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如霰彈子彈一般噴涌而出,方舟對靈魂能量消耗極為巨大,所交換來的殺傷力也異常強悍。即便是那些怪物們不同的特性疊加在一起,也無法抵御狂暴射線的轟炸。
“你這怪物實力不行啊。”陸凝冷笑一聲,一躍而起,腳下升起了赤紅的雷霆,“還有更厲害的嗎?”
鄭皎娥手一抬,一團畸變在她的掌心位置生成,扭曲開始如同劍雨一樣生成,擴散,瘋狂向著陸凝傾瀉而去。這些來自異度空間的殺傷仍然不能傷到靜謐半分,但擊中那些怪物之后,卻開始將它們的肢體切分,重聚。
陸凝駕馭著紅色電光穿透了十只怪物的軀體,化為金色電光落地,但那十只怪物粉碎開來的軀體被扭曲轉移到了旁邊的怪物身上,這些肢體開始再生,凝聚為一只更加巨大,融合了諸多屬性的怪獸。
“出乎意料,卻也完美。”鄭皎娥依然鎮定,“我確實沒有想到只是如此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就能擁有如此的實力,但是這樣的實力也正是我們需要的。”
說著,她打了一個手勢,周圍那些白袍人立刻紛紛四散開來,各自舉著手中的祭器,口中念念有詞。
陸凝忽然感到了一陣頭痛。
這說明對方確實擁有穿透靜謐和安魂曲防御能力的手段了,只不過遭到了減免,她才只是頭痛而已。與此同時,鄭皎娥從腰間取出了一副手套,套在了手上。在她戴好手套的同事,那一雙手就變成了馬賽克一樣難以目睹的狀態。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是能夠影響到神啟的,也許我們的神真的可以因此而顯現。我期待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無論是什么人都阻止不了。”
“我也始終無法理解你們這種人的思路。”陸凝反手將手炮指向了鄭皎娥,“大概留活口也問不出什么了,先殺了你,再毀掉你的計劃,我的正常生活就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了。”
“哈哈哈…”
鄭皎娥在大笑中,做出了一個拔擊的動作。
空氣中出現了一條白色的軌跡,難以描述那軌跡是什么樣的東西形成地,甚至不是空間的扭曲,陸凝發出的手炮轟擊在白色的軌跡線上,立刻出現了詭異的偏折,幾乎是折了一個銳角,反而轉過頭向著陸凝射擊了過來。
“你的能力很強,但是你完全不能了解我們所贊頌事物的偉大。”鄭皎娥繼續逼近,這一次是宛如揮動斧子一樣舞動了雙手。
月牙形狀的斬擊痕憑空出現,陸凝剛躲開自己的那一炮,猛然感覺胸腹部被擰在了一起,所幸靜謐的防御力夠強,她剛受到攻擊立刻產生了反應,一些靈魂力量注入之后,鄭皎娥臉色猛地一變,吐出一口血倒退了兩步。
反傷。
陸凝落地之后手上的金色雷霆化為了一把偃月刀,她冷眼盯著周圍還在圍上來的怪物,更遠處的白袍人在低聲祈禱,而鄭皎娥也只是吐了一口血,沒有因此受到更大的傷害。
這敵人…有點出乎意料的難纏。
并不是陸凝用不出更強的攻擊手段,只是她如果不好好約束范圍的話,怕不是要炸了方圓一公里內的一切,反而是鄭皎娥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壓力。
“怎么了?看上去你好像沒有比較合適的招數了啊,看啊,我們的仆人們還在不斷涌現出來,你的體力還足夠嗎?剛剛放大話的氣勢呢?”鄭皎娥甚至開始笑著嘲諷了起來,她吃過一次反傷的虧后也謹慎了許多,但這也完全攔不住她放出怪物來消磨陸凝的體力。
一層防護罩在陸凝周圍生成,她舉起偃月刀指向了鄭皎娥:“你這家伙還真以為我不敢動手?”
“難道不是嗎?小姑娘,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老實人,然而老實人最大的弱點就是顧著無辜的人員,難成大事!”
話音剛落,陸凝腳下就一陣晃動,一只葵花形狀的土屬性怪物挖空了地下猛鉆而出,將陸凝一口吞了進去。金色電光肆虐之下,怪物不過幾秒鐘就被陸凝從內部剖開,然而切開怪物她才發現腳下是完全懸空的。
鄭皎娥居然讓怪物將停車場下方完全挖空了。
陸凝眼珠一轉,沒有雷電化,而是順著重力墜落了下去。而鄭皎娥在上面本來還準備防御陸凝惱羞成怒的攻擊呢,沒想到人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
她可不覺得憑陸凝的實力一個落穴就能殺了對方,甚至困住都不可能。但對方既然不出來,她也不準備下去。
“調整土屬性,給我把她活埋在地下!”
她剛說完這句話,腳下就出現了紫光。
來自地下,方舟的射擊。
鄭皎娥可沒有陸凝那種高來高去,化身雷霆的本領,雖然她能用那種奇怪的畸變點扭曲彈開方舟的攻擊,但腳下一空可就沒地方跑去了。
“你——”
“下來,一對一!”陸凝在洞穴下方揮動大刀,猛地砸在了旁邊的巖壁上,雷霆刺激之下,這一整片的土壤都開始松動,塌陷,根本不用鄭皎娥的怪物動手,她自己就先把挖出來的洞給震塌了。
確實她因為對周圍的顧慮,在使用強力攻擊手段方面要遜色于鄭皎娥,但她也不是沒有優勢。四件裝備在身的她本身已經如同超人一般,而鄭皎娥無論怎么借助畸變點的力量,本體依然只是普通人,在極端惡劣環境下,對方可沒有自己的生存能力。
鄭皎娥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雙手往旁邊一刺,白色軌跡釘進了洞穴的墻壁,在塌陷當中,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先終止之前的命令,光是塌方她還能出得去。
可就在此時,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不需要管我,殺死敵人優先,一切為了偉大的神啟!”
陸凝的聲音變得和她一模一樣,鄭皎娥一愣之間,已經失去了最后發出命令的機會,因為上面的怪獸已經開始催動土屬性的力量,將地面拼合起來。
“真是厲害。”
她低頭向下看了一眼,看不見陸凝,只有一團金色的電光。
“你也算是我到現在見過的最厲害的一個。”
陸凝說的是實話,來到這個場景以來,能夠憑實力對她造成一些麻煩的,鄭皎娥還是第一個。不過這也意味著這確實是四階場景的難度,有分量的敵人是不可能讓游客憑借預先得到的能力逃課的。
“看來我要死了,真令人頭痛啊。”鄭皎娥雙手前后一握,變成了握住長柄兵器的架勢,人也開始下落,“我本來覺得自己挺安全的。”
“誰讓你遇到規格外的我了呢?”陸凝揮動偃月刀,劈向了鄭皎娥。
“織羽人!”
季長亭帶著后面支援過來的人撞開了一棟別墅的門,所有人都準備好了自己的能力,一副高度警戒的狀態,然而里面卻一片平靜,眾人保持著隊形向別墅里面走去,在經過會客廳的時候,聽到了里面的聲音。
“看起來,已經到了。”
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長亭,打開門,讓所有人守住這座別墅的出入口,你進來。”
“Emmy隊長!原來你早就趕到了!”季長亭頓時一喜,利落地安排了所有人的位置,隨后拉開了門。
會客廳里面坐著兩個人,Emmy在一張長椅上,單手拎著一根如同梭子一樣的雙頭長槍,緊盯著對面的人。而在她的對面則是一個穿著唐裝的老年婦女,如果陸凝在這里就能認得出她是當初在那家二手店里被偷的老太太。
老太太沒有表現出什么攻擊舉動,不過季長亭依然是不敢怠慢,手指在兜里搓了一下,放出了一段香味,縈繞在老太太的身邊。
“織羽人,如果你有任何不當舉動,吸入的香氣就會變成神經毒素。”Emmy淡淡說道,“這只是一個防備手段,如果你老實一些,我們也不會太為難你。”
“呵呵呵,這位隊長小姐可真是過獎了,我這么一副垂垂老矣的身體,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反抗作為精英小隊的你們吧?單您一個人,我便無能為力了,誰讓是我被你們找到了呢?”
“你這樣態度的人我們也見過,然而你的內心從來都不服氣。織羽人,無論你想做什么,都不可能獲得成功的。”
“隊長小姐,這樣的話也沒什么意義吧。你很清楚,我不會配合你們,我只要一句話都不說,你們也無法拿我怎么樣。”老太太搖了搖頭,“不妨直接讓你們有測謊能力的人來,也許還可以找到一些你們想知道的。”
“我正是這樣的人。”Emmy輕笑,“織羽人,鄭皎娥,從來都是你。我本來很好奇,為什么會有一個年紀明顯更老,和一個還年輕的你?這樣來說,季長亭跟蹤到的最后一個人,是一個大約十幾歲的你?”
“…”織羽人閉上眼不答話。
“你就算不開口,我也能知道。人是無法控制自己思維的,鄭皎娥,不想說說看嗎?”Emmy捏了一下槍桿,雙尖槍收成了一個細梭,被她收入了腰間。
鄭皎娥看了她一眼,輕輕咳嗽了一聲。
“原來如此,羽化?”Emmy輕輕一拍手,“果然是織羽人試圖進行的手法,不過你們的計劃…”
鄭皎娥別過了目光,Emmy卻又笑了:“神啟,超越時空的分解,雖然信息不多,卻也足夠讓我猜到你們想要做什么了。”
這一次,鄭皎娥是真的有點驚訝了。
“你的過去我也明白一些了,看起來你正因為自己身上所展現的神跡而陷入了對未知的信仰。然而…這樣就被稱為神跡,你恐怕是沒有接觸過邪神吧?就算世上存在真正的神明,若要以人命為祭品才能祈求恩澤,也是我們要對付的敵人。”
“無知之人,從未知曉神明的偉大。”
“祂與我們同在。”
靛青色的刀光,在大地上留下了一條痕跡。泥濘飛濺而起,覆蓋住了兩旁正在融化的尸體。身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手中握著一枚發亮的勛章,滿臉虔誠地走過這伏尸的泥潭,身上卻沒有任何臟污。
一名十五六歲的女生在前方飛奔而過,動作略顯狼狽,身邊的四名白袍人一邊祈禱一邊跟著,大量打手還在撲上去。
“無人能對您露出獠牙。”
打手們手里的儀式匕首和棍棒全部炸碎,碎片甚至刺入了一部分人的眼中,那些人滾倒在地上,大聲慘叫起來。
男人笑著繼續往前走,他輕輕擦了一下手中的勛章,然后將擦勛章的手向前伸出,繼續念到:“您的光輝應當照耀在每一個您踏足的角落。”
依然是靛青色的攻擊,明亮的光穿透了一群打手,他們全都跪倒在地上,臉上從痛苦換成了解脫的神色,軀體也開始融化。
“這是哪里來的怪物…”奔跑在最前面的鄭皎娥滿臉怒意,這個年紀的她沒有另外兩個那么高的涵養功夫,被這樣追殺已經惱怒非常了,而對方的來頭甚至都還不清楚。
這時候,從旁邊一條馬路上又有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她將一只手按在了胸口,神態謙恭,但指縫間出現的同樣是靛青色的光輝。鄭皎娥看到這個人頓時臉色一白。
“您必將指引我向正確的道路。”
鄭皎娥一腳踩進了柔軟的地面當中,泥濘的土地已經化為了泥潭狀,別說跑動了,就連走路都不容易。
“祂會饒恕我們。”
從另外一個方向,走出了一個年紀略大的男子,穿著馬褂,手里緊緊握著一根拐杖,拐杖上閃耀著靛青色的光。
“這幫家伙…喂!快點,把我們的儲備都放出來!”
“是!”
“祂是這世間唯一的救主。”身后的男人輕聲祈禱,周圍正在誕生的扭曲現象霎時間停止了。鄭皎娥見狀,氣得將手猛一揮,一道白色氣柱沖向了那個男人,但氣柱只是打在男人身上,就被靛青色的光芒所消解了。
“異教徒的邪術,無法侵襲這世上最虔誠的信仰。請您束手,我們會奉上毫無痛苦的解脫。”男人扣著勛章,彬彬有禮地向鄭皎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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