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秉忠回來告訴你了嗎?”楚九忽然想起來看著鐘毓秀說道。
“告訴我什么?”鐘毓秀不解地眨眨眼看著他說道。
“文棟納了個小妾。”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隨口說道。
“啊!”鐘毓秀驚訝地看著他,這嘴巴張的能塞下顆蛋了。
“有那么吃驚嗎?”楚九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不是!我好奇他納妾的原因。”鐘毓秀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如果是傳宗接代,他和季小姐成親還不到一年呢!貪花好色,那我就不說什么了?”
“貪花好色只是一部分原因。”楚九輕嘆一聲道,“最主要的原因是想鎮守襄陽。”
“這個?”鐘毓秀星眸流轉看著他說道,大將鎮守在外的話,是不能帶家眷的,“他納妾是為了讓你安心。”
“那你不會把家眷給他送過去吧!”鐘毓秀看著他壞心地說道。
“不會。”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
“其實這種做法,如果男人心里看重,那么留著家眷做質子還行,不看重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實際作用。”鐘毓秀對此嗤之以鼻地說道。
“對咱來說有作用。”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
鐘毓秀聞言想起被扣在亳州城的歲月,撲到他的身上,環上他的腰身,耳貼在他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謝謝你阿九。”
“說什么傻話。”楚九緊緊地抱著她說道,“你是我的娘子,我兩孩兒他娘。這世上最最親的人了。咱做不出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鐘毓秀埋在他的胸口,汲取他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分外的安心。
“哦!起更了。”楚九耳聽著打更的聲音響起,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輕聲問道,“二小躺在咱的臥室。”
“你不在家,我就抱著兒子睡嘍!”鐘毓秀輕笑出聲道。
“現在你相公回來了,就得抱著我睡了。”楚九說著將鐘毓秀放在了羅漢榻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道,“我這還想脖子上騎著一個!”
“呵呵…”鐘毓秀聞言雙手環著的脖頸,拉向自己,“如你所愿。”
姚長生和陶七妮如膠似漆般的過了三天就離開了。
沈氏他們送走了姚長生,直接拉著陶七妮回了后院。
“娘,您這是拉著我干什么?”陶七妮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沈氏拉著她進了臥室,兩人面對面的坐在了炕上。
陶七妮看著猶豫不決的她,這嘴張張合合的,“娘,你有話就直說。”
“我想說你們這三天過的好吧!”沈氏話在舌尖了上滾了又滾才道。
“好,當然好了。”陶七妮臉上漾起甜蜜的笑意道。
“長生還走嗎?還打仗去嗎?”沈氏看著她又追問道。
“暫時不出兵。”陶七妮清澈如水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那太好了。”沈氏激動地拍著手說道。
“這么高興,您問這個干什么?”陶七妮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這樣你們倆就能抓緊時間生孩子了。”沈氏滿臉笑意地看著她說道,“人家唐將軍比你們晚成親,都當爹了。你們倆咋還沒有動靜啊!”看著她平坦的小腹。
陶七妮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雙手交疊的放在小腹上,“娘!這孩子看緣分的,不是說有就有的。我不著急啊!”
“你不著急,我著急啊!”沈氏看著她急吼吼地說道。
“你著什么急啊!”陶七妮滿臉笑意的看著她說道,“你看人家徐將軍不也沒孩子嗎?”
“呃…”沈氏被堵了啞口無言的,吭哧了半天道,“反正趁長生在,你們抓緊時間,不然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了。”
“嗯嗯!”陶七妮乖巧的應承道,抬眼看著她說道,“還有事嗎?”
“沒事了。”沈氏看著她微微搖頭道。
陶七妮明媚的雙眸微微流轉道,“娘啊!您別只盯著我啊!哥可還沒成親呢!”
“對哦!”沈氏看著她忙點頭道,忽然又輕蹙著眉頭道,“可這咱認識的姑娘少,這上哪兒提親啊!”
陶六一的婚事還挺棘手的,不是單純的兩家的事情,將會牽扯更多人的注意力。
沈氏忽然拍著她的手道,“妮兒咱認識的人少,這事咱讓楚夫人幫咱打聽,打聽唄!人家見多識廣,選出來的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
“行!”陶七妮爽快的應道,鐘姐姐應該樂意之至。
“妮兒,孩兒她娘,你們快出來。”陶十五蹬蹬跑進來著急地說道。
“爹,這是怎么了?”沈氏看著著急上火的他道。
“六一那小子帶了個女人回來。”陶十五指著外面激動地說道。
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什么?”沈氏騰的一下站起來,疾步朝外走去,臉上漾起了笑意道,“這小子,真是的,不坑不哈的。”
陶七妮追了上去,一家三口到了前院,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聲音。
陶六一看著眼前自己不慎招惹來的麻煩道,“小姐,救人只是舉手之勞,無需掛齒,還請不要在跟著在下了。”
“小女子無依無靠,求公子收留。”她嬌滴滴地說道,這弱柳扶風的身形朝陶六一倒去。
陶六一給嚇得趕緊躲,對于女人他很少打交道,他真應付不過來。
“你想留下?”陶七妮站在門口看著眼前嬌俏的姑娘道,真的一副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樣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可惜自家哥哥是根呆木頭,不解風情。
“妮兒,你聽我解釋。”陶六一快步走到陶七妮身前道。
“你是該好好的解釋、解釋。”陶十五面沉如水的看著他說道。
“爹、娘。”陶六一急赤白咧地說道,“我就在回來的路上看著她被惡漢追,打跑了惡人而已。真的啥也沒干。”
陶十五和沈氏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眼,這情節咋這么熟悉啊!
“想留下可以啊?你會干什么?”陶七妮撓撓下巴,上下打量著她問道。
她聞言垂眸遮住眼底的厭惡,臉色微變怯生生地看著她說道,“小女子會燒火、做飯。”
“手上連個繭子都沒有,告訴我會做飯,你當我傻子嗎?”陶七妮眸光直視著她的手道,她則趕緊縮在了袖籠里。
“姑娘這太晚了。”沈氏好心地提醒她道,捻著手指看著她有道,“看你的手食指和拇指指腹上的繭子,應該摸慣了繡花針的。”
“小女可以做衣服,繡花。”她急切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臉蛋兒嫩滑的如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分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你要說給他暖床的,我也說你一句實誠。”陶七妮色瞇瞇地看著她調侃道。
“妮兒!”陶六一聞言如炸了毛的貓似的,蹦了起來。
“小女子愿以身相許。”
她這邊話音剛落,沈氏和陶十五再也憋不住了,“哈哈…”
陶六一被他們給笑的莫名其妙,“你們可別答應啊!”
“你們還不出來,有活干了。”陶七妮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不存在的土,高聲喊道。
左右兩邊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宋一他們走了出來,直接將那女人給揪進了院子。
“妮兒,他們…你們…”陶六一錯愕地看著他們問道。
“咱們進屋說去。”沈氏止住臉上的笑意看著他說道,“因為前兩天才說過這事。”
進屋后將美人計的事情說了說。
陶六一嘴巴長成了O型,“這…她是細作,俺看著不像啊!這樣的嬌小姐。”
“專業的細作肯定不是,但肯定帶有目的來的。”陶七妮看著他們說道,“等他們審審就知道了。”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結論確實讓陶七妮他們啼笑皆非。
她確實有目的,目的是偷織布機構造圖的。
家庭背景也都招了,做綢緞生意的,純粹的生意場上的事情。
“這老板夠努力的,還真是簡單、粗暴。”陶七妮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親自讓小姐上陣,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嗎?”
“你還笑,多危險啊!”沈氏心有余悸地拍著胸脯說道。
“這事咋解決?”陶十五目光看向他們問道。
“交給主上唄!”陶六一想也不想地說道。
“話說,哥,人家小姑娘長的我見猶憐的,你就沒有動心。”陶七妮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妮兒,我又不是挾恩圖報之人,當時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況且她一看就是嬌小姐,這簡直是在家里放個祖宗!”陶六一滿身惡寒的搖著頭道。
“說到這里,你喜歡什么樣的?”沈氏趁機看著他問道。
“這俺不在家,得像男人一樣頂門立戶,撐起咱家。”陶六一認真的思索了片刻說道,“彼此互為對方的依靠。”
“你這受妮兒的影響很深啊!”沈氏聞言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娘和爹爹不也一樣嗎?”陶六一盈滿笑意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
陶十五和沈氏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咳咳…”陶七妮握拳輕咳兩聲提醒他們,我們還在呢!
陶十五和沈氏兩人的眼神立馬分開。
沈氏深吸一口氣關心地看著她鎮定地說道,“你嗓子不舒服嗎?”
“娘這定力歷練出來了。”陶七妮目光暖暖地看著她說道。
“有你天天調侃,這臉皮能練不厚嗎?”陶十五沒好氣地看著她說道。
“多謝爹爹夸獎。”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這丫頭。”陶十五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
“言歸正傳,哥這事也提了個醒,就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陶七妮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那咋辦?還要怎么防啊!”陶十五這心跟著提了起來道。
“別緊張,這日子該怎么過還怎么過。”陶七妮淡定從容地看著他們說道,“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笑了笑又道,“反正最主要的東西都在這里。”指指自己的腦袋道,“偷不走的。”
“至于拿你們威脅,他們不敢硬碰硬的。咱們這邊的戰斗力可不低。”陶七妮冷哼一聲,眼底微涼地看著他們道,“所以只能這般偷偷摸摸。”
“反正咱家人口少,我和你娘多注意些,沒啥大問題。”陶十五笑呵呵地看著她說道,好安孩子們的心。
“我們也不咋出去,有什么需要的告訴穆青他們就好了。”沈氏溫婉地看著他們說道,“有吃有喝的,這日子老好了。”
“不用這般草木皆兵。”陶七妮看著仿佛自己‘畫地為牢’似的兩人道。
“我們真沒事,不能跟你們惹麻煩。”沈氏看向他們溫柔地說道,“出門也怪麻煩的,對于我和你爹來說,有地種就好。況且妮兒也在家,我們一點兒也不悶。”
“行吧!看看主上那邊怎么說吧!”陶七妮目光直視著他們道。
楚九知道是大為震怒,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直接將花廳的八仙桌給拍趴在地上了。
門口的親衛聽見花廳內的動靜給嚇了一跳,朝同伴使使眼色,‘怎么辦?’
‘這他哪兒敢說呀?’
兩人眉來眼去還沒想到怎么辦,就看見楚九如烈風一樣出了房間。
“這怎么辦?”
“你問我,我問誰啊?”
“這夫人說說去?”
“咱不知道啥事啊?你讓我說什么?再說了后堂那是隨便進的嗎?”
“告訴夫人身邊的連嬤嬤,就說主上把八仙桌給砸了。”
“嗯嗯!我現在就去。”
連嬤嬤收到消息,先謝過人家,放下手中的活計,就直接去找了鐘毓秀,稟報了此事。
鐘毓秀立馬放下手中的毛筆,急急忙忙站起來道,“連嬤嬤,你看著二少爺。”腳下生風的出了書房。
鐘毓秀腳步匆匆的出了后堂,這人去哪兒了,問明了去向,提著裙子直接去了馬廄。
“阿九。”鐘毓秀看著牽著馬出來的臉色如烏云罩頂的楚九道。
“孩兒他娘,你怎么來了?”楚九面沉如水的看著她道。
“臉色這么難看發生了什么事?”鐘毓秀上前拉著他的手,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