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生他們夜以繼日的準備了一個多月,十天前趕到了鳳凰嶺,本以為這里會駐扎兵馬,沒想到如同他們走的時候一樣。
顧大帥還是那么自信。
姚長生他們悄然的駐扎在這里,讓鄭伯他們盡快的撤離。
鳳凰嶺無人駐扎,這亳州城確實圍的跟鐵桶似的,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陶六一盡管在演練中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楚九的大帥府。
然而面對守備森嚴的亳州城,陶六一他們連城門都進不去。
為了確保婚禮順利進行,城門口必須有最近路引才通行,生面孔就別想進城。
陶六一只能徘徊在外圍,從莊戶人家中聽來只言片語,才知道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了。
早出晚歸的陶六一回來就被姚長生拽著問進展,他哪兒敢說啊!
雖然囑咐兄弟們把嘴閉嚴了,看架不住姚長生心眼兒多啊!
他們這些憨直的兄弟,哪里是姚長生的對手,三兩句話就被套出來了。
所以陶六一只好出此下策,謝天謝地,幸好妮兒逃出來了,再次感謝上蒼。
陶七妮抬眼看向姚長生接過他手中卷好的紙條,塞到了竹管的里封好了,系在傻鳥的腿上,拍拍它的腦袋道,“乖,飛吧!”
陶七妮看著傻鳥撲棱著翅膀飛走了,看向陶六一他們道,“咱們走吧!”話落翻身上馬。
姚長生伸出手指指揮道,“你們在前方,中間是馬車,我和六一他們剩下的人殿后。”
“是!”
馬鞭揮起來,馬兒噠噠奔跑了起來。
殿后的姚長生與陶六一并駕齊驅,姚長生這才有時間問道,“妮兒怎么從守衛森嚴的亳州城跑出來的。”
陶六一邊騎馬,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妮兒將全城的人給迷倒了。”姚長生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沒有全部,也有七七八八吧!”陶六一肯定的猜測道,“總有漏網之魚。”
“妮兒為咱們爭取的幾天的時間?”姚長生看著他又追問道。
“保守估計,兩天!”陶六一微微歪頭看了他一眼。
“兩天足夠了,應該能跟主上匯合了。”姚長生高興地說道,眼角眉梢都止不住笑意。
“現在這心放下來了吧!”陶六一看著他調侃道。
這小子,姚長生盈滿笑意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還不能,不到廬州城,一刻也不能放松。”
“只要跟主上匯合就不怕了,咱那投石機可不是擺設。”陶六一眼底閃著寒芒看著他說道。
能讓這憨小子出現殺意,可見是真的恨極了。
家人是他們的軟肋,是逆鱗,處之則死!
一行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朝廬州方向奔去。
渴了在馬上喝點兒水,餓了啃干糧,實在馬兒頂不住了,飲飲,溜溜,接著趕路,基本上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
而亳州城內顧子義父子倆醒來已經是兩天后。
顧子義在笨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活了一大把年紀,這黃土都入半截了,居然又栽在一個丫頭片子的手里,這奇恥大辱,啪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身鎧甲的顧從善從外面走了進來,“爹,兵將已經點齊了,我現在就出發。”
“我也去。”顧子義聞言騰的一下站起來道。
“爹,這急行軍,又是長途跋涉的,你還是留在家里好了。”顧從善聞言立馬說道,不是他拒絕,就他爹現在這個小身板,可承受不住。
“我一定要去。”顧子義固執地看著他說道,“不去老子不甘心。”
“爹,你放心,我一定將他們活捉回來,讓您千刀萬剮了她們。”顧從善咬牙切齒地說道。
“老子還沒老的騎不動馬呢!”顧子義氣的滿臉通紅地看著他說道。
顧從善聞言在心里輕嘆一聲,趕緊哄道,“沒說你老,誰敢說您老啊!只是這一去不知道他們留著什么后手沒有。這萬一…”
“那老子更應該去了。”顧子義看著他固執地說道,“肯定沒有后手。”
心里卻嘀咕楚九也不過如此,在皇圖霸業面前,女人算個屁。以時間上來算,阿九早知道一切了。
可這么久了都沒來,可見是放棄了自家那傻外甥女了。虧她還掏心掏肺的對阿九好!這次也好讓她好好看清楚她男人的真面目。
“為什么?”顧從善不解地看著如此篤定的自家爹爹道。
“那丫頭輕易的將咱們放倒,完全可以斬草除根,間接證明她雖然精于算計,卻無人接應,才急于逃命。”顧子義看著他仔細地分析道。
“那她哪來兒來的藥,如此大量。”顧從善不解地看著他說道,“咱這城內直接被她給放倒了七七八八!”
“她這些日子在干什么?”顧子義黑著臉看著他說道,提及這個就火冒三丈,簡直在他眼皮子低下,堂而皇之的做手腳。
自己真是蠢啊!蠢的想找塊豆腐拍死自己得了。
“啊!”顧從善意味過來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置信地說道,“這丫頭用藥也太神了吧!”
“是啊!”顧子義感慨地說道。
“等一下,這藥咱們都有記錄在案的,雖然這重量不是每個人都記錄的那么清楚,但是明顯的變化咱還是看得出來的。”顧從善忽然想起來道。
“你都說她用藥神了,一次偷一點兒,誰會發現得了。”顧子義輕嘆一聲道。
“我還是想不明白,她將藥下在哪兒了?能有如此的威力。”顧從善不解地看著他說道。
“我想了許久,應該是水井。”顧子義咬牙切齒地說道,“她將全城的水井,甚至城外兵營的水井都下藥了。”
“所以只要喝水、吃飯,就都中招了。”顧從善恍然大悟道。
“老子對她差嗎?為什么一個、兩個的背叛我。”顧子義氣得渾身顫抖道,氣憤不已,如此有本事的人,為什么不能為自己所用。
他楚九有什么能耐,讓她死心塌地的,經此一役他更加想把那丫頭給逮回來。
“爹啊!我走了。”顧從善看著他說道,現在一切都是猜測,等把人抓回來什么都清楚了。
不能在這里浪費時間。
“我也去。”顧子義徑直朝外走去。
“爹,爹。”顧從善趕緊拉著他說道,“我保證給你活著逮回來還不行嗎?你干嘛非要去。”忙又保證道,“我不會沖動行事,不會被她們給氣著的。”眼睛滴溜溜一轉道,“爹我們得加快時間,不然的話這人跑了。”寬慰他道,“我這五百精兵都是軍中好手,一人兩匹馬,換馬不換人,一定能追上的。”
顧從善焦急地又叫道,“爹呀,別在猶豫了,這會兒功夫又跑了很遠的。”
顧子義聞言停下腳步,扶著門框,閉上了眼睛,非常不甘心地說道,“你快走吧!”
“是!”顧從善挑開簾子大踏步的出了帥府大堂。
顧子義在兒子走后,扶著門框坐了在了門檻上,臉色煞白,渾身虛汗直冒。
“大帥,大帥。”秦管家蹲下來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我沒事,坐這里緩緩。”顧子義長出一口氣道。
“老奴去叫府醫來。”秦管家急得滿頭大汗道。
“去吧!去吧!”顧子義抬眼看著他點頭道。
“老奴先扶你進去。”秦管家伸手攙扶著他起來,扶著他走進大堂坐在椅子上,趕緊去找來府醫。
府醫診斷過后,面色凝重地看著他說道,“大帥不能在操勞了。”
“這我知道,說點兒新鮮的。”顧子義沒好氣地說道,這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大帥不能再生氣了。”府醫看著他又說道。
“行了,趕緊給老子用藥。”顧子義沖著他擺擺手不耐煩地說道。
“我先給大帥針灸,然后在開藥方。”府醫恭謹地說道。
“快點兒。”顧子義眼神焦急地看著他催促道。
“針灸還是躺下的好。”府醫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就…”顧子義聞言立馬說道,抬眼掃了一下四周,這是在大堂,哪里有地兒躺。
“走走,回書房。”顧子義雙手撐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那里有榻可以躺下。”
他被秦管家與府醫兩人攙扶著回了書房,府醫趕忙診治。
一番針灸下來,顧子義氣色明顯好多了,府醫嘮嘮叨叨的叮囑他不要生氣,不要操勞,安心的靜養。
直接被顧子義給轟了出去,他現在氣的火冒三丈,偌大的家業不操勞,要被別人搶去了。
要是老子在年輕二十歲,何至于這般狼狽。
真是氣煞我也!
轟隆隆…黑壓壓的隊伍,如一線潮水似的從天地交界之處涌了過來。
楚九打馬走在最前面心急如焚的他想跑也跑不快,身后除了大批輜重,還是投石機所需的石彈。
打一仗真的不容易,糧草要準備許久,人吃馬嚼的,現在還要準備石彈。
不過打贏了那是戰果累累,所有戰前準備都可以忽略不計。
“走的可真慢。”唐秉忠忍不住嘀咕道,胯下這青驄馬,韁繩被他勒的緊緊的,不然就撒丫子跑了。
“你就少說兩句。”徐文棟身體朝他傾去,小聲地說道,朝前方努努嘴,“大哥心里不好受,就別添亂了。”
“咱知道。”唐秉忠壓低聲音說道,“大哥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像啾啾一樣飛過去。”
“也不知道長生他們打探的如何了?”唐秉忠小聲地說道,“走了十多天了,一點兒音訊都沒有。”
“你想要啥好消息?”徐文棟挑眉看著他說道。
“有沒有打探到嫂子的消息啊!”唐秉忠看著他一副你咋怎么笨的樣子。
“這大帥府守衛森嚴,想要不打草驚蛇的進去,難!”徐文棟擰著眉頭看著他說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咱們這么大的陣仗真能威懾顧大帥他們乖乖的放人。”
“這個…你別問咱,咱不知道。”唐秉忠擺擺手拒絕這個問題,“大哥和長生有信心,咱們就聽命行事得了。”
“哎!怎么鬧到這個地步。”唐秉忠唏噓道,“雖然顧大帥小肚雞腸,時常難為咱們,可誰也不想兵戎相見的。”
“遲早有一天。”徐文棟清冷的眸光看著他說道。
“咱知道。”唐秉忠砸吧著嘴唏噓道,“可讓外人看笑話了。”
“外面人算個屁。”徐文棟冷哼一聲撇嘴道,“這世道誰兵強馬壯誰說了算,咱現在可不是任意讓人捏扁搓圓了。”
“咱們有那么強嗎?”唐秉忠撓撓頭不太敢相信地說道。
“有!”徐文棟眸光閃閃發光地看著他說道,大拇指指著后面道,“這些家當可不是隨便就有的。”
“反正咱知道攻城的時候,那真帶勁兒。”唐秉忠高興地眉飛色舞地說道。
“那是什么?”唐秉忠指著朝他們飛來的黑點兒道。
“是啾啾!”楚九激動地說道,直接甩著馬鞭沖著啾啾奔過去,在離大部隊足夠的距離,停了下來,翻身下馬。
這樣不影響后面行進的大部隊。
啾啾直接落在了厚厚的馬鞍上,鷹眼彎彎,可見非常的高興。
楚九直接從它腳上取下竹管,將紙條取出來展開,短短幾個字,讓他顛過來倒過去,看了八百遍,揉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字!
“大哥,怎么了?”唐秉忠策馬跑了過來,翻身下馬大步走過來。
楚九抬眼激動地看著他,哆嗦著嘴唇,結結巴巴地說道,“救…救…救出來了。”
“啥?”唐秉忠雙眸瞪的如銅鈴似的看著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自己看!”楚九將紙條拍給了他,看向啾啾道,“走帶我去找長生他們。”看著啾啾騰空而起,離開了馬鞍,他則翻身上馬朝追著啾啾策馬狂奔。
唐秉忠看著拍在自己身上的紙條,展開,“這…這救出來了。”
“哎哎!大哥這是要去哪兒?”徐文棟打馬過來,翻身下馬看著唐秉忠道,“怎么回事?”
“嫂子平安無事被救出來了。”唐秉忠高興地看著他揮舞著紙條說道。
“救出來了,咋救的?”徐文棟看著他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