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是沉水香混合一點筆墨的冷香氣。
寧櫻聞了聞,忍不住就伸手捏了捏他的袖子,又摸摸他的胸口。
最后她忍不住用鼻尖去蹭了蹭他的脖頸。
四阿哥垂眼看著懷里的寧櫻,聲音在沙啞中透著一絲警告:“櫻兒…”
寧櫻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撒著嬌把腦袋埋進他的懷里蹭了蹭:“我喜歡這個香味。”
四阿哥閉了閉眼,慢慢地呼出一口氣,低頭摸了摸寧櫻的腦袋,有點無奈的笑了笑,伸手去和寧櫻的手十指相扣。
寧櫻賴在他懷里,抬頭看他,就看四阿哥眼角含笑,笑意溫柔寵溺,默默的看著她好一會兒。
一邊看一邊微微搖頭笑。
寧櫻閉上眼,伸手握緊了四阿哥的手。
仿佛是對她回應一般,四阿哥抱著她的另一只手臂立即收緊了,
屋子外面,膳房里,清揚帶著婷兒正盯著力士。
力士帶著小太監們在搬柴燒水。
剛才伺候四阿哥洗漱,熱水用了不少。
膳房里的灶都燒了起來,熱水倒進大銅壺里,裊裊的白煙熱氣一陣陣的往上冒。
“動作快些,側福晉那兒,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不夠用了。”清揚催促力士。
力士明白她的意思——畢竟四爺過來了。
若是兩個人只是洗漱歇下,安歇的話也就罷了。
但若是四爺有興致,估計半夜十分還得再燒好幾灶。
小海子和小飛子兩個人,干活干的都很賣力——恨不得永遠這么燒下去才好呢!
別的院子的主子,人家想燒這熱水,還不用燒呢。
膳房里正熱鬧著,小潘子踏腳也進了院子——他剛剛往前面書房跑了一趟,給二阿哥送了蛋黃叉燒肉。
二阿哥弘暉讀書讀得正辛苦,看見美食,又是自己喜歡的咸蛋黃,當時就連聲稱贊額娘這夜宵送的簡直太及時了。
小潘子樂得奉承,笑眉笑眼地就給他把筷子盤子都擺好了。
大阿哥弘昐坐在旁邊,默默看著。
弘暉正要動筷子,想到哥哥,于是邀請弘昐一起吃。
弘昐搖了搖頭。
從前面書房出來,回寧櫻院子的路上,小潘子一路走著,一邊就呵呵地搖了搖頭。
大阿哥如今這脾氣也是越發犯賤——小主子好心,請他吃不吃。
誰要求著他?
回了膳房里,小潘子正好聽見清揚囑咐婷兒——說讓婷兒在這里看著,她先回去里屋門口守著。
主子屋子外不能缺。
婷兒乖乖地點了點頭,在膳房里等著了,力士見她站著,立即就給她尋了一張凳子。
小潘子過來,看著熱水還沒好,于是囑咐了幾句。
力士看著小太監吃力地往爐子底下添柴,這才慢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就對小潘子道:“您別著急,這火候的事兒——急不了。”
小潘子聽出味兒來了。
力士是覺得:這膳房到底是他自個兒的地盤,就算小潘子是整個院子的管事太監,也不好總在這里指手畫腳。
小潘子往后退了退,懶得跟力士多啰嗦。
他才不屑把時間和心思浪費在這上面呢。
小潘子一心想著回去稟了側福晉——說二阿哥夜宵用的香,對送去的菜點喜歡的很。
這話一說,保證側福晉聽了心生歡喜。
這才叫討好主子的正經事!
小潘子這么想著,往門口走,卻看婷兒本來是坐在門口一張長凳子上的。
看見小潘子走過來,婷兒誤會了他的意思,立即乖乖地就站了起來,將那張長凳子讓了開來。
小潘子也沒多想,伸手就虛虛地按了按婷兒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來:“你坐。”
婷兒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小潘子。
小潘子心里琢磨事情,也沒怎么注意到婷兒。
力士目光落在婷兒臉上,眼神就暗了暗。
等到小潘子出去了,小蓮子站在角落里,悄無聲息地就跟上了。
他也算是最早跟在側福晉身邊伺候的奴才。
那時候側福晉還是寧格格。
四阿哥嫌棄他這個人性子太軟,腦子又不甚靈活。
不是個能管住事兒的。
于是才有了后面小潘子被撥過來的事情。
但是小潘子本來就是跟在四阿哥身邊伺候的,又是蘇培盛的徒弟,算得上是前面奴才中的紅人了。
小蓮子倒也心服口服。
但是他對力士則是另一番想法了——這不過就是個膳房里的小太監,因為廚藝不錯,被賞識了過來。
膳房那里,說難聽些——除了大廚,就都是生火燒材的粗使奴才。
怎么好跟進了各個院子,各有主子的奴才們相比?
小蓮子這么想著,常有不服之感,于是對著小潘子就貼得更緊了。
既然他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量巴結上主子。
那么,能巴結上主子面前說得上話的奴才,也好。
里屋里,燈火熄滅了。
清揚立即揮著袖子做手勢,把人全部都給趕遠了。
院子里,小海子沒輕沒重,提著一擔水桶出來,人影在院子里直晃悠。
清揚一抬頭看見了。
她皺著眉頭,攏著袖子站在臺階上,就沖小海子直揚下巴——示意他回去。
別擾了阿哥爺興致。
不知過了多久,清揚在門口熬的兩眼發紅,都快睡著了。
屋子里,寧櫻推開四阿哥,自己哼哼唧唧地裹在被子里。
她把自個兒裹成了一只大粽子。
四阿哥起身準備叫奴才送水,但是一回頭,看見寧櫻這副模樣,于是唇邊又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唇角勾起一角——這笑容剛開始很有點自吹自擂的意思。
但是看久了,在燈火,這笑容就顯出幾分邪魅。
寧櫻裹在軟綿綿的絲綢被子里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怎么隨時有一種四葫蘆要白切黑的錯覺…
她忍著腰上的不適,伸著手對他軟綿綿撒嬌:“抱抱。”
四阿哥一下子就笑了。
他笑的溫柔的不像話,也寵溺的不像話,好看的眉眼之間,皆如春風星辰。
四阿哥俯下身來,隔著絲綢被子抱住了寧櫻,然后居然壞心地扯了一下被子角。
因為怕奴才們聽見動靜,隨時送水進來,寧櫻被嚇得驚叫了一聲。
反應過來之后,寧櫻環著四阿哥的腰,埋在他胸口哼哼唧唧地道:“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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