了眼蕭昂，紫音竹在手指上轉了一圈，居高臨下的看著綠袖，“死在這里太過晦氣，影響我明年來賞燈。”
蕭昂將孩子塞到哈丹巴特爾懷里，嘀咕道：“真是的，我抱了孩子這么久，這當母親的卻是沒看孩子一眼，這孩子好像也不喜歡自己的母親，倒是挺喜歡你這個當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