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單刀直入
“說起這個，楚將軍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妮兒和長生的事情了。”沈氏目光緊盯著他忽然說道。
“是！”陶六一看著他們點頭道。
“這有父母之命了，管他們說什么呢？”沈氏輕哼一聲道，“咱們安心的等著。”
仨人齊齊眼巴巴的看向門外，著急的等著結果。
陶七妮輕輕甩著手臂邁著輕快的步伐，穿過竹林，豁然開朗，眼前是一望無際的一人多高粱地，沉甸甸的高粱隨風搖曳著，下一刻仿佛要斷了似的。
“這高粱太高，我們去棉花地那邊。”陶七妮回身看了他一眼道。
“好！”姚長生看著她的背影道。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田埂上，陶七妮抬手薅了已經開始泛紅的高粱穗，放在手里搓了搓，“噗噗…”吹走了浮殼，紅白相間圓形的米粒，顆顆飽滿，散發著清香。
“看樣子今年收成不錯。”姚長生看著她溫柔地說道，聲音溫潤悅耳。
“費了不少力氣吧！”陶七妮回頭看了他一眼道。
“為了肥地，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姚長生看著田埂兩旁沉甸甸的高粱道，“兄弟們脫了幾層皮。”
“養雞、養鴨、養豬…有這些糞肥就好了。”陶七妮言語輕快地說道。
提及這些姚長生看著她渾身都散發著喜悅，面色越發的柔和。
“比起高粱，我更喜歡吃谷子，高粱不好消化。”陶七妮實話實說道。
“谷子的產量太低。”姚長生想也不想地說道。
“呵呵…”陶七妮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笑道，“有帕子嗎？”
“帕子？”姚長生眨眨眼看著她，話題跳動地太快，有些跟不上，看著她舉到眼前的雙手捧著的高粱米，“哦！”趕緊從袖子里拿出帕子，抻著，“放上來吧！”看著她將手里的高粱放上帕子，包起來系著。
“谷子我自己種點兒吃不行嗎？”陶七妮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當然行了，怎么不行了，谷子雖然產量低，但不挑地。”姚長生如琉璃球似的瞳仁在陽光下閃著絕美的華光。
陶七妮轉身繼續朝前走，午后的太陽灼熱，秋老虎還是很厲害的，微風拂來吹散了些暑熱。
兩人穿過了高粱地，慵懶的風吹拂在身上，很是舒服。
走到了棉花地，看著綠葉中間綻放著的雪白的棉花，陶七妮眼睛里都透著喜意。
陶七妮看著棉花的種植面積有些沮喪。
“怎么不高興了。”姚長生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問道。
“棉花太少了。”陶七妮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他說道。
“呃…這個只能慢慢來，明年會更多的。”姚長生溫柔地看著她說道，因陽光太過刺眼，琥珀色的雙眸微微瞇起，濃密的睫毛垂下，在臉上留下扇形陰影。
“你我之間差距很大。”陶七妮目光直視著他道。
“你指什么？”姚長生眨眨眼看著她道，眼波流轉想起飯桌上，肯定的猜測道，“你指的是眾生平等，而我將人分為三六九等。”挑眉看著她說道，“你不會天真的真以為眾生平等吧！”
“不會！但是在我的范圍內，我不會把他當做理所應當。”陶七妮眸光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那你覺得現在的我，也高高在上嗎？”姚長生雙手指指自己道。
“有些習慣很難改掉。”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
“我說話你可別生氣。”姚長生微微勾起唇角看著她說道。
“說吧！”陶七妮聞言輕點了下頭道。
“你不經意中有些習慣，也是與其他人格格不入。”姚長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聞言錯愕地看著他，沉下臉看著他說道，“行啊！”
“說好不生氣的。”姚長生溫潤的目光看著她溫柔地說道，“你所說的差距，生活習慣或者是…”指指自己的腦袋道，“這里所思所想不一樣，這些都可以商量的。”神采奕奕地看著她說道，“就看誰能說過誰嘍！”
“理越辯越明。”陶七妮看著他搖頭失笑道。
“對！”姚長生笑著點頭道，“你我之間會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起爭執嗎？不值當的，你寧愿窩在木工房里。”
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不得不說，他還真了解自己，故意道，“真要起爭執呢？”
“我…”姚長生突然猛地剎車，眼波流轉試探道，“就當夫妻間的情趣了。”看她神色未變，偷偷松口氣，接著道，“這一般夫妻吵架，多半跟錢有關，畢竟這過日子離不開錢！不管你是誰？有道是：貧賤夫妻百事哀！你我缺錢嗎？”
“你和我爹娘，什么時候定下婚約的？”陶七妮退后兩步目光平視著他直接問道。
姚長生錯愕地看著她，沒想到她還真直接，“這個應該是在東京汴梁。”
“汴梁？”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說道，“這么早？”
“是啊！”姚長生水晶透明的雙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說道。
“我那時候可沒有給過你好臉色，你是不是受虐狂啊！”陶七妮晶瑩剔透的眼睛看著他說道，“是不是沒見過我這樣膽大妄為，粗魯野蠻的，覺得新鮮啊？其實我就是俗人一個。”
“好不好，我有自己的判斷，沒必要貶低自己。”姚長生臉上漾起陶七妮熟悉且無奈地表情看著她道。
“眼睛會欺騙自己的。”陶七妮指指自己的眼睛道。
“可是心不會。”姚長生雙眉輕揚，深邃清澈的雙眸在陽光下顯得灼灼生輝，“你覺得四年的時間，我還看不清自己嗎？絕不是一時的新鮮，更不是一時的沖動。”臉上露出一抹深情的微笑，似乎很滿足的樣子，“單單只是這么看著你，我就覺得很幸福。”
“你能確定這不是你的錯覺嗎？或者是你心里幻想出來的。”陶七妮茶色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我分得清現實和幻想，人不是完美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你從來沒有掩飾自己的真性情。你什么樣子，我還沒領教過嗎？曾經咱們劍拔弩張，你這刀架在我脖子上。”白皙的手指摸著自己的脖子，清澈見底的雙眸看著她淡淡地說道，“那令人滲入骨髓里的殺意，我可是終身難忘。”
“你不會真的喜歡人家虐待你吧！”陶七妮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看著他說道。
“我很正常。”姚長生砸吧了砸吧嘴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我給不了你同等的回應，你不介意，兩情相悅才能長長久久。”陶七妮單刀直入道，纖長的眼睫眨了眨，露出底下清澈透明的雙眸。
“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姚長生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愕，水晶般的雙眸蒙上一層陰霾。
他真的沒有想到她如此的直接，直接的讓自己起不了任何的歧義，直接的找不到借口，直接的心被鐵錘砸了個大洞，鮮血橫流。
“當然是真話啦！”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
“我當然希望你能給予回應，誰也不想自己做的一切被人忽視，甚至是不珍惜。我沒那么偉大！相反在感情中非常的自私。”姚長生琥珀色如琉璃珠子的眼眸直視著她，微微一笑道，“唯一讓安慰的，你給不了我回應，也不給其他男人回應。”
笑容多了一份苦澀，又閃過一絲滿足。
“哦！”陶七妮聞言明眸含笑地看著他拉長聲音道，“姚大公子太武斷了吧！”
“不是武斷，而是肯定。因為你不給男人接近你的機會。公和私你分得清！”姚長生澄澈清明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沒有機會，還談何了解。”食指放在唇邊，沉吟了片刻道，“事實上，如果不是我們在瀕臨絕境下相識，你不會出手，也引不起我的好奇。我根本不可能去探究你前后變化為何判若兩人，更不會在不知不覺中這心陷進去，再也出來。”閉了閉眼，眸光繾綣溫柔地看著她。
這小子時時不忘表白，陶七妮水晶般的雙眸輕輕流轉，“這對你不公平，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會回應你的人身上。我不會亦不懂如何的去愛人。”
“公平只是相對的，是我自己的感覺，是我心甘情愿。”姚長生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盈滿深情看著她說道，“你有責任心，這個比任何感情都可靠！”
陶七妮聞言燦若星辰的雙眸看著她搖頭失笑道，“你怎么跟我爹娘一樣，變的這么會說話。”
姚長生緊張的捏了捏手里的帕子，“那么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激烈跳動著，費了好大的力氣他方才壓制了不安的心情，卻掩蓋不住蓬勃而出的感情，在云淡風輕中她的面前，自己弱的就像是驚弓而起的雄鷹，衣冠整齊的劍袖下是每一寸都緊繃的肌理。
姚長生琥珀色透明如琉璃珠子似的雙眸倒影著她的身影，薄唇微啟，一字一字地說道，“與你攜手同行的機會。”字字千金。
攜手同行！陶七妮烏黑的瞳仁轉了轉，向前兩步靠近他，近的能感受到他鼻息噴出來的熱氣，近得能感覺到他心跳如鼓。
姚長生緊攥著雙拳，吞咽了下口水，極力的克制著自己微微顫動的身體，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干什么？”
陶七妮后退兩步，微微仰著下巴，清澈如水晶般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我靠近你時，你自己應該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我想告訴你，靠近你我沒有心跳加速，呼吸沒有急促，你明白嗎？”
姚長生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心思微轉，她想表達什么？心如止水嗎？沒有心悅自己嗎？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不能跟著她的思路走，那會走進死胡同。
可是這該怎么說服她呢？
姚長生緊繃著下顎想了想，清澈正直的目光看著她說道，“你這樣冷不丁的靠近任何人，猝不及防的，呼吸當然不穩了。”
“可我沒有啊？”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你做足了準備，怎么可能會有。”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微轉，上前兩步靠近她道，“我現在也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
“真的嗎？”陶七妮微微歪頭耳朵貼在他的胸口。
姚長生閉上眼睛極力克制著自己心跳正常，手心兒里都攥出了汗，這丫頭真是磨人。
“好像是。”陶七妮微微抬眼看著他。
要命了，這么近姚長生清晰的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根根數得清楚，黑白分明的雙眸澄凈透亮，純真甘甜，如一汪清泉似的。
姚長生在瀕臨失控時退后了兩步，穩穩心神看著她說道，“其實你愿意靠近我已經很滿足了。”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以你的警惕性別人很難靠近你，估計一腳就被你給踹飛了。”
陶七妮聞言眼波微轉想了想道，“這倒是。”肌肉記憶，這毛病估計改不了了。
“看！你不能把突如其來，當成理所當然。”姚長生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心里偷偷松口氣。
“你知道與我成親的后果嗎？想明白了嗎？”陶七妮琉璃似的透明的雙眸看著他直白地問道，“我的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你既無情我便休！想清楚了，這樣做值得嗎？也許你會遇見真正與你兩情相悅之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喲！”
“不會的。”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堅定地說道。
前世今生識人無數頭一次心悅一個人，怎么可能還能將別人看在眼里。
“如此的篤定。”陶七妮挑眉眼眸里跳動這光芒看著他說道。
“我早已經過了毛頭小子的年紀，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姚長生眼波流轉，薄唇微彎，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陶七妮盈盈水眸漾起層層暖光，看著他饒有興致地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打算如何說服我。”
姚長生聞言長出一口氣，臉色越發的柔和看著她真誠地說道，“你不答應的話，我想過，就這么守著你過一輩子，沒有夫妻之情，也有同袍之誼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