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意襲人!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今晚夜空不見一點光潔,無一絲星辰能夠穿透天上的云層,顯照人間。
一艘中型船龜速行駛在無人煙的江河之上,今晚夜色太黑,船家說是不敢再繼續行駛,只好停在江中,讓船只順著水流漫行。
蘇然披著一件緋色斗篷,盤腿坐在甲板上,腿下押著一根釣魚的竹竿,她一手托著下巴眼神無焦距的看向遠處的黑暗。
因她坐船不進船艙的怪異,遂蘇然沒有搭乘大型客船,而是讓蕭昂包了一艘中型船。
今天是她坐船的第三天夜晚,除了靠岸的時候會下船離開一會,其余時候,她大多坐在甲板上。
蕭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蘇然身后,蘇然放下手,同時坐直,拿起壓在腿下的魚竿,抽打著江河里的水。
啪啪聲在夜里顯的尤其突兀。
“可是有異?”借著抽打水面的時候,她低語詢問了一句。
蕭昂低下頭,聲音小到只有蘇然聽的見,“是,屬下看到有人放出了夜鴿,還聽到有人說公子定是云城的有錢人家的少爺,是條肥魚。”
說到肥魚二字,他嘴角沒忍住抽了抽,他們家主母家資肥不肥他不知道,但船上的人膽到是挺肥的。
蘇然嘴角微抽,手上的竹竿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水面,似笑了下,“包一條船百兩銀票就被人盯上了,看來是咱們太大方,露財了。”
從西北回來的路上,可謂是一帆風順,卻沒想到眼看就快到家,只需兩天多三天的時間就可到達云城,卻是被人給盯上了。
“公子,咱們或許一出現在碼頭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們給盯上了,”蕭昂想到當時租船的時候,是這船老大上前自薦的。
現在想來,這船老大當時有些急切的樣子,并不是怕別人搶了生意,而是怕肥魚跑了。
這里兩岸荒山野嶺,這一條運河里最適合打劫的好地方。
“那就且看他們想如何,”竟然還放夜鴿,蘇然擰眉,心念間手里出現兩個瓷瓶,放到甲板,“若是窮兇極惡之人,直接殺了,若是只劫財,綁了,送軍營。”
出行的路上,武功不夠,只能藥物來湊,哪能沒有自保的手段。
“是!”蕭昂將瓷瓶收進懷里,隨后起身側立在蘇然身后,遮擋住暗處窺視的人。
空間院落的主殿門口鋪就的白玉地板上,蕭墨瀾披散著墨發盤腿坐在白玉桌前,見蘇然進來了,他端起一杯茶盞遞到對面。
“我們可能是遇上與水匪勾結的人了,”蘇然一坐下來就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蕭墨瀾手推了推茶盞,示意她先喝茶,他道:“我與你出去看看。”
兩人只在空間里待了片刻,出來的時候,就見遠處有火光,似在江中停留。而他們乘坐的船卻是速度挺快的往火光處駛去。
“公子,主子,方才夜鴿返回,他們突然加速,轉了個河灣就見前方出現火光…”
看著前方似被十幾艘小船圍住的大船,蘇然歪頭,似笑了下,“他們這是已經穩操勝券,毫不掩飾的要將肥魚往前送了。”
她說話不大不小,卻是能讓甲板前面掌舵人,以及暗中監視他們的人聽見。暗中盯梢的人此時卻是睜大眼了眼,他剛才就是錯了一下眼。
那位少年不是進艙房休息了嗎?何時又跑到甲板邊上去了?身旁何時又多了一道身影?
聽到少年的話他更驚悚了,感情人家早就發現了,他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往后面甲板跑,但,蕭昂沒給他機會,一個閃身過去,就點了他的穴道。
掌舵的人還沒轉過身,就被蕭墨瀾指尖彈出的暗勁鎖了穴位。
蘇然他們坐的這條船,船槳是在后面搖的。船尾的四人還在奮力的搖著船槳,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等人已經被制住。
蕭昂發誓,這兩天多以來,這條船的速度,今晚絕對是最快的。
離著火光越近,前面就傳來不算嘈雜的嘈雜聲,大船上十幾個火把照的江面附近一片亮堂。
遠遠的看著,大船上應不下二十個人,此時正與包圍大船的人對峙著。
十幾條小船,每條船上十個人左右。
“我們也只是想請萬家的少爺跟我們走一趟,只求財,不要命…但若是萬少爺不識相的話,我們也不介意要幾條命。”
這人說話的聲音雖然沒有帶著狠意,但大船上的人,以及蘇然三人都不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離著五米多遠,蘇然這條船在之前就已經慢了下來,這會卻是直接停了下來。
水匪們卻是只回頭看了眼,其中有兩條船劃了過來。
“黃哥,我們給您送肥魚來了!”
蕭昂側過頭,有些神奇的看著這個,突然從后面的跑過來的船老大,他很想問一句:這是已經吃定了我們沒有反抗的余地?還是你本來就這么蠢?
臉上帶著諂媚笑容的船老大,連看都沒看一下,他右手邊這個掌舵的根本不是自己人。
或是前面的水匪人多,給了他足夠的后盾,讓他有恃無恐。
且,這船老大這作態,擺明不是第一次,明知蘇然兩人就離他三米遠,他都有恃無恐。
蘇肥魚然嘴角抽搐了下,背在身后的右手拿了出來,手上多了根紫音竹。
她看著對面大船上的人,右手的紫音竹輕敲在左手心上。
大船上的萬公良和宗寧,在船靠近的時候就已見到了蘇然兩人,此時見蘇然這隱晦的提示,雖然不知是何意。
但,本著對蘇然的信任,他們知道,蘇然有辦法解救他們。
蘇然歪頭,“這些人應該不是什么水匪,應該是綁匪才是。”
很明顯的,就是專門劫萬公良而來的,連萬公良出門都知道,想來早就盯上了才是。
“嗯!”
蕭墨瀾瞥了眼停在船側的兩條小船,以及船上的人,這些人卻是不像是水匪。
這條運河以前也未曾聽過有什么水匪。
蘇然塞了個玉瓶到他手里,“聞之即倒。”
眼看劫匪已經不耐煩,蕭墨瀾說了句等著,蘇然都沒有看清楚,他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江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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