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在那邊預謀壞事
周捷學聰明了，不再問東問西，一口答應：“好的，小的這就去辦。”
屁顛屁顛地跑走，給群演們發派任務。
群演們接下安排，積極找服化道領服裝和道具。
由于道路未開發，機械車輛進不來，人們只能選擇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大型道具和拍攝設備一樣，放在騾車上運輸，所以死尸也得有人扮演。
部分自媒體人看得好玩，積極申請參加。
有打斗戲的群演需要綁好血包和嘴里咬好血包，整體包裝以及化妝耗時過久，倪虹和場務老庚建議，吃過飯再忙。
飯香早順著風，從上坡位置飄來了。再聽吃飯兩字，那號召力杠杠的。
群演們心思一下不定了，陸續將目光移向南曦和陳謀岑身上。見一人點頭，一人闔眸打坐不語，便不約而同地高聲應道：“好的！”
王西樂削尖的樹枝非常多用，可上九天補鳥，可下五洋抓魚。誘人的香氣來自于他抓來的麻雀和條條小魚，黃怡等人負責烤。
咬一口山間野味，香味滿滿充斥腦子，讓喜歡飯桌聊天的幾個人都無暇多話，埋頭苦吃。
別看周捷一口大黃牙，咬合力絕對位列人群之首。別人吃一條，他吃兩條，沒人能搶過他。導致部分性格比較含蓄的女孩子只聞魚香，未吃魚肉。
南曦嚴肅下令，限量，一人只能吃一條。
過度超額的周捷讓驅逐出境，苦著臉湊到早早吃完的王西樂身邊，遞煙巴結：“小兄弟，晚上給我們打點野兔，野果子貍吃啊。”聽說那味道絕了，吃完賽神仙呢。
王西樂推回周捷手，吐掉叼在嘴里的狗尾草，面無表情道：“這里只有魚和麻雀。”
周捷不信，側頭正好瞅見一只肥兔子從草叢里探出頭，通紅的眼睛同樣在好奇地打量著他。可能在兔子眼里，他也挺好吃吧，反正彼此目光差不多，全拿對方當盤菜。
“肥白兔啊！”周捷激動大喊，‘唰’下起身，拔腿要去追讓他驚到跑遠的肥兔子。
剛起身，讓王西樂一把抓住按下，厲聲說：“我說了，這里只有魚和麻雀，能吃多吃點，不能晚上你們繼續吃隨身所帶的面包。”
周捷痛心疾首地坐回原處，問題他吃不了多少啊，限量了啊！
悲痛過后，算是聽懂王西樂的言外之意。劇組可以吃泛濫的小魚、小蝦、小麻雀，其他珍稀動物，哪怕兔子，休想吃。不可能為了他們的一時嘴上享受，破壞生態。
“行，你在這里最大，你說得算。”周捷認命，他可不想晚上淪為笑柄，和那些沒吃到魚的女孩子交換身份。
他是愛聽女孩子們撒嬌、嬌笑、低吟，不代表他愛充當小丑啊。
嘗過鮮，群演們動力恢復滿格，排隊等待兩個化妝師上妝。
南曦本打算讓Amy去幫把手，但人家早早和任湫搭上線。兩人竄進林子深處，找好風景玩去了。
好在仙魔幾名大將的武器尚在，對應演員覺得好玩，自行背上了。其他小兵的裝備不重，也分攤背在各自身上。
經過三小時的逐一上妝綁道具，三十多名群演和八具‘死尸’就位。
臨近黃昏，陳謀岑讓先拍仙族巡邏的鏡頭。兩名大將帶上十六個手下風光登場，各個身著銀白戰甲，頭頂盔纓，胸口護心鏡可照出妖、魔原型。
他們分成兩隊，有序巡邏在已起霧氣的林中。
激昂的步伐，特別能喚醒觀看者心中一句耳熟能詳的口號：“一二一、向前看、正步走！”
人們開始欣賞得熱血沸騰，后面越看越覺得不對，天兵天將應該不能和咱們人民子弟兵走路走勢一樣吧？
可又沒人見過正兒八經的天兵天將咋走路，周捷同樣犯難，以他了解的知識面，無法給出準信來評斷這事錯對。
便叫停了群演們，問向風嘯：“風神啊，你看這巡邏姿勢對嗎？”
畢竟人家大神擁有真正的中文系博士學位，飽讀詩書，比他只熱愛于仙魔鬼怪傳說的半吊子要靠譜。
風嘯沉思片刻，對圍成一群等他發號施令的人們說：“手不要擺得太高，走兩步墩下武器，其他不變。”
群演們乍聽品不出味兒，重新實踐起來，立刻有了天兵天將內味兒。并非說親愛的人民子弟兵的正步走缺少威嚴，正因為過于威嚴整齊，凸顯不出天兵天將的那股優越性的拽味。
調整完畢，重拍了兩次過關。
夜幕降臨，屠殺戲遇到了最大的難題，發電機在驢車上，而驢車久久未到。
山里信號差，他們在溪邊稍稍好點，聯系了兩小時艱難聯系上，負責人表示驢車得竄過密林過來，晚上蛇蟲鼠蟻多不方便前行，他們打算找個安全地扎營過一晚。明早啟程，大概中午能來碰面。
關系到生命安全問題，南曦肯定不能咬著要求人家趕夜路。
沒發電機代表燈光師無從著手工作，陳謀岑安排五六個人打開手機所帶手電筒，蹲在草叢充當燈光師。
但原始的老樹林的濃密超出他所想象，尤其晚上，手機手電打過去，最多打亮五到十米距離，再遠了全讓林里棉絮狀的黑暗吸收。哪怕再增加幾個業余‘燈光師’，仍達不到拍攝所要的效果。費電異常，一小時嘗試，作廢了五個手機的多半電量。
“要不每位血戰的仙魔們，人手一個火把。既能照亮，又能用火把當武器。”
當寧偉沒頭沒腦且自以為聰明的提出火把建議，收獲盆滿鍋滿的斜視，太跳戲了。那不是拍靠法寶仙力、魔力血戰的仙俠片了，轉場進入古代官兵追擊賊寇。
拍攝計劃被迫改為明晚，人們自由活動。
周捷把自己的被子抱進陳謀岑和孫紅光的帳篷里，山中晚上陰冷，怕影響二老身體。
正巧碰到同樣來送被子的南曦，兩人露出會心笑容。南曦接過他的被子，幫忙鋪好，二老疲憊地躺入弄好的睡袋里。
南曦和周捷一起走出，她發出邀請：“我們在架火的地方開了個戶外小party，你喊倪虹過來玩啊。”
周捷猴急地搖搖手：“你們小年輕玩去吧，我和你虹姐有重要事情做呢。”
南曦納悶，仍善良的貼心建議：“黑燈瞎火，你回去又沒事做，不如參加我們的活動啊。”
周捷尖笑兩聲：“嘿嘿，你個單身姑娘不懂，難得的野戰機會，我要抓緊時間把握呢。”
南曦：…真想給周捷一腳。
回頭篝火旁，劇組里的年輕小姑娘小伙們玩得開心。幾個北舞的姑娘們帶頭跳起新疆舞，妖嬈的身姿讓火焰勾勒出艷紅的光暈，特別好看。
王西樂和王大狗不見蹤影，晚上搭帳篷時，王西樂專門提出，不用幫他們搭。臨走叮囑他們，晚上篝火不能滅，必須留3個左右人輪班值守，否則野獸容易靠近。
南曦以前聽說原始的土家人在樹屋里睡覺，若沒搭建好的樹屋，他們能在林中找到最合適休息之處，可能比劇組鋪加厚被子的睡袋暖和呢。
她和楊盼盼都挺好奇，可惜不熟，不然準讓對方帶著她們開開眼界。
神秘的土家父子不在正常，可網紅團體也消失不見。
為了避免安全隱患，南曦多嘴問了句：“高沫他們呢？”
黃怡拍拍身邊已經鋪好防潮墊的預留位置，等南曦坐下，立刻滿臉八卦地拉著南曦靠近，指指遠處點點光芒。
“他們在那邊預謀壞事呢。”
南曦隨所指方向望去，若非黃怡告知她，她以為是啥螢火蟲之類的會發光蟲子。
“不會吧？”南曦抱有懷疑態度。
黃怡朝夜空豎起二指，賊像兮兮地說：“真的啊，我以人格擔保。之前我本來想著他們幫咱們不少忙呢，過去喊他們一起來玩啊。你猜我走近聽到什么啊？”
南曦似笑非笑回答：“他們在商討到底要不要和咱們簽約，完后只有高沫堅持簽約，其他人要不觀望，要不持不看好的意見。”
黃怡繃大圓眼，驚奇道：“你剛剛跟在我后面啊，你怎么聽到的？”好像南曦沒跟著啊？奇了怪了。
南曦嘴角揚高，燦笑道：“哈，哪里用跟著。他們這樣很正常，合作乃雙向選擇的事情啊，咱們在觀察他們，他們同樣在審核咱們啊。咱們對他們態度又不積極，他們考慮后路很正常啊。而且人家沒想著防咱們啊，你看Amy一下午全跟著任湫在玩，這會應該在那邊呢。”
“我早想說說Amy了，不要和他們混得太近。”黃怡直翻白眼，怕引起自己人亂想，壓低聲音道：“就他們那樣，還審核咱們呢，能進天禹是他們祖上修來的福氣啊。”
“不一定。”南曦若有所思地搖搖頭。
黃怡追問到底：“為什么啊？”
南曦欲言又止，沖楊盼盼招招手：“咱們一起過去聽聽他們意見吧。”
“曦姐，我可還沒簽訂書面合同呢，你當心我讓他們勾走啊。我粉絲馬上破900W了，你要重視點我啊，拿出點對紅牌的小心態度啊。”楊盼盼言語中用過幾次小心，態度卻大大咧咧至極。
南曦無所謂的一攤手：“自由選擇啊，我這不是帶你過去聽聽人家的討論，方便你選擇嘛。”
“哈哈，敞亮，沖你這話，我必須陪你去闖闖龍潭虎穴。”
楊盼盼舉舉手里私藏的最后一瓶啤酒，一口干了。她辛苦背來，周捷幾次問她討要，沒舍得割愛。
“我也去。”黃怡舉手表示。
楊盼盼瞥眼南曦，見愁云飄上俏眉，當即拍下黃怡手，故作神秘地小聲道：“我和曦姐過去打探敵情，你留守后方。等我們信息，如果情況有變，你帶上咱們組的人沖過來救我們啊。”
一聽讓委以重任了，黃怡鄭重應道：“好的，你們放心去吧，他們敢把你們如何，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還。”
在前往‘螢火蟲’基地的路上，楊盼盼呸了一路：“呸呸呸，沒出正月呢，死黃鴨嘴不吉利的。”
兩人悄聲靠近，南曦手機響起，給楊盼盼打個暗示讓其先過去。
楊盼盼不從：“曦姐，孤山野嶺的不安全，我等你打完，咱們一起過去。”
南曦默許了，帶著小尾巴找了塊比較干燥的石頭坐下，接通電話，對方傳來熱情的呼喚：“南影后您好啊，要聯系您太難了，花了我不少錢才打聽到您的私人電話呢。下午給您助理去了兩個電話，全給我扣了。”
油膩的腔調，一上來就要她私人聯系方式，估計黃怡當騷擾電話掛了。
“有事嗎？”南曦淡淡問。
“有，必須有。”對方讓掛怕了，客套兩句步入主題：“我自我介紹下，我叫李慶剛。沒錯我和李家有著不可分割的淵源，屬于他們的旁系親戚。有了李家互聯網大數據的支持，我手里的網紅孵蛋公司嘉譽如日中天，目前已經榮登行業第一。”
“哦。”南曦不帶一絲情緒的應聲。
對面自然聽出她的怠慢，但耐心奇好地繼續道：“我聽我大侄子李銘說了，天禹要涉足網紅圈，應該找我的啊。我公司早已行程體系，有了天禹雄厚的資金當后盾。我有信心，最多三年我保證成為早年港英皇、現年微博類的標桿領頭企業。”
李慶剛嗓門奇大，壯志成成的話透過她手機蕩出。
杏目轉動，思考可信度有多高，不經意瞟到楊盼盼臉色鐵青，捏緊石面一角。
能讓心大的楊盼盼突起情緒，南曦猜出和她接的電話有關，敷衍句：“你把你公司材料介紹發我經紀人郵箱吧，回頭我有空了看看。”
“好的好的，我整理下讓秘書明早發，您一定要抽空看哦。”
南曦掛斷電話，拍下楊盼盼腿。
等其微微抽下肩頭回過神，眼中憤恨化開，南曦問道：“你和李慶剛有私仇啊？”
楊盼盼從石頭縫里扣出一小塊土壤，碾碎揚手灑掉，兩手互蹭蹭手心，忿然道：“曦姐，并非我不給你面子，但我提前把話撂下。如果你和嘉譽合作，那我沒法和你簽約了。”
南曦不惱，重新將問題拋出：“你們有私仇嗎？”
楊盼盼大巴掌重重拍上所坐石頭，嘎吱’聲，石面裂出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