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行大禮的。”陶七妮哭笑不得地看著如此鄭重地鐘毓秀母子道,“你們這樣我壓力好大。”目光凝視著他們又道,“其實我已經教了小少爺了,只要按著堅持不懈的練下去,一定會有所成就的。”
“教過了?”鐘毓秀星眸輕閃恍然道,“就是被困的那三個月,天天為元兒疏通鍛造筋骨。”
“對啊!”陶七妮看著他們點點頭道,當時怕孩子被關著哭鬧,所以用這個轉移他的注意力,沒想到小少爺懂事,不吵不鬧。
鐘毓秀感激地看著她,當時元兒可羨慕她來無影,去無蹤了。
“這能有什么壓力?”鐘毓秀看著緊張兮兮的她說道。
“這要教不好了可咋整啊?”陶七妮擔心地看著他們倆說道。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鐘毓秀聞言笑吟吟地看著她說道,“我會監督他的,陶妹妹就不用妄自菲薄了,金虎他們就被教的很好!”
陶七妮聞言緊繃著下顎,想了想道,“那個鐘姐姐,我要是忙起來,可就沒有時間教小少爺了。”
鐘毓秀聞言了然的點點頭,“我知道!”她身上的擔子更重,關乎許多人的性命。
“這樣我會把每日的訓練寫下來,鐘姐姐看著小少爺照做就是了。”陶七妮沉靜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陶姨,陶姨,那個刀法怎么辦?”楚澤元興奮的小臉紅撲撲地看著她問道。
“這簡單,我做下來動作,你娘親照著畫下來啊!”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鐘毓秀驚愕地看著她道,“還能這樣。”
“這樣簡單且直觀,一看就會。”陶七妮言語輕松地說道。
“這不就成了話本里的武功秘籍了。”鐘毓秀忍不住擔心地說道,“這樣很容易流出去。”
“沒關系。”陶七妮鎮定自若地看著他們說道,“招式與內功口訣都是公開的,但是能否有所成就要靠自己的悟性和天賦,這個誰也無法替代。”笑嘻嘻地又道,“這內功口訣,說不得主上都聽過。”
“阿九也知道。”鐘毓秀驚訝地看著他說道,“這個都是師承的,他怎么會知道。”
“我知道什么?”楚九挑開竹簾,跨進了偏廳道,身后跟著姚長生。
“主上。”陶七妮趕緊站起來雙手抱拳行禮道,“好像不對,應該這樣。”又行了個萬福禮。
“弟妹用什么禮都行,其實不必多禮。”楚九目光溫和地看著陶七妮說道。
“禮不可廢。”陶七妮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道。
“你們不愧是夫妻,這說話的調調都一樣。”楚九看著他們倆搖頭失笑道,“坐,咱們坐下說話。”指指兩旁的椅子說道。
姚長生與陶七妮兩人坐在左手邊的圈椅上。
楚九夫妻二人坐在主位八仙桌兩旁的太師椅上。
楚澤元則坐在中間的圓桌的鼓凳上。
“你們剛才在說知道什么?”楚九好奇地看著他們問道。
“就是練習內家拳的心法。”鐘毓秀扭頭看著他問道,“你也知道。”
“我知道,只不過沒有練出來所謂的氣。”楚九看著他們非常遺憾地說道,“看心法很像道家的。”
“你不是在道觀待過也不行嗎?理解力應該很強的。”鐘毓秀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理解力強也不行啊!這身體條件現在跟不上了。”楚九微微偏過臉看著她說道,“學武要趁早,咱是不行了。”目光轉向楚澤元身上道,“希望落在兒子身上了。”
“他理解那么高深的道家心法嗎?”鐘毓秀視線也轉向兒子身上道。
“這個不知道,看個人緣法吧!”楚九目光柔和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道,“道家很難琢磨的,不好弄明白。”輕撫額頭沉吟了片刻道,“道家它不是告訴你平常應該想什么、干什么?誰會保佑你,死后或者來世才能有收獲之類的。它是讓你感悟萬物,對于那些神仙、真人頂禮膜拜感覺較少,更多的視其為修行道路上的前輩,門檻很高的。信奉的也不多。”
“不多?”鐘毓秀對這個不敢茍同。
“那是俗世中的蕓蕓眾生,對于在修行中的人,你算算有多少。”楚九眉眼帶笑地看著鐘毓秀說道。
在陶七妮看來,道家的門檻很高,算是精英階級信仰吧!
粗俗點兒說,陶七妮忽然開口道,“愛信信,不信就滾,別耽誤老子修行。”眸光清明地看著他們。
這丫頭口無遮攔的,“妮兒,不可以這么說話。”姚長生聞言看著她趕緊說道,擔心地看著她。
楚九聞言則一愣,隨即笑道,“弟妹還真是話糙理不糙,道家還真是注重自己的內在修行。”還真是耿直。
“爹爹、娘親,還拜不拜師了。”楚澤元看著他們說的熱鬧,顯然把自己給忘了,他可是主角。
“主上也知道內家功夫的心法了,還拜什么師啊!”陶七妮眸光真誠地看著他們道,“主上自己就教了。”想了想又道,“外家功夫,戰場上那些就可以了。”
楚九聞言微微勾起唇角,“你是不想收元兒為徒。”
陶七妮趕緊擺手道,“不是,不是。”明明笑著表情也很溫柔,但她卻不敢怠慢了。
“只是這天地君親師。”陶七妮澄凈地雙眸看著他們道,“這個責任重大,我怕自己做不好,,辜負了你們,更耽誤了小少爺的成長。”
楚九眸光流轉,薄唇微彎,“我相信弟妹的為人。”
“陶姨,我就想讓您做我的師父。”楚澤元蹬蹬跑到陶七妮身前,拉著她的手搖著撒嬌說道,可憐巴巴地又道,“師父不喜歡元兒嗎?”
“那師父可是很嚴格的。”陶七妮直接蹲下來,與他平視道,“習武很苦也很累的,到時候可不許哭鼻子,掉金豆豆哦!”
“不會,不會。”楚澤元純真的大眼睛直視著她保證道,“元兒見過兵哥哥們訓練,元兒不怕。”
“說到做到。”陶七妮目光和藹地看著他揉揉他的腦袋道。
陶七妮站起來看著楚九夫妻倆道,“主上雖然我有心,可是無力。”
“為什么?”鐘毓秀著急地看著她說道,這說話前后矛盾,看著兒子失落的小臉蛋兒,不忍心。
“主上交代的事情,我得親力親為,說不得都不在家,這完成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陶七妮目光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鐘毓秀和楚九兩人相視一眼,都忘了這茬了,分身乏術。
“我跟著你。”楚澤元拉著陶七妮的手不撒。
“呃…”陶七妮求助地看著鐘毓秀,“鐘姐姐。”
“元兒過來。”鐘毓秀看著自家兒子招招手道。
“我不!”楚澤元松開了陶七妮的手,躲在了陶七妮身后,“我要跟著師父,我要學武,保護娘親。”
這話一出,鐘毓秀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該怎么勸了,無奈地說了三個字,“這孩子。”
“小少爺,我要去的地方,沒有人煙的,風餐露宿,非常的艱苦。”陶七妮扭過身子拉著他走到身前道。
“我不怕。”楚澤元圓嘟嘟的小臉板著一本正經地說道。
“小少爺很勇敢!”陶七妮目光寵溺地看著他表揚道,想了想說道,“我不在小少爺也可以習武啊!按照咱們剛才說的,我回來會檢查的。”
“對對對!”鐘毓秀忙不迭地隨聲附和道。
“而且小少爺不但要習武,還要讀書,要文武雙全才行。”陶七妮目光慈愛地看著他說道。
“讀書,師父也可以教我啊!”楚澤元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說道。
真是個聰明又難纏的小家伙,陶七妮聞言想了想道,“我讀的書太雜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只看自己喜歡的。”握著他肉呼呼的小手道,“而你必須系統性學習。”
“系統性?”楚澤元黑葡萄似的雙眸滿是疑惑。
“就是全面。”陶七妮溫潤的雙眸解釋道。
“可是…”楚澤元猶豫地看著她說道,“書上不是寫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嗎?”
楚九和鐘毓秀聞言兩人相視一眼,眼底同樣的驚訝,真沒想到耶!
目光齊齊地看過去,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倆。
“可是小少爺讀了萬卷書了嗎?”陶七妮眼波輕輕流轉不厚道地說道,“會寫字嗎?會算術嗎?”
這明白的以大欺小,欺負人。
“呃…”楚澤元被堵的啞口無言的。
“我們要去野外的話,小少爺能在野外生活嗎?”陶七妮純凈的雙眸看著他非常坦白的說道,“比我們逃命路上的條件還要艱苦。因為我們很快遇見了主上,而我要做的事情,必須做成了才能回來的。”看著糾結的他道,“小少爺要把這些都會了,我絕對帶著你。”
到時候估計自己都不會動了。
眼底閃過一抹奸詐,直接將他給忽悠住了。
“那拜師禮,師父不能推辭。”楚澤元純真的雙眸看著她直接說道。
“小少爺要求,我哪兒敢不從啊!”陶七妮眸光瑩瑩如暖玉一般看著他說道。
楚澤元激動地回頭看著鐘毓秀說道,“娘親!”
“都給你準備著呢!”鐘毓秀滿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
于是接下來楚澤元鄭重其事的拜陶七妮為師。
傳統的師徒關系僅此于父子關系,即俗諺所謂‘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投師如投胎’。
有的行業,一入師門,全由師父管教,父母無權干預,甚至是不能見面。
所以陶七妮才讓他們想清楚了,這師徒名分定下來,可就沒有那么容易更改了。
但看他們態度堅決,陶七妮再推讓倒顯得矯情了。
陶七妮坐在主位上,看著跪在面前的楚澤元,“快起來。”
“師父,禮不可廢。”楚澤元板著小臉嚴肅地說道。
這話聽著耳熟,陶七妮放在腿上的小手捏了捏。
楚澤元跪的直直的,忽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陶七妮,“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邦邦邦…三叩首,陶七妮趕緊將他給拉起來,“我這也沒有東西給小少爺。”食指點點道,“如果事情順利,我親自給你打一把寶劍。”
“師父還會打造兵器。”楚澤元驚訝地說道。
“我不會,但鐵匠師父會呀!”陶七妮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這下子儲物膠囊中的刀劍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了。
那些也算是自己親造的寶貝!
“和師父的刀一樣棒嗎?”楚澤元激動的雙眸里冒著綠光看著她說道,可見他有多喜歡那把削鐵如泥的刀了。
“一樣,一樣的。”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重重地點頭道。
“師父的禮物還要等,弟子的禮物可是準備好了。”楚澤元純真的笑臉看著她說道。
“給我的禮物?”陶七妮驚訝地指指自己道。
“就是束脩!”姚長生看著十分意外的她道,“《禮記·少儀》記載“其以乘壺酒、束脩、一犬賜人。鄭玄注‘束脩,十脡脯也。’老師在收下束脩后,并回贈《論語》、蔥、芹菜等禮物同時帶領學子齊頌《大學首章》,象征擔下‘傳道、授業、解惑’的重大責任。”
“論語?我教的是武藝。”陶七妮明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雙手抱拳噼里啪啦作響。
“呃…”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這只是儀式,特別鄭重。”
“哦!”陶七妮聞言笑了笑,興致高昂地看著他們道,“我要看。”
鐘毓秀星眸看著孩子氣的她搖頭失笑,細碎的笑聲溢出紅唇。
“娘親。”楚澤元聞聲看向鐘毓秀笑嘻嘻地催促道,“快點兒。”
“禮物都是有寓意的,向洗三似的。”鐘毓秀看著興致勃勃的她說道。
“明白,明白。”陶七妮雙眸閃閃發亮地看著她說道。
鐘毓秀提高聲音看著門外道,“春桃。”
“是!”春桃她們將禮物雙手端了上來。
“六禮束脩!”鐘毓秀看著托盤里的實物道,“這是咱們平時吃的芹菜。”
“我知道業精于勤,督促你勤奮好學。”陶七妮看著托盤上的一把芹菜笑著說道,她好奇地看著托盤中青瓷碗中的圓溜溜的白色的花生仁大小,“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