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生看著陶七妮昏了過去,也沒心思搭理她,看看不在煙霧繚繞的篝火,燒成灰的干草,嫌棄的將捂著半張臉濕漉漉的汗巾給拽了下來。
沒錯這迷煙是他讓陶家人燒的,來到這里之后,他就觀察過周圍的地形,看看有什么能為自己所用。
而他不受影響的原因,很簡單只要用濕帕子捂著鼻子就好。
他這汗巾上是汗,被汗給踏濕了,天氣這么熱,廟內又燃著篝火,這身上的衣服如水里撈出來似的,就別提貼身的汗巾了。
姚長生將被自己打暈的小付,拖到了付家人身邊,去門外抱著瓦罐進來,用瓦罐里的水將付家的人一人淋點水給弄醒了。
姚長生將篝火燒的旺旺的,手里拿著棍子,笑容可掬地看著付家的人都緩緩的睜開眼睛,“醒了!”
老付搖搖昏沉沉的腦袋,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有些驚慌地看著姚長生說道,“姚公子你干什么?”
“你說呢?”姚長生拎著手里的棍子輕輕地點著地,云淡風輕地看著他說道,“現在給本公子爬出去。”
“為什么?”老付渾身無力地看著姚長生說道。
“你還不夠資格問。”姚長生舉起棍子帶著呼嘯地勁風朝他揮過去。
老付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大喊道,“不要。”聲音卻如蚊蟲哼哼一般。
有些懵懵的劉氏與小付一下子給徹底嚇醒了,驚慌失措地看著棍子停在老付腦袋前面。
“現在趕緊爬,不然本公子下一棍就是你的腦袋了。”姚長生右手中的棍子輕輕非常有節奏的敲擊著。
聽在付家人的耳朵中,感覺頭皮發麻!
“爬!”姚長生陡然拔高聲音厲聲道。
“爬,爬,爬。”老付催促著婆娘跟自己的孩子,雙眸缺賊溜溜地看向陶家人,整出點兒動靜來,希望他們能醒來阻止姓姚的。
“呵呵…”姚長生手中的棍子壓著他的后背,“別想了,他們都被我給迷暈了,沒人救你,你扯破喉嚨都沒用。”
真是單純的什么表情都寫在臉上,連猜都不用猜。
老付聞言心涼了一半兒,抬起頭目光惡狠狠地看著姚長生。
“你那是什么眼神?”姚長生手中的棍子移到了他的手背上,一使勁兒碾著,“要怪就怪你,打我的主意。”
“啊…痛…”老付吃痛地喊道,這次聲音夠大,卻也證實了他的話。
陶家人沒有任何動靜,跟死了似的,一動不動。
“嘖嘖…”篝火下,姚長生猩紅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都這時候了還不放棄。”微微勾起唇角笑瞇瞇地說道,“你們爬出去,也許我會好心放了你們。”
老付本來黯淡的目光,迸發出生的希望,“爬,爬,趕緊爬。”
“哎!這才對嗎?”姚長生將棍子扛在肩上,看著他一副孺子可教非常欣慰的樣子。
由于餓的加上迷煙的緣故付家三口爬的很慢。
出了廟門,姚長生對于他們的速度非常的不滿意,抬頭看看天上的圓月,他有的是時間!
土地廟里的那四位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
那就慢慢爬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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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深邃的夜空中,掛著一輪圓月,周圍有幾絲白云在漂移,月兒發出淡淡的白光。
朦朧的月色投下神秘的揮舞棍子的影子,只聞的砰的一聲悶響,血沫飛濺。
“你說過放了俺的!”老付痛苦的悶聲說道,“俺現在就爬,爬的遠遠的。”
“放了你?”姚長生輕松愜意的微笑在皎潔的月色下顯得格外陰森鬼魅,“想吃本相的時候,怎么不說放了我呢!”
姚長生猶如死神般站在原地,冰冷的眸子不摻雜任何情緒,褪去了臉上的稚嫩無害的樣子,周身毫不遮掩的殺氣散發到極致。
一棍子揮下去!毫不猶豫,沒有一絲遲疑。
“你說話不算話。”小付梗著脖子怒瞪著他道。
“忘了告訴你們,我說話從來不算話,千萬別信我!”姚長生依舊清澈的雙眸看著他們微微勾起唇角道。
“殺人了,殺人了。”劉氏扯開嗓門喊了起來,可這微弱的聲音在風中被吹散了。
“多少年了,能讓本相親自動手,你們也算死得其所了。”姚長生一棍子又下去,將人打的腦漿四濺才收回了手,看向劉氏與小付兩人。
他們倆看了看沒聲息的老付,再看看手持木棍的姚長生,只覺一股寒意迅速由腳底爬入頭皮,明明是夏天,卻凍得他們瑟瑟發抖,如墜冰窟,想跑根本渾身無力。
嘴上只能不斷的求饒,“別殺俺,別殺俺!”
“公子、公子,是俺爹的主意,不是俺們的,饒命啊!”
姚長生微微搖頭,舉起了手中的棍子,噗呲呲…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場傾盆血雨,夾雜著求饒的尖叫聲,漸漸沒了聲息。
姚長生呼哧帶喘的扔掉手中血淋淋的棍子,濃郁的血腥味,夾雜著騷臭味兒,惡心的他將肚里為數不多東西全吐了出來。
月色下的姚長生,扶膝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幸好天黑,他看不見,看不清…
姚長生杵著棍子,拖著疲憊的身體,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了土地廟,滑坐在地上,斜靠在立柱上。
將浸染的通紅的木棍,驚恐的扔進了篝火中。
“抱歉,土地爺爺,弄臟了您的地兒。”姚長生抓起地上的干草將被濺到手上的血污給使勁兒擦了擦,扔進了火堆里。
然后又脫掉染血的箭袖長衫,扔進了火堆里,從包袱里拿出一件藏藍色的箭袖長衫穿了上去。
娘的這叫什么事?姚長生在心里爆粗口。
被凌遲處死的他,半個月前醒來重生到家庭遭遇巨變的這一年。
他依稀記得年少郁悶的他本來帶著護衛出來游歷散心,遇到災荒出來逃荒的人,因為一時心善,將自己的干糧分給了災民。
呵呵…想不到他會淪落至此。
那些骨瘦如柴的身體、麻木不仁餓到極點的災民,真是多大的惡都做的出來,幾次三番差點兒成了他們的口中食!
護衛為了救他被那些人給生吞活剝了。
別看姚長生是陶家眼中的貴公子,而在皇帝的心中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