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水災、旱災、蝗災都被并稱為農業三大災害,這是足以和瘟疫相提并論的大型自然災害。
蝗蟲群遷徙的速度更是驚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赤地千里。
遮天蔽日,黑壓壓的,那振翅的嗡嗡聲堪比擂鼓一般。
“蝗蟲,螞蚱!”陶七妮眨眨眼意味過來,轉身拔腿就朝衙門里跑。
“你干什么?”陶六一看著奔跑的她著急地問道。
“抓蝗蟲吃。”陶七妮邊跑邊說道,聲音消散在空氣中,“這下有吃的了。”
“爹,娘?”陶六一目光轉向沈氏和陶十五道。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進去拿工具,能多抓點兒就多抓點兒。”陶十五一跺腳朝衙門里邊跑去。
“哎!”他們三人匆匆朝跑進了衙門,在出來時,手里拿著草編的籮筐和籃子,還有麻繩編的袋子。
“這個能吃嗎?”姚長生看著擺好架勢,嚴陣以待地他們一家四口。
“餓極了,老鼠、啥蟲子沒吃過,別說這蝗蟲了,它們可是吃的糧食,為啥不能吃。”陶十五想也不想地說道。
姚長生聞言想了想,“也對。”看向陶十五道,“陶叔給我一個籃子,我也來抓。”
“給!”陶十五給了他一個籃子。
鄭通和鄧和他們與東京其他人,也看見了密密麻麻的蝗蟲直撲而來,拿上工具嚴陣以待。
待蝗蟲來了,開始抓捕這些害蟲,蝗蟲太多了,舉起籃子,蝗蟲就砰砰的撞進了籃子里。
陶七妮將籃子里的蝗蟲直接倒進麻袋里。
幸好這些日子每到夜晚停留時,陶十五就割些干草來,搓成麻繩后,再編袋子,這一干直接抓到了天黑才作罷!
“妮兒,你看。”陶六一激動地指著天上說道,“是啾啾。”結結巴巴地說道,“呀!它…它…居然吃蝗蟲。”
“它不是只吃死物嗎?”姚長生驚訝地說道。
陶七妮也是一臉的驚訝,禿鷲被稱為生態系統的清道夫,怎么會跟蝗蟲干上了。
陶七妮定睛看過去,忽然笑了,“那是吃蝗蟲,你看將蝗蟲啄死了。”
“啊!”這真是打擊他們的認知。
“別發呆了,趕緊的抓蝗蟲,咱們要活的。”陶七妮看著目瞪口呆的他們趕緊說道。
“哦!哦!”他們回過神來趕緊投入戰斗。
整整裝滿了二十個一米來高的麻袋。
“呼!累死了。”陶七妮一屁股坐在衙門口的臺階上,看著袋子里沽涌、沽涌的蝗蟲,“看樣子咱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得把它們處理一下。”
“這個要怎么處理?”陶六一坐在她身旁看著她說道,“以往咱都是直接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烤著吃的。”
“這么多,就是烤,我怕天太熱,放不了多久就悶壞了。”沈氏看著這些蝗蟲可惜地說道。
“向狼肉一樣,烤成肉干,好放。”陶十五雙眸亮晶晶地看著他們積極地說道。
沈氏看著他微微搖頭道,“還有一個難題,這么多袋,咱們只有一個獨輪車,就是咱們都扛也扛不完啊!”
“不行,不行,太多了,咱們得烤多久啊!”陶七妮微微搖頭道。
“先燒火,咱們吃飽了再說。”陶七妮看著他們直接說道,“肚子餓的咕咕叫了。”
五個人分頭行動,串螞蚱的串螞蚱,生火的生火。
直接在衙門門口這空曠的地方開始烤做準備。
一切準備就緒后,他們五人圍坐在篝火前烤螞蚱,陶六一微微歪頭看著陶七妮道,“妮兒,快說有什么好的辦法沒有,讓咱們可以多吃幾天。”
“像烤肉干似的,將蝗蟲給烤的又焦又酥,然后將它們碾成粉末保存。吃的時候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沖泡。”陶七妮看向他們直接說道。
“這個好!像是干炒面,打仗的時候帶的都是這樣的干糧。”姚長生聞言發亮的雙眸點點頭道。
“而且娘擔心沒辦法都帶走也解決了,碾成粉肯定用不了那么多麻袋。”陶七妮眸光流轉,薄唇微彎,笑瞇瞇地看著她說道。
“這孩子,腦袋瓜怎么這么好使。”沈氏目光溫柔地看著她溫婉地說道。
“好香啊!”陶六一嗅嗅鼻子吸溜著口水說道,“吃了那么多天的烤肉,終于能換換口味了。”
被火映紅的陶七妮看著他淺淺一笑,“這個肯定不難吃。”
“你咋這么肯定啊!”陶六一眼睛溜圓地看著她說道,“別說肉了,咱可是好多年連蟲子都吃不到。”
“因為它們吃的是糧食啊!”陶七妮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
“這以后啊!沒有糧食,咱們就抓蝗蟲吃,也能吃飽,還能解決蝗災,真是一舉兩得。”陶六一孩子氣地說道。
“傻瓜!”陶十五看著他嗔笑道,火紅的眼睛看著他們繼續說道,“這螞蚱壓根不怕咱吃它,也不可能靠吃螞蚱來解決問題。它們飛的太快,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咱有工具,有裝它們的麻袋,費勁巴力的抓了這么多,夠吃幾天。而它們所到之處,別說糧食了,寸草不生。”頓了一下又道,“所以還是種地能吃飽飯。”
姚長生翻著手里的烤螞蚱,“陶叔說的對,這古人還不敢吃蝗蟲,怕得罪上蒼。不然民間叫螞蚱,為什么又叫蝗蟲呢!”
“那誰開了吃蝗蟲的先河?”陶六一眨眨雙眸好奇地問道。
姚長生眼巴巴地瞅著他手里的烤螞蚱,聲音不疾不徐地說道,“史書記載貞觀二年,京師旱,蝗蟲大起。太宗入苑視禾,見蝗蟲,掇數枚而咒曰:‘人以谷為命,而汝食之,是害于百姓。百姓有過,在予一人,爾其有靈,但當蝕我心,無害百姓。’將吞之,左右遽諫曰:‘恐成疾,不可。’太宗曰:‘所冀移災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頓了一下又道,“唐太宗帶頭,人們才開始捕殺蝗蟲,以前都不敢的。”
“哼哼…”陶七妮聞言輕哼一聲,語氣明顯的不太相信。
“聽你這是不同意了。”姚長生看著她眉峰輕輕一挑道,“史書應該不會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