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視旁人如螻蟻
對方有理有據的話擺出，黃怡舌頭打卷，不知道如何答復，下意識想等南曦回來，問她咋辦。
轉念一想，她不愿意再當傳達室大媽，得努力承擔起一個經紀人該做的事情，幫南曦化解麻煩啊。
集中精神，回憶對方先后態度轉變的理由，貌似因為直播而轉變。
倏地一個小細節冒出腦海，繃起聲音說：“別以為我們沒發現你們搞的小貓膩啊。”
小恒失笑問：“我們弄什么貓膩了？”
“你們把臭豆腐干每包的批發價提高了兩塊錢，你們不也是看到提高兩塊照樣被一搶而空，才來退錢的嘛！”
黃怡閉緊眼睛一口氣說完。
“美女你可別亂說哦，假東西批發價能和真東西比啊？”
黃怡學著南曦胡攪蠻纏：“買的人才不管假不假呢！都是從你們那發出來的東西，誰知道真假啊，反正任由你定價。”
小恒還想多加辯解一番，沒料到前幾次溝通唯唯諾諾的女人，這次反應異常迅捷，又說道：“想在天禹的大制作IP上掛廣告，你們不投資幾千萬上億，天禹不會考慮。不過要十年免費使用，我們只不過拍電影用下，又不可能天天住在那。這樣你們都猶猶豫豫不干脆，明顯心不誠。”
黃怡按住狂跳的心臟，閉眼等待，好怕聽到對面罵她。
屏息等了有半分鐘，傳來小恒無奈的聲音：“行吧，等我和上面人商量下。”
黃怡驚喜地睜開眼睛，原來有的事情無需一味的低頭啊，勇敢努力嘗試真的能爭取來意想不到的機會呢。
船上，南曦用崇拜地眼神望著Anne表演。
Anne這次學聰明了，白天本就溫度偏高，她沒搞太厚的衣服。
似乎練了一晚上平衡感，讓船穩定維持平行狀態。抬頭望向多日來總算放晴的太陽，開始吟詩。
深情吟完，自我感覺良好地掃眼觀眾們，只見眾人各個面色尷尬。
Anne問南曦：“體會到了嗎？”她又不是演員，需要任何都演得足夠到位。示范而已，南曦能體會意境足以。
南曦緩緩道出一字：“這…”接著沉默不語，宛若一切盡在不言中。
Anne特想罵句，你是豬腦子嗎？
克制住口吐芬芳的沖動，讓范喆來當裁判，“范總監您說呢？”范喆再偏向南曦，總不能把黑的事情說成白的。
范喆同樣露出宛若便秘表情，無聲表達了看法，她的表演過于一言 難盡，無法評價。
Anne沒了耐心，問自己員工：“你們怎么看啊？”開始沒問他們，擔心問了，他們一味說好聽話，難以服眾。
昨天不小心錯手讓相機落水的人早早躲在人群后面，其他人紛紛朝他投去仇視的目光。不厚道啊，要避難，大家一起啊，起碼提醒聲啊。
Anne挑出典型，問假小子助理：“你來說。”
假小子助理能算在Anne身邊呆得比較長的人，很清楚這會她參假只夸，事實揭露，Anne會訓她一人。不夸吧，Anne面子掛不住，回酒店還得訓她。
怎么處理都容易出問題，遭責怪，假小子腦筋一轉說：“姐，您自己看啊。”
Anne斜眼眾人，接過攝影機，只看了開頭一幕，狼狽按下暫停鍵。大白天，她對著太陽歌頌月亮和不得志的情懷，宛若一個神經病。
小看了南曦，給她下的套，輕易不好解決。若說不拍了，讓南曦自己體會，拿出演員的起碼素質。在一開始就說還行，已經答應了再去說，顯得她因為實力不足撂挑子。
真說了，南曦完全可以來句：“你自己寫得東西，你都表達不出精髓，你還挑我的表演。”
Anne重新看了遍剛剛拍攝的內容，自認為她的表情各方面應該沒問題，只需換到晚上應景再來遍即可。
于是胸有成竹地說：“晚上重新演示吧。”
“好的。”南曦爽快答應。
瞅著對方好說話的樣子，Anne心理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人遠沒有皮囊長得清純簡單，其實心機很重啊。
南曦一句多話不說，中午湊合吃完盒飯，下午陪著趾高氣昂的Anne虛擬演習。
老實憨厚且虛心的樣子，又讓Anne一度懷疑之前自己妄加揣測的點多心了。
夜幕降臨，湖邊冷冷的小風嗖嗖一吹，Anne回味起昨夜差點讓凍出毛病的痛苦。
趕在天剛黑建議快點示范吧，得到一致同意。
一行人坐上自己老位置，Anne為了方便，一套戲服穿到表演開始。
雖然冷吧，但比昨天又冷又濕強多了。
按照自己的意思一次演完全程，大伙回到岸邊，湊到攝影機前觀察成品。
Anne滿腹信心地打算好好給影后上上課，要說的內容都在腦子里成型了。
“你看這里一定要真情實感的帶入，不能光憑著想象去演繹。”在第一幕切入人表情時，Ann
e說得理所應當。
但只說完了這一句話，后面的話哽在喉嚨。
因為她所想的附加劇情呈現出來，宛若一個偷情的女孩，竊喜地從家中跑出。后來發現情郎沒來，來了個變態，嚇得倉皇而逃。
Anne呆愣坐在休息棚的主位上，所以人拿古怪的目光望著她，似乎在等著看她如何把如此尷尬的劇情圓過去。
等了有十來分鐘，Anne始終在逃避問題。
南曦換好了戲服，不過外面緊緊裹著鴨絨服。
敬業地表現出一個病人該有的樣子，輕咳幾聲，虛弱說：“在古代，每日深受壓迫和不公平的對待。偷跑出來已經不足以讓人覺得竊喜了，只能說一種情緒的發泄方式。至于后面，同理啊，在古代有人對詩，女主不確定對方是好人還是登徒浪子。肯定先跑為主啊，再去四處張望，那得對到女主心坎上了，才能四處張望啊。這種張望和慌張無關，肯定為了選擇符合靈魂契機的人啊。”
一系解析說得Anne羞愧難當，南曦沒未做刁難，給男主背影出鏡的人點點頭，說：“走吧，咱們拍下一幕。”留Anne坐在凳子上發怔。
男主背影演員讓南曦一擊肯定的盯視，鬼使神差地站起來，與她走到湖邊。其他Anne工作人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畢竟他們老板讓人拆臺了，哪怕對方說得再對，可發工資的是老板啊。如果配合對方行動，只怕工作不保啊，馬上過年，還指著拿年終獎呢。
范喆看不下去，嚴肅呼喚表現過于業余的Anne：“別浪費時間了，快點拍，一會又要錯過最佳拍攝時間了。”
他做好打算了，如果Anne今晚少挑事，他可以幫她打馬虎眼過去。不和公司提這一茬，若是Anne繼續找事，影響整體進度，別怪他心狠了。
Anne低著頭默默和一行人上了船，這次她宛若和南曦調換了位置，做到一句廢話沒有，配合拍完。
只不過在校隊片子時，她遠離了人群，獨自回到自己車中。
后面三天的拍攝，非常順利，該說Anne退到了二線位置，全職做好一個攝影師該做的事情，不再多指指點點。
磨了一周，拍攝結束，南曦和Anne的員工們混得比較熟，他們偷偷私底下喊她大曦曦，背著Anne讓她請客慶功結束。
其實Anne又沒生活在真空了，當然知道員工們對南曦的態度轉變。
但她特別無能為力，活了20多年，首次如此受 在眾人打算甩下她去狂歡前，她徑自走到南曦面前，低聲道：“別以為你幫我化解了難處，我會感謝你。”
其他人離得比較遠，聽不到不知好歹的話，但范喆耳朵靈啊。
當即沖過來，拉住Anne低聲警告：“行了，錢又不會少你一分，少惹事吧。”
Anne甩開范喆的手，直視著南曦。
兩人對視上的一刻，南曦記憶快速閃回曾經在《鄰家女孩》劇組，Anne和小美怨毒起來的神態何其相似。
南曦快速回神，淺笑著走過Anne身邊，拍下她肩頭，輕蔑道：“你搞錯了，我不是幫你，我是為我自己。我的時間很緊張，沒空閑的功夫再換個人，重新配合。”
Anne倏地如同抽風般狂笑起來：“哈哈，就是這種語氣，逼得他一步步走上絕路。你好高的姿態啊，在你眼中其他所有人應該都如同螻蟻般。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你看不上的人將你狠狠踩到腳下。”
南曦頭也沒回地坐回保姆車內，車子行駛上它該有的軌跡。
黃怡又氣又惱地罵道：“這人神經病啊，亂七八糟說啥呢。”
南曦支著頭，望著窗外，說：“她應該認識袁軍，關系匪淺，她剛剛在幫袁軍說話。”
“啊？”黃怡詫異地問：“她該不會真是小美吧，那太沒骨氣了。一個女人該有的尊嚴讓袁軍踩在腳下，使勁摩擦呢。”
南曦搖頭表示她一樣想不通，“你讓私家偵探查查小美吧。”Anne找不到突破口，換個角度試試好了。Anne仇恨的眼神，總讓她難以釋懷，覺得事情不簡單。但同樣仇恨的眼神，當時小美給了見風使舵的袁軍啊，不是給她的。
“好。”黃怡答應。
淺瞇了會，讓手機震動吵醒。解鎖手機翻看最新未讀信息，看到東方樹葉的頭像多出未讀的紅點，她心里說不出的有點小失落。
點進去，收到他匯報身體狀況：您好，我已經可以如常下地走動了。您那邊方便的話，可否在年前安排試鏡呢？
南曦回個：稍等。
讓黃怡聯系傅珂，幾秒后收到人家已經回老家的答復。
而且一回去讓隔離了，別提多慘。
黃怡讓逗樂了，把手機拿給南曦看，說道：“這小子申請等他幾天，等隔離完了他不在老家多逗留，直接回來參加試鏡。看起來態度非常在乎呢，要不要等他啊？”
說罷，半開玩笑地自嘲句：“咱們劇組的背運沒 過去啊，看來你的金牌軟件不好使啊。我還是問下我媽吧，要來大師的聯系方式。”
“行。”南曦按著黃怡手機，回復傅珂：“初五早上8點試鏡，請準時到場。”
傅珂激動連發幾條語音：“謝謝大美女們啊，菩薩心腸的人一定好人會有好報的。”
南曦順手將通知轉發給東方樹葉，讓他靜心好好修養，徹底好了全力備戰。
收到東方樹葉的兩字回復：一定。
東方樹葉已經把智若新貫徹進骨髓了，時刻在效仿。
Do家彩妝新廣告經過四天剪輯，在大年二十七發布。發布沒激起太大的浪花，熱搜只上了第五名。
銷售額照舊可觀，24小時內搶空。
根據數據分析，Do市場部發現主要因為春節各大平臺搞活動分散了熱度。他們決定下次廣告不能趕得太緊了，最少提前半月發布。
高層們聚集一堂分析之際，范喆實在反感Anne的過激舉動，于是旁敲側擊地將Anne沒職業素質的光輝事跡說了說，滿意收獲了對方進入Do家黑名單。
南曦在二十七當夜飛往京市，賈蒼故作神秘地說：“有粉絲接機。”
當看到朱倩，南曦懂了，此粉絲非彼粉絲。朱倩絕對不是她的事業粉或CP粉，極大可能是她的暴力粉。
果不其然，坐在朱倩車上，對方甩給她一個‘姐妹給力’的眼神，說道：“下手太牛了，你是不是瞄準她假肢打得啊？”
南曦干笑著答：“倒不是，只能說她夠寸啊，找得整形醫生技術不過關。”
朱倩單手握著方向盤，單手點開車載視頻，切換播放頻道，停在本地新聞上。
“昨天我還和張家少主聯系呢，今天你就來了，我和你們夫妻真是有緣啊。”
南曦心猛地空了一拍，兩人那天視頻完了，張亦辰只在十天后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曦兒。
她賭氣沒回，兩人再無聯系。
昨天給朱倩去信息了，他有空給朱倩去信息，為什么不給她來信息呢？
眼中神色漸漸暗淡，輕聲單字應了聲：“哦。”
情緒起伏明顯，朱倩一下察覺到南曦不對了，解釋道：“你放心，我們只不過閑聊了幾句。”
聽這話，南曦更不是滋味了。還有功夫和其他人閑聊！哼，死王八。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