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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大過年的

  隔壁院里,月光如紗,靜悄悄地灑在地面上。

  武格格坐在院子里,沉默地只是抬頭看著月亮。

  不知坐了多久,武格格只覺得肩上一暖,是婢女絲蘊給她披上了一件披風。

  絲蘊低聲道:“格格,夜里風大,還是回屋去吧。”

  武格格搖了搖頭。

  絲蘊吞了一口口水,語氣里還是有一絲想堅持一下的意思:“格格,還有一句話,奴才不知當說不當說。”

  武格格倏然轉頭,厲聲就道:“閉嘴!”

  絲蘊這下不說話了,站了半晌,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武格格轉過頭來,瞧著她,終于淡淡道:“你說吧。”

  絲蘊跪下就道:“格格,奴才看著您一路走來,十分辛苦!您原有投靠李側福晉之意,但奴才從旁觀之——側福晉此人,心意不定,意志不堅,容易為他人所教唆挑撥。雖說從前側福晉說過想扶持格格,但一晃已經一年多了,側福晉也未有任何幫助,格格——您真的還打算這么等下去嗎?”

  武格格垂下眸子,沉吟不語。

  絲蘊睜著一雙烏黑明凈的眼睛瞧著她,語氣從容堅定:“格格,其實您心里也知道側福晉是靠不住了,否則格格今日,怎么會在四爺面前大膽邀好?”

  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武格格被說中心事,臉上頓時有些難堪了。

  她被四阿哥斷然拒絕,今天實在是很難看的。

  李側福晉沒生兒子之前,手中只有一個二格格,她往上靠,想做李側福晉的助力,也是能靠的攏的。

  可如今,李側福晉已經有了男孩。

  她一個小小的格格,對李側福晉來說,意義就并不大了。

  “格格,寧格格雖然得寵,可是她一個孩子都還沒生出來,您不如趁著這時候,對寧格格表明心意,奴才覺得,可比去側福晉那兒,對您更加有好處!”絲蘊低聲道。

  她頓了頓,見武格格沒說話,便加重了語氣,焦急道:“您若是現在不抓緊,等以后寧格格生下孩子來,位分又提了上去,便是想靠也靠不上了!”

  武格格緩緩地站起了身,絲蘊以為她要說什么,卻見月光之下,自家格格轉過身來,語氣堅決地道:“我絕不。”

  絲蘊仰頭望著武格格,似乎明白了什么,嘆了一口氣道:“格格,您是為了自個兒而上進。有些賭氣,大可不必。”

  武格格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出一絲慘淡:“我不知不知道權衡利弊,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緩緩地道:“我不想在她面前輸。”

  我不想在她面前以弱者,失敗者的姿勢出現。

  我不想承認——我不如她。

  明明當初大家都是一同進府、住在同一個院子里哪…

  若是寧櫻先一步進府,那倒也罷了。

  可偏偏就是這種在同一起點的比較,讓她始終意難平。

  人,往往喜歡和自己同一起跑線的人比較。

  “我可以不贏,但我不要輸。或者說——即使我輸了,我也絕不要以輸家的姿勢出現在對手面前。絕對不要!絲蘊,你明白么?”武格格緊緊咬著嘴唇。

  咬的嘴唇已經有些發白了。

  絲蘊沉默地站在原地,手緩緩的垂了下來,凝視了自家格格良久。

  她跪了下來道:“格格心里苦,奴才陪著格格。”

  轉眼間,就到了這一年的年尾。

  十二月底時候,李側福晉好巧不巧地染了風寒,咳嗽不止,病倒在床。

  于是除夕大宴,只有福晉一人跟著四阿哥進了宮。

  這是一年中除了頒金節以外,最隆重的大宴了,為了合乎規制,福晉跟粽子似的,身上的禮服裹得里一層,外一層。

  頭發也被扎得緊緊的。

  因為發飾太過沉重,為了避免會掉下來的風險,畢竟把發髻的底座梳得很緊——所以福晉的眼角都被拽的吊起來了。

  猛一看,跟個狐貍眼似的。

  不過福晉一點也不介意。

  這除夕大宴,阿哥們帶著各自福晉進宮的時候,是一年里她最期盼的時刻。

  因為每個站在阿哥身邊的女人,都只能是嫡福晉。

  她頂著一對狐貍眼,在宮里應酬了一天。

  從前佟佳貴妃在的時候,四阿哥因為有養子這一層關系,宮里有大席面,總是免不了要稱呼佟佳氏的一幫親戚。

  如今只有生母烏雅氏了,于是他在席面上,倒是除了吃飯喝酒以外,旁的也落了個清凈。

  其實佟佳氏的人倒不是不想來找四阿哥,只是礙于德妃娘娘在眼前。

  總不能上前給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娘娘送不痛快不是?

  八阿哥的生母是良妃衛氏,自然也沒什么人上前來,被旁邊的熱鬧一襯托,他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看著四阿哥就更有同病相憐之感了。

  于是他斟了酒,隔著五阿哥,遙遙地要給四阿哥敬酒。

  四阿哥吃了幾口菜,只覺得和寧櫻的手藝相比,未免平淡油膩了些。

  他其實連酒都不大想喝了。

  但畢竟皇阿瑪在上面,八阿哥又對他笑臉相迎——大過年的,也不好太拂了兄弟的面子,于是他抬手,舉起了杯盞。

  這杯喝完了。

  九阿哥眼珠子兩邊溜了幾圈,就拎著酒壺過來站在四阿哥后面,說要和四哥一醉方休。

  四阿哥旁邊坐著的是五阿哥祺——這位雖然和九阿哥都是宜妃郭絡羅氏所生,但性格卻大不同,是個與世無爭,平和厚道的性子。

  五阿哥看九弟嚷嚷著嗓子,一口一個“四哥喝了這一杯!”,知道他是有些上頭了,于是過去,好說歹說地把人給拉了回來。

  四福晉是女眷,坐在后面席面,一邊吃菜一邊還牽掛著四阿哥,時不時地轉頭看過去,就看太子和大阿哥那邊,各種母家的親戚絡繹不絕。

  大福晉這邊也一樣。

  太子如今雖然風光,可是大阿哥也當仁不讓,朝廷上的形勢很是曖昧。

  于是各種命婦都上前來奉承大福晉,臉上的禮節性的笑容幾乎沒斷過。

  四福晉就看她笑得臉皮都快抽搐了。

  還有十福晉那邊——鈕祜祿氏家族的人也沒停過。

  鈕祜祿家族是滿洲八大家族之一,在朝中的勢力不可小覷,十阿哥身份出身頗為高貴,十福晉也不簡單。

  四福晉眼巴巴看著她們幾位…就在自己眼前,這般被人奉承巴結,而自己這兒,冷冷清清。

  頓時,她就感覺面前的飯菜也不大香了。

  四福晉用筷子挑了一粒碗里的白米飯,親眼看著米飯“啪嗒”一聲,落下了筷子。

無線電子書    清穿后她用廚藝攻略了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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