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上下千里,這治河、治沙,治蝗,都離不開種樹啊!”唐秉忠驚訝地看著他們說道,“這種樹就這么神奇嗎?”
“神不神奇咱不知道,但樹多好處清晰可辯。”姚長生食指朝下點點這片土地道,“南北咱都到過了,南方樹多,蝗災沒那么頻繁,長江清澈,沒那么多泥沙,也沒有地上河。”
“反正咱本來也打算種樹的,這樣‘一石二鳥’挺好的。”楚九神色和緩雙眸泛起暖意看著他們說道。
“總算有思路了,不至于跟無頭蒼蠅似的。”唐秉忠高興地說道,擼起袖子道,“人家大燕都放話了,要炸黃河,阻止咱北上,以為這樣就阻擋得了咱,他們是不是太自信了。”
“人家確實有這個自信,咱還很不能輕舉妄動。”郭俊楠聞言精致的眼睛看著他們說道。
“為啥?”唐秉忠頓時不同意道。
“因為這洪水無情,陛下是解救萬民與水火,不是陷萬民與洪水之中。”郭俊楠冷凝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此話一出,書房頓時安靜的針落可聞,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
唐秉忠錯愕地看著他道,“這特娘的太無恥了,明明是他們要炸黃河。”
郭俊楠沒好氣地看著他們說道,“他們才不管呢!反正這屎盆子就扣到你頭上了。讓老百姓怨你,恨你,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哪管手段卑劣不卑劣的。”
“咳咳…”姚長生握拳輕咳了兩聲,食指蹭蹭鼻尖道,“那個,說話斯文點兒。”
“反正,意思到了,大家明白就中。”郭俊楠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百姓也不是他們隨意糊弄的。”唐秉忠黑亮的眼睛看著他們說道。
“是啊!但總有被蒙蔽的,或者給錢就亂散播謠言的。讓你不勝其擾。”姚長生擰著眉頭看著他們說道,“人家的目的是不讓咱北上,你后方不穩家泡在洪水中,這前方的將士們會安心嗎?”
“真是太卑鄙了。”徐文棟拍著圈椅的扶手道,“這局該怎么破?”
“真的是防不勝防。”郭俊楠皺著眉頭看著他們說道。
“大燕的目的是不讓咱北上,他也不會輕易的炸河堤,咱們的行動得不讓他們發現才行。”姚長生食指輕叩著圈椅的扶手道。
“這太難了吧!咱們只要一集結一動,大燕的細作也不是吃干飯的。”唐秉忠聞言立馬說道,“即便咱保密功夫好,細作查不到,可咱始終要過黃河的,他難道還發現不了嗎?咱也不知道他要炸哪兒啊?”
“會不會像南宋那樣,在中原滑州啊!”林觀邦猜測道。
“這個不知道。”徐文棟想也不想地說道,“這黃河河堤綿延數千里,他要一字長蛇,得需要多少兵力啊!咱各個擊破。”
李道通聞言眼前一亮道,“這倒也是,不過要派出斥候,偵查出確切的兵力部署才行。”
“這個好辦。”楚九輕松自若地說道。
“還有,還有,大…”唐秉忠將哥字給吞進了嘴里,改口道,“皇上,至今咱與大燕交鋒,還沒有真正遇到他的鐵騎,那當年可是橫掃天下,踏平這二十萬里河山的。咱感覺與實際不符呢?”滿臉的疑惑。
“咱在騎兵方面可沒法跟大燕比,步兵是咱最擅長的。”徐文棟聞言開口道,“這幾年應該向騎兵傾斜一下的,咱現在馬匹少的可憐,沒有建像樣的騎兵。”
啥意思?姚長生聞言黑眸輕閃,這是話里有話啊!
“大燕要真有強悍的鐵騎就不會放任齊魯的義軍發展壯大了,早就被踏平了。”楚九眼底閃著自信地光道,“大燕的騎兵不足為慮,何況在紅衣大炮面前,你們覺得這騎兵還囂張的起來嗎?”
此話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道,“不足為慮,不足為慮。”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大燕已經窮的養不起騎兵了。”姚長生輕蔑地說道,“好漢不提當年勇,那都是百十年前的事情了。”頓了一下又道,“再說了這騎兵也只有在黃河以北發揮的作用大,仗著兵馬優勢,沖擊步兵。以南的話,河道縱橫,這騎兵發揮不了了。就金陵周邊這河道密如織網,步兵行進都難,別說騎兵了。”
“這倒是,在雙方人數差不多的時候,騎兵有更大機動優勢,它跑的快,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郭俊楠笑著說道,“只不過咱現在有紅衣大炮了,讓他有來無回。”
“皇上,咱當初可是說好了,這北上的時候,這戰船上的紅衣大炮可都是俺們的。”唐秉忠目光灼灼的饑渴的看著楚九說道。
“沒問題!”楚九爽快的應道。
“耶!”唐秉忠高興地手舞足蹈的,“這下子拿下他大燕輕而易舉。”
“不可輕敵。”楚九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咱知道,知道。”唐秉忠笑呵呵地說道。
“你別高興的太早了,你呀!去給我打齊魯的義軍。”楚九面容冷峻地看著他說道。
“嘎!”唐秉忠頓時不樂意道,“說好的讓俺打燕京城的,怎么現在只打小小的齊魯的齊王啊!”
“記住齊王也是圍而不殲,不能讓他倒向大燕了。”楚九看向他說道。
“不可能吧!這齊王不會吧!”唐秉忠不太相信地說道。
“沒有什么不可能,這些年與大燕暗中眉來眼去的義軍可不在少數,齷齪的排除異己,吞并其他義軍,想當年六合不就是!”楚九眼底冷冰冰地看著他說道,“關系生死,一切皆有可能,不能心存一點兒僥幸。”
“行,打齊王就打齊王。”唐秉忠傻乎乎的笑道,看向姚長生道,“這次長生要坐一邊兒,看我們的了。”
姚長生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好,我等著唐兄的捷報!”
“這誰先傳捷報還不一定呢!”楚九嘴角微微翹起,別有深意地說道。
“皇上,咋地,長生還能比俺先拿下燕京城嗎?”唐秉忠不敢置信的雙眸在兩人身上轉了轉。
“長生告訴他們如何不費吹灰之力拿下燕京城。”楚九毫不掩飾臉上燦爛的笑意看著他們說道。
“這辦法一勞永逸。”姚長生眼底閃過一絲狠辣看著他們說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姚長生。
“明白了。”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們老神在在地說道。
“皇上明白了,咱還沒明白呢?”唐秉忠急地哇哇大叫道,“您二位就別賣關子了。”
“這拿下燕京城啊?”姚長生身體后傾靠著椅背輕松自若地說道。
“不可能,沒聽左都鈺說嘛!黃河邊上陳兵百萬,咱連黃河都過不去。還怎么拿下燕京城。”李道通想也不想地說道。
姚長生與楚九兩人相視一眼,相視一笑。
唐秉忠敏銳的看著大哥笑的胸有成竹的,著急地問道,“皇上知道如何拿下燕京城嗎?”
“從海上揮師北上,現在燕京城城防空虛,拿下來很容易。”楚九志得意滿地看著他們說道。
“海上?”李道通一個激靈道,“是水師嗎?”
“對!”楚九胸有成竹的看著他們說道,“南漢王的戰船在船塢里修復了不少,加上咱的戰船,運送兵馬到渤海灣綽綽有余。”
“那大…”徐文棟聞言立馬說道,猛地又停下來,“皇上現在就行動嗎?”
“現在不行,得等到東南季風,北上才快。”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風帆需要起風了。”徐文棟了然地點點頭道,他的速度要快,一定能趕在長生他們前面,“那什么時候開始?”
“算時間還有一個月、兩個月吧!”姚長生想了想看著他們說道。
“時間上還來得及。”郭俊楠慶幸地說道。
“現在文棟,姜鈺、趙世勇你們召集荊州各部的人馬直接向中原集結。”楚九直接下令道,“派斥候觀察黃河北岸的情況,不許出兵,免得他們狗急跳墻。”
“末將領命。”徐文棟他們站起來雙手抱拳應道。
唐秉忠忽然想起來又道,“等等!往北打,這糧草得準備好,這才是個大難題,那么多兵馬,人吃馬嚼的!”砸砸嘴道,“這多大的耗費啊!”
“放心吧!咱準備著呢!”楚九眸光柔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荊州和徽州兩地大面積的種植苞米,雖比不上麥子,但這產量高,夠軍需所用。”楚九面色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咱前兩年還支援江州治下來著,怎么夠?”唐秉忠不解地說道。
“這苞米不挑地,那山崗子上、土堆、丘陵也能種,就是放養它也能收上來點兒。”楚九笑呵呵地說道,“積少成多。”
“不夠的話,等拿下京城糧草也夠了。”姚長生輕笑出聲道。
“就是!餓著誰都餓不著大燕的皇帝。”李道通唇邊劃過一抹嘲諷,譏誚地說道。
楚九的目光落在陶六一身上道,“這次六一就不行動了,留在徽州做后勤保障,軍民上下一心全力的應對,黃河的決口。”
“是!末將領命。”陶六一站起來雙手抱拳躬身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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