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當唐蕊把兒子安頓在爺爺那兒以后,就自己一個下了樓,回到屬于她們自己的“小窩”。
因為第二天一早就要趕到機場,所以這天晚上是她能夠最后整理行囊的機會了。
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不知道被她打開又關上過了多少次。
作為一個寶媽,每次只要出個門,她肩上的擔子總是會特別的重,腦子里需要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要準備些什么,還有什么落下了。
漸漸的,墻上的時鐘指向了晚上的10點半。
唐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回來了嗎?”她拎起電話就問。
只是,電話對面的那個聲音卻明顯有些顫抖了起來。
“怎么啦,說話呀?”
“老婆~對不起…”接下去的話他明顯有點說不出口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道歉了起來?
蕊兒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總感覺貝晟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總歸不會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事,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那么的準確。
她耐下心來,平靜地問:“你慢慢地說,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我和朋友喝了點酒,叫了個酒駕回來的…”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之前把護照和復印件一起放在車后備箱的,現在…現在只找到了兩本護照,另外一本怎么也找不到了?”貝晟一邊說一邊跺著腳。
“哦,不見的那一本是誰的?”蕊兒問道。
這句話一問出口以后,空氣中瞬間凝結了。
大約過了又有三四十秒鐘的時間,貝晟一字一頓的回答:“是…你…的…”
咣——
瞬間一下的晴天霹靂,甚至讓她有些耳鳴,她多么希望對方說的不是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聽而已。
蕊兒怎么都不敢相信,她此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國,難道就這么停滯不前了么?
她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電話,來不及關上出門的衣服,只是隨手穿了一雙鞋子后,就急著下了樓。
她來到樓下,看見不遠處停車場的貝晟,他那慌忙的背影,還在不停地尋找著那本對他們來說極其重要的“小本本”。
“座位下面找過了嗎?抽屜里呢?”此時的蕊兒,表面還是看上去的那么冷靜。
正蹲著尋找著的貝晟緩緩地站起身,對著眼前的女人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其實,在給她電話之前,他就已經一個人在這里找了有差不多四十多分鐘的時間了,整個車廂就差被他翻個底朝天了,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唯獨就少了她的那一本!
“有沒有可能你前面去復印的時候落在復印店里了呀?”
“應該不可能,我記得我是一起拿回來的。”
“你再去看看么,一切皆有可能啊!”
說著,貝晟就死馬當活馬醫的給復印店老板打了電話,讓別人說什么都要再趕過來一趟,大不了打車費自己給他付,只要他肯過來就好。
只是,最終的結果往往還是不盡如人意。
“你說你是叫了代駕回來的對吧,問問他看?”
“問過好幾遍了,他說沒看到。”貝晟邊說邊皺起了眉頭。
就在他們倆站在路燈下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整件事情有可能前因后果的時候,一個保安走了過來,問道:“看你們在這兒好久了,是丟什么了嗎?”
“我的護照丟了。”
“護照?你要急著用嗎?”
“當然,明天要坐飛機出國。”
唐蕊和保安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
下一秒,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拉著保安一起來到了小區監控室。
“麻煩你幫我調一下今晚小區所有的視頻監控。”蕊兒不緊不慢的請求這那里的另一個保安。
“所有的視頻監控,那怎么看的完啊?你總得告訴我是哪一個探頭下面吧?”
保安都是外地人,說的話再清楚也總會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時,蕊兒開始皺眉了,轉頭看向身后的老公。
貝晟明顯是有些意會了,對保安說道:“你就給我調8點以后到現在的,小區大門進來處的那個探頭下的監控。”
她們一遍又一遍的看著,終于在兩個小時后發現了一點眉目。
原來是代駕在下車后去后備箱取車的同時,把其中的一本護照給帶了出來,掉在了地上。可是當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舉動。代駕取完車直接走人,貝晟則駕著車繼續往前轉過彎去停車了。
可憐的護照就孤零零的被流落在了原地,幾分鐘后,有一個瘦瘦高高的小伙子走過,被他不偏不倚的正好踢到了,或許是他以為像是個錢包把,彎腰拾起了它便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翻看著…
可是,最終他拐彎的地方是個死角,不屬于她們小區,探頭自然就無法監控到了。
“只要是有一絲希望,我都想要去試一試。”蕊兒拍下了監控上顯示的那一幕,準備實施下一步的計劃。
蕊兒跑步前進,來到了那個監控的死角。
這是一個老小區的房子,在他們小區建造前就已經存在著的,所以只能被包進里面了。這樣的老破小里,有很多都是租戶。
這時候已經將近半夜一點,她找了幾戶還亮著燈的住戶,請求他們開門幫自己看一下他們可認識照片上的這個人。
可是,果不其然的…因為圖片太過模糊,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大伙都紛紛搖頭表示抱歉。
此刻,蕊兒的心情從一開始的低落到看到了一絲曙光,再到目前這欲哭無淚的結果,她有些身心疲憊了。
“這邊樓道里的住戶,麻煩撿了我護照的人把它還給我,有沒有人撿了我的護照…”
此時,她除了大聲喊叫,早已別無他法。
貝晟跑了過來,拉著她的衣袖說道:“別喊了,這都后半夜了,該睡的也都睡了,這人就算是真的撿了,說不定看看不是錢包也就扔了呢。”
“那你說怎么辦?之前我選擇相信了你讓你去復印,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我自己去呢~”蕊兒瘋狂的咆哮著。
“走~我們去派出所報案,然后上樓睡覺,說不定明兒一早就會有消息了也說不定呀,要是真沒什么消息,我們就找那個代駕賠。”
這個節骨眼兒上貝晟倒是開始冷靜了下來。
他倆去派出所報了案以后,派出所工作人員明顯的告訴他們那個老小區就是個死角,無論是他們小區的監控探頭還是外面的都照不到這一塊區域的。
最終,在他們強烈的要求下,工作人員還是調了監控給她們看,到終究如工作人員所說:無果。
終究還是只能死心…
只是,此時的蕊兒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然而~貝晟還是不曾放棄,打算第二天一早帶著她和兒子直奔機場,看看那邊能不能直接補辦或者通融一下。
二人心如死灰的托著承重的身軀回到了他們的小屋。
蕊兒看著地面上被自己整理的整整齊齊的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暗自神傷。
這一晚,夫妻倆雖說身體是癱在床上的,但是始終不曾睡去,只是眼神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