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男一女話音剛剛落下,就有一個雄渾之聲,從旁邊四面八方傳來——
“你二人連陳方慶都拿不住,還如何能遵得上令?就算有劍祖的一縷元神加持,但莫說是呂氏,就光是一個陳方慶,你們都對付不了!”
“什么人!?”
二人臉色驟然一變,背脊寒毛炸起。
但話音剛剛落下,就有兩道疾風吹來,轉眼就成兩團漆黑的狂風,分別包裹住這一男一女,隨即就順著二人的毛孔,不斷的向內滲透!
一息過后,狂風停歇,一男一女重新顯露身形,只是二人的神色、氣度,與之前大為不同!
咔嚓!
男子用力一捏右手,頓時拳頭炸裂,于是他搖了搖頭,說道:“果然是世外之種,根基虛浮,雖有劍祖真意加持,亦難以承載本座的法力。”說話間,他將斷裂的手掌一甩,鮮血揮灑,泛起點點光輝,在他的身上化作一身華麗而雍容的黑袍。
那張面孔,立刻顯露出威嚴與氣勢,那手上的傷勢,更是迅速愈合,全身崩崩作響!
邊上,女子身上衣衫變化,彩霞披身,裙尾隨風而去,綿延百里,她輕輕點頭,道:“帝君,凡事皆有兩面。如今內外之間,本末倒置,上下之中,主從易位,總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正因如此,吾等才不得不介入其中。現在天地之力被暫時抑制,咱們雖不是真身降臨,但也能接著這兩句身體為媒介,施展一些術法,總歸是能將那姜子牙壓住的。”
“還是玄女看得開,此言不假。”被稱為帝君的男子,抬頭看了一眼天上,見那清朗哀天空之中,其實蘊含著八色玄光,只是常人難以探查,“大劫既至,難免有野心之輩妄圖借機生事,甚至不惜擾亂乾坤秩序!面對如此之人,唯有鎮之、誅之,否則不得安寧。”
被叫做“玄女”的女子微微一笑,道:“此番也算是吾等為天尊清理門戶了。”
轟隆!
遠處的天際,忽有道道神光碰撞,余波蕩漾千里,朝著天下各處輻射!
“天道有其法,既有人想要違反,這天道自然要尋得執劍之人,除亂衛道!當下,這世間的有為之士,該是已經動手了!”
那帝君就道:“不錯,天地之力既然消減,人道之力自然攀升,此乃此消彼長之勢!”
二人說話之間,凌空邁步,有金霞、慶云聚來,化作道路與階梯,承載二人前行,他們不疾不徐,一步卻有百里,江山社稷于二人眼中,像是一副山水之畫,任由他們品評指點。
突然!
遠方的天空,忽然八光沖天,交纏流轉,而后一道刺眼的精芒在八光凝聚之處迸射出來,像是一道細線,直插云霄,隨后擴展開來!
下一刻,那雷光、云霞、狂風、烈日等等異象,竟都被一股莫名之力拉扯著,開始扭曲變化,時而狂奔,而是倒轉,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緊跟著,一道略顯驚慌的聲音響起:“師兄!師兄你莫誤會,我并非真要與你為敵,你該是知道的,這天地之力消退,明顯是那些人在搗鬼,他們亦以天道相連之法,逼迫于我…”
嘩啦啦!
話未說完,又有一片血海呼嘯而起,內里乃是一條一條的血蛇,正在交纏扭動,但旋即一道道凄慘叫聲傳出,那一條條蛇接連湮滅,化作血水,低落下來!
一時間,整個關中血雨傾盆,引得人間驚恐,有人高呼乃是末世來臨!
緊跟著,天地間又有一聲怒吼傳出——
“呂尚!莫要欺人太甚!本座縱橫天下萬載,你這小兒竟要殺神不成?就不怕天譴地罰!”
“奢比尸,你等古神早已經被這世間拋棄,乃是過往的殘留,盤古天道更已是冢中枯骨,無法再行于世間,早就斷絕了根基!你不轉生、轉世,改頭換面在長河中前行,卻還是頑固不化、抱殘守缺,既然如此,吾自是要借你來點醒世人,破了你這古神,也破了他們的心中桎梏之念,更要破了那古神治世的神話!”
浩蕩之聲中,呂尚身上衣袍獵獵,腳下有十二品七色寶蓮,身邊更有有三道元神顯化,行走間白焰相隨,正如世間真仙。
他話音落下,一道元神迎風而起!
這道元神,渾身金光燦爛,透露出無窮光華,這一轉,就化作長鞭,鋪展開來!
那鞭分三十六節,每一節上,皆有神影駐留,揮動之間,眾神呼嘯,神光如雷!
立刻就使得一片血海細蛇湮滅無形!
“誅神鞭!”
見著這一幕,這遠遠觀望的帝君與玄女皆是變色,前者更道:“這奢比尸千百年來,將自身之死意,盡數轉嫁于蠱蟲,盤古根基早已千瘡百孔,可以說所謂不死,乃是將自身性命,寄托于萬千毒蛇!若是血海之蛇破滅,此神就要萬劫不復!”
“奢比尸不可亡。”玄女搖搖頭,“帝君,還請出手,保祂一命。”
但這邊話音剛落,就見呂尚的一道元神落下,渾身纏繞白焰,明暗不定!
“兩位,為何要從牌位中走出,來到世間?”
帝君、玄女一見,也不意外,各自掐動印訣,就要施展神通,未料兩聲清脆聲響,忽從二人體內傳出,旋即,他們身上的衣衫隱約就要崩解。
那帝君面露詫異,但立刻明白,就道:“你在兩個世外之種的身上,留下了后手?”
“這兩人可是和八宗弟子同行許久,吾既看出他們的世外跟腳,又怎么會不留下后手?之所以,留下他們性命,為的就是今日。”
說完,這道元神往前一撲,竟是化作白焰,直接延燒到了這一男一女的身上!
“好一個韜略之祖、謀算武圣!”那帝君竟是話有贊嘆,“這兩個世外種子之所以能被陳方慶封鎮,居然是因為你留下了他們一命!借此來謀奪吾等的世外之力!”
玄女面如寒霜,但身軀漸漸融化,她冷冷道:“姜子牙!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罪過?”
“何必這般道貌岸然?”天上,呂尚的真身已是擊潰了滾滾血海,手持長鞭,緩緩落下,“二位高高在上,本不該蹚渾水,之所以來此,怕是因為這人間四洲,與那玄武真境、玄牝天有關的傳說故事近乎消弭,兩處世外圣地已瀕臨崩潰,所以不得不走這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