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陳錯的眼中,一縷紫氣閃過,身后有一道紫色星辰一閃而逝!
旋即,一股淡淡的壓迫感充斥四周。
南冥子的眼中立刻露出幾分驚意,但他知道自家師弟的性子,并未有任何抵御、躲閃之念。
果然,那威壓來得快,去的也快。
不等南冥子詢問,陳錯就笑道:“師兄,山中將有貴客臨門,你這點閑暇,怕是又要消耗殆盡了。”
南冥子正要再說,這時已經有外門弟子過來求見。
南冥子嘆了口氣,讓人進來,聽其稟報,果然是說發現了唐國宗室的蹤跡,讓他定奪。
“既是李氏宗室,于情于理,都不能放任,否則在山中出了差池,又是一場麻煩。”南冥子起身對陳錯道:“師弟,今日又未能盡興。”
“師兄勞苦功高。”陳錯拱手作別。
南冥子搖了搖頭,只能無奈告辭,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卻又提提了一句:“北地之事,門中搜集了不少情報,等會為兄會派人送來與你,除此之外,你而今窺破虛實奧秘,已然化為偽存真,正要更進一步,咱們門中的夢鄉衍生之法,也會一并當人送來。”
陳錯也不推辭,笑著稱是,隨即便在房間里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就有兩個小道童,抱著幾個箱子來到了陳錯的面前。
見著二人,陳錯眼中一亮。
這兩個道童看著年不過十一二歲,瘦胳膊瘦腿的,偏偏一人舉著一人高的箱子,卻健步如飛,一看就是自幼便習練了內家吐納之法、打熬了筋骨皮膜的。
二人到了陳錯跟前,將四個大箱子放下,小心翼翼的朝他行禮,眼睛里滿是好奇與憧憬。
不過,等陳錯看過去,他們又趕緊收回目光,低下頭,拱手拜別,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多說。
“倒是舉止有度,只是在心智上,尚有幾分欠缺。”
陳錯當然能看得出來,這兩個道童乃是土生土長的洞天之人,其氣運、心念皆與太華洞天相合,與外界之人有著不少的區別,更因為陳錯的心月照耀,因此與陳錯之間,天生就有親近之緣。
“四十年前,心月初照洞天,我就曾遍感這一方小乾坤,那時就察覺到,此處之人,體內皆有禁錮、瓶頸,身與洞天相連,甚至能為我的心念所影響、干涉,正因如此,洞天所生所長之人,天生就受到洞天制約,其成就、極限也為洞天所限!”
將目光從兩個道童的背影上收回,陳錯一 揮手,身前的幾個箱子便自行打開,露出了里面的一本本書冊、一卷卷竹簡。
他目光掃過諸書,先是一揮手,將房門關閉,隨后伸手虛抓,就有一卷紅線玉簡飛出,入手冰涼。
“過去的洞天之人,雖然人數眾多,卻少了幾分生氣,更罕有修行天資,甚至身子孱弱,難以修行!但方才那兩人,不說根骨如何,只要按部就班的修行,習練到武道二境,問題是不大的。可見,心月升騰之后,整個洞天的局面都有了變化,洞天內的生靈,更是牽扯不小,我的興衰之道,主要還是自生靈身上衍生而出,從中或許能得一些啟示…”
想著想著,他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出一名身著麻衣的男子身影,心生恍然之意。
“原來如此,難怪我初見其人,便心生好感,隨后越看越是順眼,本以為是他能從支離破碎的信息中,總結出興衰之法,現在看來,實是因他的性命,乃是太華洞天而出,因此與我的心念相合,才會這般順眼。不過,他既是土生土長的洞天人,卻不知為何能在外界有這般作為和道行。從某方面而言,洞天生靈依托于洞天,相輔相成,并不能完全獨立,那麻衣行者…”
一念至此,陳錯心頭生出幾分冥冥之感,隨即翻開了手中玉簡,目光一掃,輕笑一聲:“看來,不光全三才之所需,就算是想要更上一層,得桃源之精要,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四十年閉關,穩固了十二枚道標,更是奠定了新軀根基,可謂收獲甚多,但境界依舊還是第四步歸真,成就了虛實法相,更衍生出諸多神通。
“神通法術于修行之路,只是添頭,乃是附帶,真正的根源還在于探究大道,所以我的下一步,就是一夢桃源,將虛實之變,徹底穩固下來。”
他手上的這卷玉簡,記載著的正是太華山的桃源衍生之法,其中句句滿是玄虛,宛如天書夢囈,有些地方甚至顛三倒四,看著像是瘋癲之人書就,有些地方更是字字詭異,根本不是現存的任何一種文字,反倒像是隨意涂鴉留下的圖案。
但在陳錯的眼中,這些古怪的語句、圖案背后,卻蘊含著一股淡淡的意境,只是稍微觸及,就讓他生出幾分睡意,想要就此睡去。
不僅如此,心底更是泛起陣陣波瀾,許多過往的回憶片段浮上心頭,走馬燈一般的在心頭閃過,令他不由啞然失笑。
“要夢桃源,當有閱歷,夢自現實而生,無論是北地,還是這唐國雙龍,又或是什么唯我之主,都是一番見聞,未來可謂夢境磚石,不斷添磚加瓦。不過,
論睡覺,我可是不輸于旁人。”
他將手中的玉簡放在一旁,身上有淡淡的灰霧飄蕩,一處詭異世界,在他的身邊若隱若現。
陳錯不以為意,一伸手,又將幾本書冊凌空攝取過來,隨意翻開,一目十行。
霎時間,他的眼中再次浮現星辰幻滅之相!
頓時,灰霧彌漫,勾勒出山川河流、草原駿馬,更有諸多身影在其中輾轉騰挪,有無數人群聚散離合。
片刻之間,那北地的諸多情報,竟化作真實景象,在他的身邊一一上演。
其中的情況,更是事無巨細,皆為陳錯掌握。
時光流轉,月落日升。
隨著一聲雞鳴,層層景象破碎,灰霧驟然消弭。
陳錯的目光漸漸恢復如常。
“北地的局勢,居然比我預想的還要復雜,似乎牽扯到了世外之境,難怪能引得十幾個大門聚集,話說回來,四十年的時間,在八宗之外,居然又有許多宗門崛起,這修真道的演變,著實有意思,該好生探查才是…”
正想著,他忽然抬頭,朝門外看去。
那房門無風自開,外面已有一人等候,卻是個少年,眉眼間頗有幾分狡黠之色,只是頭頂卻光溜溜的。
他似乎本要敲門,見門自己打開,露出了驚愕之色,但旋即又收斂心念,拱手道:“見過小師叔,掌門師伯命我來請師叔。”猶豫了一下,他又小聲道:“師叔,您趕緊去看看,李唐的兩個王爺在太華山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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