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陶七妮面色沉靜地看著姚長生直接說道,“一次給自己找借口,就會出現次次給自己找借口。一旦開了口子,就剎不住了。”深邃如海的雙眸凝視著他道,“冬練三伏,夏練三九,正是鍛煉意志力最好的時候。”斟酌了下道,“至于你說的鞋子不耐穿,套上草鞋。”
“不合適的鞋穿著,跑起來不舒服?”姚長生看著她提醒道。
“就當負重操練了。”陶七妮看向他簡單輕松地說道,“反正我和他們一起,有意見先看看我。”
“你跟著他們還怎么開得了口。”姚長生劍眉輕挑看著奸詐的她道。
“就是讓他們開不了口,我這是為他們好。”陶七妮澄亮的雙眸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說道。
話說到這里,姚長生還能說什么,理智上知道她說對的。
“對了,你這有治療防凍的藥草沒有?”陶七妮想起來看著他說道,“我可不想,手腳給凍的如紅蘿卜似的,弓弦都拉不開,熱起來癢的恨不得將它給剁了。”
“藥方啊?”姚長生眼神游移著,仔細回憶一下,“我平時用的都是藥膏。至于藥材,你容我想想。”
“不著急,你慢慢想。”陶七妮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也知道這公子哥用的都是成品,怎么制作的他哪里知道,她有些強人所難了。
也多虧了他不嬌氣,家學緣故,熟讀并兵法,混跡軍營,才不會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啊!想起來了。”姚長生突然高興地看著她道,“姚家軍每年冬天都會熬些湯藥,洗臉、洗手、泡腳,可以防止凍傷。”豎起食指又道,“老規矩,我畫下來,進山的時候順便就采回來了,炮制一下,過冬時每天熬上一大鍋用。”
“嗯!”陶七妮忽然食指點點他道,“你可不能偷懶!”
“偷懶?”姚長生長睫輕顫看著她不明白地問道。
“是誰說的要習武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又是誰?”陶七妮看著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個…那個…”姚長生磕磕巴巴地說道,“我這不是忙嗎?”
“這借口太爛!”陶七妮直接鄙夷地看著他說道。
“我…我…是靠這里?”姚長生指指自己的腦袋道,雙眸轉了轉,“是你說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呃…”陶七妮被他給堵得一愣,雙眉輕揚,笑瞇瞇地看著他道,“隨你。”
姚長生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么簡單的就放過自己了,不符合她的性格。
“這亂世,靠山山跑,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陶七妮扯開唇角看著他笑瞇瞇地說道。
“得!我練。”姚長生重重地點頭道。
心氣一松,可是堅持下來好難啊!他寧愿看書!
想想這世道,拳頭才是硬道理,咬著牙也要堅持下來。
活著比楚九活的長就是勝利!
陶七妮看著他咬牙切齒的,不知道這腦子又想啥咧。微微搖頭,繼續做手工。
日子忙碌而充實,在第一場雪到來之際,陶七妮他們都穿上了棉衣,棉衣的填充物是木棉,就御寒的效果來說,不如棉花。
所以這外面穿個皮襖,過冬應該沒問題的。
由于儲備過冬的物資充足,這外面飄著鵝毛般的大雪,屋里是溫暖如春。
火盆上的瓦罐里咕嘟、咕嘟的熬著肉湯,香氣撲鼻。
吃飽喝足,陶七妮打開了房門,高興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伸手接著,看著她在掌心融化成水珠。
“妮兒,快關上門,凍死了。”沈氏看著她趕緊說道。
“我想出去玩兒。”陶七妮回頭看著他們說道,“這么大的雪不上去踩踩,怪虧的。”
“胡鬧!下這么的大的雪,生病了怎么辦?”沈氏黑著臉看著她說道。
“我穿的厚,不怕。”陶七妮拍拍自己的棉衣道,“暖和的很!我還沒見過這么白的雪呢!”
“這孩子,竟說傻話,年年下雪,怎么會沒見過呢!”沈氏放下手中針線看著她說道。
姚長生聞言目光擔心地看向了陶七妮,這話說的漏洞太大了。
咯噔一聲!陶七妮神色如常地看著她說道,“我是說沒在這么大的雪里玩兒過。”
“這倒是,俺長這么大也是頭一次見這么大的雪。你給我老實的在屋里待著,這雪下的都沒了膝蓋了,你這腳上的鞋能出去踩踩都濕了。”沈氏指著她的腳說道。
姚長生收回了視線,在心里輕輕一笑,這妮子精明著呢!我真是操什么心啊!
看看輕松的化解了,也是陶家人根本就不在意了,雙方是心照不宣。
“我掃雪,掃雪可以吧!”陶七妮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央求道。
“妮兒,這掃雪都是雪停了才掃的,哪有下這么大掃的。”陶六一哭笑不得地看著她笑道,“不白掃了。”
“你趕緊把門關上,屋里的熱氣都被給你給放跑了。”沈氏看著她直接說道,“你要是真閑得慌,來來,做女紅,納鞋底。”點點自己手里的鞋底子。
“好吧!”陶七妮聞言坦率的應道,順手關上了房門,走過去坐在了石凳上,大不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出去玩兒唄!
“你可不許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去玩雪。”沈氏黑溜溜的眼睛仿佛看穿她的內心似的,直直地看著她。
“怎么會?外面冷。”陶七妮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生病可是很危險的,我很愛惜自己的身體。”
沈氏清透的雙眸看著她滿意的點點頭,長嘆一聲道,“你不知道俺有多害怕下雪,怕房子給壓塌了。”吞咽了下口水道,“那房頂上咯吱、咯吱的聲音,真是心驚膽戰的。你爹都是冒著雪鏟雪的。”目光落在腳上道,“這赤著腳出去挖草根,現在想起來俺這腳還是冰涼的。”
“不會了,以后不會了。”陶七妮伸手握了握她粗糙的手道。
等真正安定下來,做些藥膏,好好保養一下皮膚。
“都說瑞雪兆豐年,有時候對農民來說,下的太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姚長生看著他們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