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生的。”鐘毓秀星眸看著楚九低聲說道,“你們不是討論過燕廷會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你還同意元兒去。”
“孩兒他娘,冷靜點兒,元兒去是為了鼓舞士氣。”楚九目光凝視著她道,“你懂我的意思?元兒去也是為了穩定軍心。面對存在的危險,那些軍卒去得,我的兒子為什么去不得!”
“大道理我都懂,我甚至比你說的還一套,一套的,但是…”鐘毓秀閉了閉眼雙眸泛起水霧道,“真的做不到。”
“別擔心,甭管它什么瘟疫,咱都能防得住,弟妹還開了藥方,讓她給元兒準備好藥丸。”楚九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認真地說道,“毓秀。”
“你叫我的名字也沒用。”鐘毓秀別過臉不敢看他眼底的祈求,鼻音濃重地說道,“你不知道元兒在我心底的位置,我們倆可以說是相依為命過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楚九將她攬入懷里粗糙的大手輕輕撫著她的后背道。
“必須去嗎?”鐘毓秀眼淚刷的一下子流了下來。
“必須去。”楚九狠下心來硬邦邦地說道。
鐘毓秀掐著他的手臂惡狠狠地說道,“兒子要是有什么,阿九我跟你沒完。”
“呸呸!”楚九歪著頭啐道,“壞的不靈,好的靈。”態度強硬地看著她說道,“咱兒子一定平安無事。”
“你還信這個啊?”鐘毓秀優雅的白了他一眼道。
“快啐!”楚九忙拍著她的胳膊催促道。
“呸呸!”鐘毓秀啐了兩聲,“行了吧!”臉色難看地看著他說道,“不能讓元兒跟水師北上嗎?”
“你知道的不能。”楚九眸光無奈地看著她說道。
“當我沒問。”鐘毓秀星眸黯淡地看著他問道,“什么時候走?”
“準備,準備三天后吧!”楚九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道,“一定會沒事的。”
“兒子平安回來前,你說什么都沒用。”鐘毓秀杏眸凌厲地看著他不客氣地說道。
“你要對長生兄弟有信心,燕京城一定會盡快拿下來,粉碎左都鈺他們的陰謀。”楚九積極樂觀地看著他說道,“這人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了,得給自己留條后路吧!”
“他們?”鐘毓秀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道,“蠻夷就是蠻夷,他們骨子里就沒那種家國天下,只有奴役。只不過仗著鐵騎將漢人的脊梁骨給打斷了而已。”惡狠狠地說道,“咱現在有炮,有震天雷,給我狠狠的炸!讓他們在夢里都不得安生,真正怕的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好!”楚九眸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御書房內,楚九拋出了讓自家兒子跟著被北上,徐文棟聽了內心先是一喜,能跟未來的太子爺多多相處自然是好的。
可隨即徐文棟又慌亂的擺手道,“皇上這可不行,太子是千金之體,跟著上戰場太危險了。”
開玩笑,這風險太大了,燕廷跟瘋狗似的,黃河都想炸,萬一真的人為制造瘟疫,這太子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以死謝罪,恐怕都平息不了這皇上胸中的怒火。
徐文棟只好非常惋惜的忍痛拒絕了。
“咱讓元兒去也是為了穩定軍心,在燕廷要使用卑鄙的手段。文棟能保證所有的兄弟都能毫無芥蒂地上陣嗎?”楚九深邃的黑眸凝視著他說道,“尤其是兄弟們多多少少都經歷過瘟疫,那種人間煉獄有時比戰場上還慘烈。”
“這個…”徐文棟遲疑地看著他,眼底的怯意非常的明顯,“說老實話。”吞咽了下口水道,“咱真的怕,即便有萬全的準備。”
“所以啊!元兒去也是為了穩定軍心。”楚九沉靜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可是…皇上,這責任重大,臣恐怕承擔不起啊!”徐文棟誠惶誠恐地看著他說道。
“元兒只是跟著去,沒有任何的職位,跟文棟你只為了積累經驗的。”楚九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臣不是那個意思,太子天資聰穎,身手了得,文韜武略皆精通,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徐文棟毫不吝嗇的吹捧道,“臣是擔心這戰場刀劍無眼,這萬一磕著、碰著了,這臣可擔不起。”
“咱不會怪罪你的。”楚九聞言搖頭失笑道,“放心吧!我對元兒的身手有信心,這世上能傷他的沒幾個。”
徐文棟垂眸遮掩住眼中的不敢置信,總覺的這話是當父親的夸大了。
太子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再強能強到哪里去。
這太子與人對戰,就他這身份擺著,誰敢贏他啊!
這身手上肯定要大打折扣,自己還是調人來保障他的安全吧!
多年兄弟,楚九怎么會看不出徐文棟的心思呢!
這不好解釋,還是讓元兒用事實來證明自己吧!多說無益。
就在楚九說服徐文棟的時候,楚澤元敲開了,陶七妮家的大門。
“師父。”楚澤元笑意盈盈地蹦到陶七妮面前道。
“太子怎么來了。”陶七妮雙手抱拳躬身行禮道。
“師父,咱倆之間不需要這俗禮吧!”楚澤元點漆明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您還是叫我大少爺吧!我聽慣了。”
“那怎么能行,禮不可廢。”陶七妮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道。
楚澤元無奈地嘆了口氣,“咱們要在這兒說話嗎?”
“快進來!”陶七妮側身讓開,在他跨進來后,關上了房門,插上了門閂。
“你來做什么?”陶七妮好奇地看著他邊走邊問道。
“我來討要藥丸的。”楚澤元微微歪頭看著她直言道。
“想要治療什么的藥丸。”陶七妮爽快地看著他問道。
“想要治療瘟疫的藥丸。”楚澤元明亮的黑眸看著她說道。
“要這個做什么?你別告訴我你想隨軍北上吧!”陶七妮指指院子中的竹椅說道。
兩人落座,楚澤元開門見山地說道,“師父猜的沒錯,我跟著徐將軍北上。”
“小子,你知道這里面有多危險嗎?不說瘟疫,單就是炸了黃河,這洪水肆虐就讓人無法招架。”陶七妮擰著眉頭看著他擔心地說道。
“正因為這樣,我才去的,穩定軍心,鼓舞士氣。”楚澤元清澈明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溫潤的桃花眼柔和地看著他說道,“好小子。”痛快地應道,“藥品沒問題,我給你拿。”看著他又叮囑道,“太子,假如不幸真碰上干凈的東西,染上瘟疫了,除了吃藥外,打坐吐納,用自身的正氣驅除邪氣。”澄凈的雙眸看著他道,“明白嗎?”
楚澤元聞言眼前一亮道,“明白,明白。”雙手抱拳拱了拱手道,“多謝師父提醒。”
“跟我客氣什么?”陶七妮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讓傻蛋跟著你,有需要讓它送信,相信我的醫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能治好你。”陶七妮神色堅定地看著他說道。
“師父。”楚澤元神色動容地看著她。
“不是吹牛,我有信心。”陶七妮沉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我信。”楚澤元黑亮的雙眸看著她重重地點頭道。
“這事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嗎?他們同意嗎?”陶七妮狐疑地看著他問道。
“放心啦!爹爹和娘親不同意,我也不敢啊!”楚澤元杏眸亮晶晶地看著她說道。
“那就好,等著我去給你藥丸。”陶七妮站起來道,看著他也跟著站起來,她的手向下壓壓道,“坐下,坐下。”
陶七妮直接去了自己制藥的藥房,直接提著郎中出診的藥箱過來,放在了竹桌上,“這些你都帶走。”說著打開藥箱,里面整齊的碼放著陶瓷瓶。
“這么多?”楚澤元嘴巴不自覺的張大道。
“瓷瓶上面貼有標簽,用藥方法和病癥、病況。”陶七妮拿出一瓶道,看了下標簽道,“這個是治療拉肚子的。”遞給了他,“看看有什么疑問嗎?有的話當場給你解答。”
“寫的很詳細。”楚澤元看著手中瓷瓶上的標簽道,將藥箱中的瓷瓶一個個拿出來仔細的看了看,“師父我真服了你了。”
“這樣簡單清楚明了。”陶七妮眸光溫柔地看著他笑呵呵地說道,“瘟疫呢!以我的猜測時疫居多,讓你們失去戰斗力。他們估計早就有藥方了,我這里也準備了些,到時讓軍醫看看是否合用。傳染強,致死率高,他們也得考慮自身,萬一自己得病了,也沒藥啊!”
“我明白,對死是人都沒那么坦然面對。”楚澤元黑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拍拍藥箱看著他說道,“好了,都拿走。希望你不要用到。”
“借師父的吉言了。”楚澤元拍了拍藥箱道。
“知道你要出征,肯定忙的很,我就不留你了。”陶七妮茶色明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對了,別忘了帶足了火銃和子彈。”
“嗯嗯!”楚澤元聞言忙不迭地點頭道,“還有我的霸王刀,鋒利著呢!”笑呵呵地又道,“不過我用到的機會很少。”
“為什么?不上陣殺敵嗎?”陶七妮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