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藝術院的學員食堂里,在靠近門口的一張長桌上,坐著五位四十多,五十多到六十歲左右的先生在吃飯。
但如若細看的話,幾位先生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飯食上,眼睛若有似無的盯著每一位進來的學員,偶爾交流的時候,視線依然沒離開門口。
每個進來的學生都愣了下,都隨后朝幾人拱手行禮,也不說說笑笑了,安安靜靜的打好飯,遠離靠近門口的那張桌子上的幾位先生。
這已經是先生們第四天來食堂吃午飯了。
有人看了眼先生們那桌,好奇的問好友,“你說那幾位先生好好的小食堂不去,來咱們學生食堂,是不是咱們這的伙食比較好。”
這位好友家庭條件富裕,斜睨了他一眼,他夾起一片看不見油光的小白菜,晃了晃,“這里的伙食好?”
蘇然與宗寧幾人坐的位置,就在幾位先生的隔壁桌,沒辦法,他們進來的時候,遠離先生們的座位,已經被人坐了,就剩下這一桌了。
楊思晏左手掌擋在嘴邊,小聲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從我們進來的時候,那幾位先生就在打量我們這邊。”
蘇然挪了挪屁股,讓宗寧擋著自己些,她總覺得那幾位先生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這讓她有些不自在。
其中有兩位先生在云城主街上見過,他們當時與慕生一起拜見老爺子。
“發現了,”宗寧坐的筆直,用眼角的視線瞥向隔壁桌,嘴唇動了動,“我總覺得他們在看我。”
蘇然瞄了他一眼,默默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饅頭,微微探頭看向隔壁,陡然的就對上其中一位先生的微笑。
她眨了眨,默默的縮回頭,確定了,肯定了,是她,是在看她?
想了一下,她又看向那天拜見老爺子的兩位先生,又對上姨媽般的笑容。
她:…這是干嘛?
“不,我覺得是在看我。”
坐蘇然右手邊的云均開口。
蘇然:“沒錯,就是在看你們,再也不跟你們來食堂了。”
她還是繼續去清風院蹭飯吧!
接下來的幾天,蘇然白天上課,晚上在空間里種田,畫畫,采茶,釀酒,沒錯,空間里又可以種稻谷了。
練畫的時間也比以往長了點,沒辦法,要當先生了嘛!
畫畫沒有捷徑,想要畫藝更精進,除了畫還是畫。
看著畫中的男子,一雙含笑的桃花眼,蘇然手中的筆在黑瞳里添了幾筆,再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手里的狼毫筆往洗筆的盆里一扔,她伸了伸懶腰,走到地鋪旁,脫了鞋躺了上去。
沒一會就呼吸均勻,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蘇然醒來之后,吃了些果子,喝了些靈泉,開始收割稻田里的稻谷。
沒有了蕭墨瀾抻麻袋,扎麻袋,一晚上種十茬稻谷,她就累的夠嗆。
一系列的任務完成之后,蘇然在空間里待了七八天左右,外面的時間才過了半個時辰不到。
這還是她種稻谷的時候,從空間里進出了十次。
空間里的時間,她已經沒有辦法計算了。
翌日!
天微亮的時候就起床跑步,蘇然跑了小半個時辰,慢慢的琴桑雪,莊其華,周柏,梅君山也出來跑不了。
梅君山才搬過來幾天,他之前是和寧光祿住在靠近文學院的那一片的院子的。
只因,寧光祿的妻兒要來,申請了家屬住宿,與他同住一個院子的梅君山才搬了出來。
文學院那邊的先生,有大部分都是拖家帶口,一個先生住一個小院的。
他們扶風小筑有八座院子,暫時就住了這么些人。
琴桑雪看著前面的人停下來走路,追了上前,“噯,你今天起的很早?不跑啦!”
“我已經跑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不想跑了,”蘇然擦了擦頭上的汗,腳步不停的繞著石板路走。
琴桑雪點了點頭,朝前跑去。
蘇然看向就要跑過的莊其華,“早餐吃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不用,”莊其華聲音低沉,腳步沒停,話落,人已經跑出了兩米遠。
蘇然聳了聳肩,走了一圈就回了院子梳洗,換衣服。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蘇然等人走出琴室,就看到藝術院好些人往一個方向跑去。
楊思晏攔下一位老生,“這位師兄,你們這是去哪?”
“展覽室,”男子說完繞開楊思晏,展覽室的方向跑去。
楊思晏最好熱鬧,“我們也去看看?”
幾人去到的時候,門口窗戶都站滿了人,個個都往里面探頭探頭。
蘇然是參觀過展覽室的,里面擺放著書院先生的墨寶,畫作,工藝品等。還有書院出類拔萃學員的墨寶等作品。
像沈修白當初考中探花的文章,就被裱起來掛在了墻上,還有一些工藝院學生發明的一些對社會有用的東西,也有擺在那里。
蘇然當初畫的那幅小雛菊,也被慕生掛在了上面。
楊思晏滑不溜秋的擠了進去,過了一會,衣衫微亂的擠出來。
他整了整衣服,“好像是畫,沒太看清。”
蘇然眨了眨,她似乎知道什么了,昨天慕生從今鴻先生那里借了一幅畫過來。
沒一會,門口堵著的學生退了開來,慕生從展覽室的人走了出來。
他笑瞇瞇的掃了人群一樣,笑道:“咱們藝術院要開一個新的畫術課,想要學的趕緊報名…”
蘇然:“…”所以,他是準備讓自己教幾個人?
她拍了拍宗寧,“我先走了,你跟他們說一下。”
“啊,你不進去看?”
蘇然搖頭,轉身追上了慕生。
“先生,你在搞什么?我跟你說,我后悔了。”
慕生眼皮跳了下,頓住腳步,瞪著蘇然,“君子一言,后悔?東西都已經快準備好了,話已經放了出去。華夏啊,你可不能做言而無信的人啊!”
“我跟你說,咱們書院可是有好幾位先生都挺看好你的…”
蘇然撇了撇嘴,經常與她“偶遇的”那幾位先生,別以為她猜不出來。
又是想跟她求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