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觀色,揣摩人心。”李道通聞言緩緩地說道。
“那你算出人家房子著火?”姚長生劍眉輕挑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個…”林觀邦垂眸細弱蚊聲地說道,“使了些小伎倆,自己人,是托兒。”猛地抬頭又道,“其他人我可沒騙他們,真的從他們身上看出來的。尤其老太師身上,即便打扮成了鄉下人,可他身上的京城人的印跡太明顯了。”伸出手道,“這拿筆的,拿鋤頭的,拿刀劍的繭子磨的不同。他身上的氣勢一看就是身居高位。廟堂之上什么情況,別人不知道,咱還是多少聽到些,所以就…”撓撓頭道,“他愁眉不展,要是有辦法也不至于找人算卦呀!我只不過是點出他內心的恐懼。”
“說起這個,咱們可以利用他們君臣不合。”姚長生食指劃過下巴雙眉輕揚看著他們說道。
“離間計。”楚九和李道通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沒錯。”姚長生深邃的雙眸深不見底,眼底閃過一絲狠辣道,“借刀殺人。”
“能行嗎?”郭俊楠黑眸晃了晃不太放心地說道,“那可是三朝元老,輔佐了三代帝王啊!現在的皇帝可是喊他相父的。這地位擺著呢!無可撼動,太尉和奸相恨得牙根癢癢的,只能私下做些小動作,都不敢對老太師做的太過分了。”有些擔心地說道,“借刀殺人有那么容易嗎?”
“小皇帝和老太師兩人之間積怨已深,只不過雙方都克制。”姚長生沉靜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即便是皇帝誰也不喜歡自己尋歡作樂的時候,耳邊跟蒼蠅似的教導他皇上你要上朝啦!皇上你要勤政,皇上你要批閱奏章,皇上這里需要剿滅義軍,皇上這里水患,這里蝗災,這里旱災…”
“跟和尚念經似的,我都頭疼了。”郭俊楠指指自己的腦袋道,“人呀!不讓干什么偏干什么?都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尤其人家還是九五之尊,那是唯我獨尊的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對呀!不讓他沉迷酒色,醉生夢死,這皇帝當的還有什么樂趣。天下蒼生都比不上他的私欲。”姚長生清冷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其實老太師可以不管他嗎?”李道通看著他小聲地說道。
“可以啊!”姚長生攤開雙手道,“那大燕江山是死是活,就隨便嘍!現在咱們看到的就是結果。”笑吟吟地看著他們道,“諸位滿意嗎?”
“呃…”李道通給堵的說不出話來。
“史書上可是比比皆是,但是有的人就是不信邪。”姚長生紅唇輕啟輕飄飄的說道,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道,“那蒼生就教教他們怎么做?”站起來目光落在楚九的身上雙手抱拳道,“主上這一路打過來,深有體會。”
“嗯!”楚九聞言點點頭,廬州城墻下發生的事情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拍著扶手道,“林觀邦先留在王府做文書,等這場仗過去在具體安排。”
“是!”林觀邦蹭的站起來激動地雙手抱拳道。
楚九深邃如海的雙眸一一掃過他們道,“既然老太師親征,咱們就送份兒大禮給他,諸位下去準備吧!”
“卑職遵命。”姚長生他們站起來齊齊抱拳行禮道,然后退了出去。
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天空,楚九踩著金光踏進了藏書閣。
楚九看著忙碌的兩人安靜的沒有打擾,金色的余暉打在兩人身上,呈現斑駁又立體的光影,勾勒出特有的美。
姚長生像是那種九月艷陽天,燦爛耀眼,而弟妹呢!就如晚霞映照下的江面,波光瀲滟,溫暖澄澈。
兩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璧人,黑眸輕晃,有點兒想自家娘子了,等這一仗打完就把他們娘幾個給接過來。
姚長生一抬頭就看見盯著自己的看的楚九,放下手中的筆雙手抱拳行禮道,“主上。”
“主上。”陶七妮聞聲放下手中的圖紙雙手抱腕躬身行禮道。
“都準備好了嗎?”楚九走過來看著他們倆說道,看著書案上的圖紙道,“這就是咱們的大船嗎?”
“只是初步設想,還不知道能成功嗎?”姚長生眸光沉穩地看著他說道,“先做個模型看看。”
“一定能。”楚九信心十足地看著他們倆說道。
“主上,這可不是我熟悉的領域,我和娘子都是生手。”姚長生聞言苦笑一聲看著他說道。
“你們的學習能力比誰都強。”楚九黑曜石的雙眸閃著璀璨的光看著他們倆說道,“咱也不是一無所知,不是還有工匠嗎?”指指椅子道,“坐,坐下說話。”
姚長生和陶七妮看著他先坐了下去,然后才坐了下來。
“你們不是還去商船上看了。”楚九眸光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主上這商船和戰船是兩回事。”姚長生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我相信你們。”楚九深邃清澈的雙眸倒影著兩人的身影道。
姚長生聞言閉了閉眼睛,沉聲道,“我們努力。”
“現在想想用什么木頭好,成功了這船廠建在哪兒合適。”陶七妮眸光輕轉看著他們說道。
“這個你們在行,你們說。”楚九剛毅的臉龐看著他們說道,“我相信你們。”
“閩南!它那邊木材豐富,且適合建大型的船。”姚長生黝黑的雙眸閃著紅光看著他說道。
“閩南啊?”楚九聞言眉峰輕挑,笑呵呵地說道,“我聽高明說過,兩廣,江浙等地的水師戰船或者民用商船基本都是閩南制造的。”
“因為閩南地區的匠人傳承了優良的造船技術,并且在已掌握的技術上更是不斷的有所突破。”姚長生眸光熠熠生輝地看著他說道。
“這是饞的流口水啦!”楚九好笑地看著他說道,“我也是。”眸光深沉地又道,“我查過書籍,閩南的造船歷史非常悠久,早在秦漢時期,閩南當地就已興起造船,傳聞,閩南越族以楫作馬,善于制舟駕舟,可想而知,當地的造船史是多么悠久。”
“嗯嗯!”姚長生聞言笑著點點頭道,“早在秦漢時期,閩南當地就已興起造船,傳聞閩南閩越族以船為車,三國時期,吳國在閩南設點船校尉,建立起官方直屬造船工廠,且后世的閩南造船人又在傳承的技術上不斷改進發展,至今依然是最棒的。”
“閩南之所以能有如此優秀的造船成績,不全是因為它歷史悠久的造船技術,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當地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閩南背靠群山,面朝大海,山上盛產松木、柏木、樟木。”楚九烏黑的眼睛盈滿笑意看著他們說道,“這些都是造船的優質木料,還有閩江河道作為運送木材的天然工具,并且造好的船舶也可以經閩江輸送到各地。”
“先做好模型咱們順勢拿下閩南。”楚九眼底閃著凌厲的光芒道,“就是收服那些匠人,咱也得拿出令人信服的干貨才行。不能讓人當傻子一樣給蒙蔽了。”
“嗯!”姚長生輕點了下頭道,擔心地又道,“那個關于這一仗…”
陶七妮突然開口道,“你們聊,我去廚房看看。”站起來看著他們倆。
“去吧!去吧!”姚長生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天氣熱,做點涼菜。”
“嗯!”陶七妮笑著點頭道,給楚九行了行禮退出了藏書閣。
楚九烏黑的眼睛輕輕閃了閃,弟妹真是伶俐啊!涉及到自己的那是當仁不讓,不該聽的,這是多一個字都不會聽。
姚長生目送自家娘子離開,看著楚九道,“咱得人我不擔心,我只是擔心原來的兄弟們,跟咱一條心嗎?”
“放心吧!不老實的,我都處理過了。”楚九黝黑的目光看著他,淡淡地說道,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言語之間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
“那就好,咱們不能腹背受敵。”姚長生面容冷峻地看著他嚴肅地說道,畢竟他們曾經是顧部,雖然因為瘟疫的關系收服了大家。
可他們不能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的手上。
“你怎么不擔心這一仗呢?”楚九滿臉笑容看著他說道,“那可是老太師,三朝元老,大燕國之基石,神一般的存在。可以說是戎馬一生。”
“你也說老太師,老了都八十了,即便經驗豐富也是時移世易。”姚長生輕笑出聲道,“即便老太師年輕五十歲,也是獨木難支,大燕從根子上爛了,這撒豆成兵也救不了了。”
“呵呵…”楚九聞言不厚道的笑了笑道,“所以只要咱們穩住,穩扎穩打,管好咱們自己。這日子過的好不好,百姓們眼睛不瞎,他們會親身體會的。”
“對!”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點頭道。
“這仗你就別上了,咱得大船最重要。”楚九深邃的黑眸看著他說道。
“好!”姚長生點頭應道,“整理好后,我們就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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