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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記憶

  吉米·懷特的內心充斥著對于“上層階級”的憎恨。.09rw.5s

  作為罪惡都市的外來人,他的父母并非大奸大惡,僅僅是干了一些灰色生意就出于害怕逃到了這里。然而這樣的人如果只是偏安一隅還好,若是進行生意往來的話并不是那些不講規矩的生意人的對手。

  在一次看似偶然的汽車漏油事故中,他的父母死于一場設計好的陰謀。而競爭對手堂而皇之地席卷了他們家所有的生意,并當著吉米的面拔出了刀意圖斬草除根。

  “他們應當像我父母那樣死去。”

  這個念頭閃過吉米的腦海時,空氣開始燥熱了起來,在他面前的所有人都開始噴射出火焰,就像是報紙上記錄的人體自燃事件那樣,沒有人能逃走,凡是試圖跑掉的人同樣也被自己身體里涌動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雖然殺了這些人,吉米卻清楚這些人并不是元兇,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會親自過來處理這樣的事。然而他堅信自己的能力可以殺死那些在幕后操縱一切的“上層人物”。

  犧牲者俱樂部注意到了他,而行動隊的隊長,索利特親自找到了還在迷茫的吉米。

  算上吉米·懷特,行動隊的總人數來到了十三人。很快吉米就和幾名年紀相仿的伙伴成為了好友。

  基恩,一名能夠透過電腦映照現實,并以類似游戲數據形式顯示人物數據的能力者。馬修,影子塑造師,在一定的契機下就可以將生物完全轉化為影子。吳昊,磁力飛刀是這個人的拿手絕招,所有可以磁化的物品都近不他的身。當然還有沐斂容,能夠進行移形換位的副隊,平時雖然只負責支援,但索利特相當倚重她。

  在這段記憶里,吉米過得十分愉快,雖然充斥著對別人的殺戮和恐怖,但他確實在為自己制造的痛苦而感到了安慰,甚至每當殺死一名他認為的上流人物后,會帶著對方的某個部分去祭拜自己的父母。

  然而行動隊畢竟只是俱樂部的一部分,他們依然需要聽令去做一些事情,盡管也都是他們樂于去做的。

  襲擊皇后金冠十八層的賭局,將名單中的人殺死,之后隨意行動。

  他并沒料到這應該又是一次快樂獵殺的行動居然成為了他的死期。

  “哼…”

  陸凝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快速“閱讀”一個人的過去是一件相當不舒服的事情,更不要說吉米這個人內心充斥著扭曲而瘋狂的復仇欲望,這份欲望也滋生了他的能力,讓其變得更加強大。

  靜電。

  正如陸凝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吉米的能力便是利用平時幾乎不會注意到的靜電來進行“打火”,無論是衣料摩擦也好,還是人走動和坐進車輛時的一些動作都有可能產生靜電,這些積累的電荷達到了一定閾值后,吉米就能將之利用起來,直接點燃人體。5s

  “感覺如何?要不要喝點東西?”

  “不用,謝了。”陸凝慢慢起身,靠著柜臺稍微歇息了一下,整理了一下關于吉米的記憶。

  行動隊無疑已經是一個核心組織了,在吉米的記憶中也有不少關于犧牲者俱樂部的永久據點的信息。只是這里面似乎還有點問題。

  “今晚可以查證一下…郭夢繭,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獲悉的那兩位特殊身份游客到底還有什么隱瞞了我的?我知道你沒有全部告訴我,但最好不要告訴我錯誤信息。”

  郭夢繭愣了一下,神色變得有點古怪,片刻后嘆了口氣。

  “會這么說,看來你接觸到別人了?”

  “開門人。她告訴我她有著凌駕所有游客的力量,我是看出她的力量也有些限制條件的,但和你這樣只能被鎖在一個地方不一樣。”

  “所以呢?”

  “你其實還是會離開這里的吧?不,應該說你對外界的消息掌握一點也不比我少,我不想去揣測你用什么方法離開的,但你肯定掌握了外界的大量信息,正是因為你自己調查了這么多卻依然無法找到那兩個特殊身份的游客,才讓你惶恐如此。所以…你們也是敵對吧?”

  郭夢繭盯著陸凝看了一會,慢慢點了點頭。

  “你既然猜到了,我就和你稍微多說點東西好了。”

  “嗯。”

  “我所掌握的這個身份能將手伸到整個都市的陰陽兩界,理論上不存在任何盲點,就算是天國理事會所有人的真實身份于我來說也只是稍微費點力氣就能查到的事。但我并不敢伸手…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你這里也是被允許建立起來的。”

  “沒錯,雖然聽上去很厲害,但我見過drd,以我如今的實力除非留在這個店里,否則他很輕易就能將我徹底殺死,連我放在這里的替身紙人也不會有什么作用。”

  “drd究竟是什么人?”陸凝皺起了眉。

  “他——他們,是一個集體。”郭夢繭笑了起來,“他們每人有一個以d開頭的代號,所有這些人都自稱為drd,來到我這里的那位,自稱叫做disasr。5s”

  “災禍?”

  “是的,陸凝,那個人有實實在在,制造天災水平的能力,他僅僅在我這里稍微展示了一下…我并非不敢反抗,但憑我一個人那只能叫找死。”

  “這和那兩名特殊游客有什么關系?”

  “如果我的猜測不錯,我們分別代表著三股勢力的邊緣人物。”郭夢繭說,“這也是我無法發現那兩人身份的原因,他們游離于主要人物之外,哪怕只要扮演得像是個原住民我也無法發現。但我所代表的是這個城市的‘潛力’,也就是‘未來’,那么那兩個人的身份其實并不難猜。”

  “‘過去’和‘現在’嗎?”

  “我們要在這個夾縫中生存下來,陸凝,游客提示清楚表明場景里不存在游客對抗,那就說明我們三個有求同的可能,但我就怕有人把路走狹隘了!你得幫我!開門人…如果她真的視我為敵人,那絕對是還有什么沒有考慮到!我們不聯合起來,就沒有摧毀天國理事會的可能!”

  郭夢繭說到最后語氣已經有些焦急了,尤其是發現陸凝的表情不為所動之后。

  “陸凝…以你的想象力,至少也能憑借我剛剛說的drd的信息,猜猜他們可能還有誰吧?”

  “我是個會往最壞方向去思考的人。”陸凝淡淡地說道,“我選擇相信你的話,僅僅是因為我不擔心被你坑。是的,在你舉例之后我就已經想過了,如果說——”

  她的腦海里已經列出了一排哪怕不需要引申含義也具有絕對威力的單詞了,若是這幫人真的采取了能力命名法,怕也不是虛張聲勢。

  “——敵人真的有那么強,強到不可戰勝,那么不會被列入任務之中。我們會做該做到的事情,如果你認為這里安全,就在這里提供后方支援也可以。”

  這番話才讓郭夢繭的神色稍微好了點。

  “幫我個忙,制作一個這個少年的紙人。我想你的紙人應該不止你自己可以穿吧?”

  “這沒問題。不過做出來需要一段時間,明天怎么樣?”

  “可以。”

  陸凝轉身走向了店門口。

  “另外,除了開門人以外的那個特殊游客恐怕不是在一區就是在六區,你也別對你的偵查手段太自信了。”

  “我,我會注意。”

  陸凝走出了店門,回到了十區的陽間。

  她想了想,反正目前還在變裝中,干脆掏出墨鏡戴上走向了黑市的方向。

  這個時間黑市的人已經開始減少,不過依然還有很多在談論價格的人,陸凝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前面一個攤位上鬼婆婆正佝僂著身體和一個販講價。

  二人正針對一副青銅威加盤討價還價,鬼婆婆對這東西相當見獵心喜,但販開出的價格她一時又拿不出來。

  一枚金籌碼就在這時落在了攤位上。

  “我好像上次忘了付占卜費了,鬼婆婆,近來身體如何?”

  鬼婆婆聞言抬頭,瞇起眼看了看陸凝,慢慢撐開一個笑容。

  “我記得你,戰車、塔和世界。”

  “是的。”陸凝點了點頭,看向販,“皇后金冠的金籌碼,去那里可以直接換五十萬的現金,你知道吧?”

  販忙不迭地點頭,愣是將一張布面具上繃出了笑紋,拿出一個紙盒將威加盤往里面一塞,遞給了鬼婆婆。

  “和我回去坐坐吧,聊聊天也是好的。”鬼婆婆將盒子緊緊抱在懷里,向陸凝發出了邀請。

  “我很高興。”

  二人慢慢走回了鬼婆婆的占卜帳篷,落下簾子后,鬼婆婆點起了一盞油燈,從桌下拿出一個茶壺給陸凝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濃濃的綠色湯汁。

  “您上次說看不明白,如今又怎樣呢?”

  “我僅僅能窺探命運之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解讀命運這樣的事只有神明才做得到。”鬼婆婆慢悠悠地喝著綠色湯汁,“但是至少命運的征兆還是很明顯的,戰車,勝利,想來你最近所做的事情都還順利?”

  陸凝想了想,似乎確實如此。

  “但是,緊接著就是塔…要當心。正好,這個新到手的卜具應該是個有用的,不妨問問它。”

  鬼婆婆將威加盤從盒子里取出,慎重地放在了桌上,接著將掛在旁邊的一枚金屬圓環取下放在了最頂部。

  “兩件事,最好是近期一兩天內會發生的,別用太復雜的問題,雖然那樣答案會更精確,但鎖定自己的命運也不是什么好事。”鬼婆婆告誡道。

  “那,就問下今晚我和朋友去岑暮兼的演唱會感覺會如何吧?”

  陸凝很隨意地問了個問題。

  威加盤微微晃動了一下,上面的銅環就開始移動了,依序停在了每個字母上,一秒后便換到下一個。

  鬼婆婆只是瞥了一眼,隨后將銅環歸位,示意陸凝問出下一個問題。

  “安息日我想去尋找惡典,會順利嗎?”

  這一次銅環的反應更快了一點。

  “是個有趣的結果啊。”陸凝笑著幫鬼婆婆收起了威加盤,隨后拿起綠色湯汁喝了一口,雖然看上去顏色詭異,但味道確實很不錯。

  “你覺得滿意就可以。”

  “婆婆似乎對于占卜并不是很重視結果?”

  “很多人會迷信于占卜這樣的事,事實上預先了解自己的命運并不是什么好事。”鬼婆婆冷笑了一聲,“當通過占卜確信了自己的命運,也在同時失去了其余的可能性。人們永遠不會知道由此而失去的東西究竟多么珍貴。”

  “您是這么看待占卜嗎?”

  “這本來就只是一種模糊的指引,盡管它也能做到更為精確,但精確意味著絕對,這是占卜師最忌諱的一件事。”

  “忌諱絕對?”

  “你知道惡魔教授嗎?”鬼婆婆忽然提起了一個人。

  “二區的菲斯特教授?有所耳聞。”

  “事實上他所做的那些事也就是占卜的極致所導致的結果,觀測帶來了確定,從而消滅了未來的所有變數,那就不是命運了,而是囚籠。”

  鬼婆婆微微垂下了頭。

  “生活在絕對軌跡當中的人,就僅僅是按照程序工作的機械而已。”

  說完這句話,她便發出了鼾聲,已然入睡了。

  夜幕降臨。

  陸凝來到了六區中心展覽館,演唱會的舉辦地點就是展覽館中最大的會場,她看了一眼時間,才六點左右,這里就已經是人山人海的狀態了。

  岑暮兼在罪惡都市的知名度相當之高,尤其是青少年,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擁躉。

  “陸凝!陸凝!”

  熱情四溢的韓清來得當然更早,她捧著一大把熒光棒,還有兩個印著岑暮兼頭像的熒光板,就這樣背后還插著一根有公司lg的旗子。

  “我來晚了?”

  “不!七點才開始!現在大家都在進場!人比想的還多!”韓清不得不用吼的才能讓陸凝聽見自己的聲音。

  “那我們排隊?”

  “你忘了?咱們可是幸運兒!跟我走!我帶你過去!”

  韓清拉著陸凝來到了側面的一個專用通道那里,跑上前和一名工作人員說了些什么,隨后拿出了票,對方核實后馬上將圍欄打開,放兩人走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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