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湖中的仙女
第(1/2)頁 “好…洛蘭。”杰蘭恩帶著些許遲疑說出這個名字。
雖然此刻心中滿是對剛才丟人行徑的后悔，但臨到說出這個名字時，他又帶著諸多不可思議，彷佛眼前的一切不過虛幻一般。
那年他以自身在帝國內絕高的身份，讓不少人去查找這位少女的下落，始終沒有結果，而如今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種驚喜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以至于杰蘭恩都警覺起來，擔憂這是某種強大的幻術或者迷惑的能力。
作為帝國的頂層貴族，他可是專門被教育過，對這種秘術的防范，而自身甚至還專門佩戴了對抗和抵御的超凡飾品。
只不過，幻術的效果真的能有如此真實嗎，那澹澹熒光下清晰可見的發絲，還有那在微風中不時卷動的裙擺，其中有的拂過樹干表面，帶起少許葉子，甚至還有絲線為粗糙的樹皮輕微拉扯，這些種種即便是幻術也無法做到。
站在淹沒小腿的湖水中，杰蘭恩呆呆的看著那樹上坐著的人兒，久久不動，似乎是怔住一般，直到洛蘭希爾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撩起風中凌亂的發絲，這才主動開口，打破寂靜。
“杰蘭恩學長也是晚上出來散步嗎？”
“散步，對，散步，剛才太沉迷這湖邊的景色…呃。”
杰蘭恩想為自己找著解釋剛才行為的借口，但說到一半，又說不下去了，因為那樣拙劣的借口彷佛在侮辱對面這位聰慧的女孩。
看著他這副模樣，洛蘭希爾終于忍不住，發出輕快的笑聲，而這也終于讓杰蘭恩從那尷尬的場景中解脫出來。
他抬起腳，在淤泥中一步一步走到岸邊，然后向前幾步，來到洛蘭希爾身前不遠處的樹下。
“洛蘭這些年去哪里了呢，我一直沒有聽到你的消息。”看著這位容貌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女孩，杰蘭恩詢問，心中之前激動的情緒也慢慢平復下來，一種澹澹的喜悅慢慢將身心充盈。
真好，她還活著，還是如此美麗，不曾褪色。
在經歷諸多變故和人生的無常后，杰蘭恩見到洛蘭希爾，只感到人生中一種難以覺察的慶幸，彷佛少年時的那個自己沒用完全死去，依然有部分延續了下來。
“我回到家鄉，那是個偏僻的地方，然后又去了很遙遠的東方，輾轉了很多地方，后來才終于回到西大陸。”洛蘭希爾說著這些年的經歷。
“東方嗎，噢也是，你應該有東方的血脈吧。”看著少女那柔順的黑色發絲，杰蘭恩摸著頭發，想起以前學校時的傳聞。
洛蘭會不會是東方落難的大小姐呢，當時有不少學生如此猜測著，現在想來，或許真有幾分真實。
“血脈之類的不太清楚，不過我確實和東方有很多淵源。”洛蘭希爾搖搖頭，但也沒完全否認。
“杰蘭恩學長這些年呢，又是怎樣度過的呢？”
“我？我啊…”杰蘭恩嘆然一聲，隨后又振作起來，似乎是不想在這位少女身前表現的太過頹廢。
“我被作為家族的繼承人培養，也被很多人所期待，大家信賴和追隨著我。本來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直到現在，我逐漸發現，我恐怕永遠無法成為，過去大家所期待的模樣。”
“世界變了，很多東西都變了，不再理所當然，也不再順理成章，或許等到老去時回憶，這一生中最光輝奪目的時刻便是在埃梅納斯的校園時光。”他的聲音逐漸悵然失落，甚至在這位夢寐以求的女孩前，有了幾分過去不曾有的自相懺愧。
看著這位曾經那么驕傲和自信的男人，如今失落茫然的模樣，洛蘭希爾感概時光的無情，事實變幻莫測。
“是這樣嗎，但也沒有關系。”洛蘭希爾輕聲安慰。
“順著過往的期待一直走下去確實不錯，但如今改變了方向，也并不意味著就很壞。”
“杰蘭恩學長其實很向往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吧，不被身份所拘束，任性而暢快的人生。”
“是，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樣做。”杰蘭恩搖搖頭，他背靠在樹干上，看著前方的湖面。
“他們將信任和生命托付給我，而我也不能和膽小鬼一般自私的逃走，那樣既不會有自由，也不會有快樂。”他早就不再是單單的一個人了，作為獅鷲家族的長子，無論是出于自愿或者被迫，一些聯系和誓約已經牢牢建立。
“嗯…”洛蘭希爾微微點頭，然后抬起頭來，兩人看著泛著漣漪的湖水，安靜下來。
杰蘭恩其實有甚多問題想問洛蘭希爾，她如今在那里居住，是否結婚，有什么愛好，喜歡什么東西，但是想到如今自己不再光輝的身份，和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受限的自由，哪怕問了，也無法做出什么許諾，哪里還有資格，和過去般打擾和追求她呢。
于是話語在嘴邊轉了好幾圈，始終無法開口。
輕微的響聲在身后的樹林間傳來，待杰蘭恩回頭時，才發現這位女孩已經從樹上輕靈的躍了下來。
樹下的落葉發生微弱的形變，白色的衣裙在氣流中緩緩落下，那輕微的聲響讓人讓人不得猜測這位少女是有多么輕盈。
洛蘭希爾向前幾步，同樣來到湖邊。
“杰蘭恩學長，其實我有辦法解決你所面臨的問題。”洛蘭希爾在湖前轉過身來，那面容在星夜下恬靜而夢幻。
“想聽一聽嗎？”少女詢問的話音，宛如古老童話中那魔女的誘惑。
即便知道這位女孩可能是在夸大，但杰蘭恩還是想著，或許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桉或方向，他點點頭，目光看向那對紅月般的眼童。
“呵呵，首先要說的是，這個辦法并不是什么特別的計謀或想法。”洛蘭希爾挽著身前的發絲，細細述說。
“杰蘭恩學長是希望能讓身邊那些伙伴，或者下屬，在未來都能獲得一個較好的結局是吧。”
“是這樣的。”杰蘭恩承認。
“另外，我想學長可能也有些厭倦如今的勾心斗角，希望將來自己能獲得自由，能選擇自己喜歡生活的自由是吧。”
“是的。”他再次點頭。
“這些，我都可以幫杰蘭恩學長實現哦。”
夜色中，洛蘭希爾那雙真紅的眼童散發出灼灼的光華，身后的黑色發絲飄動，三對透明而夢幻的蝶翼也悄然張開。
這位少女腳尖輕點湖面，漣漪散開，身形輕躍到湖水的上方，在夜空劃過優美的軌跡，隨后星星點點的螢火在湖面升起，伴隨這纖柔的身影飛舞而旋轉，宛如夢中所見的景色。
攜帶著夜晚的微風，這位少女再次緩緩降下，停在杰蘭恩的身前。
“你所祈愿的這些，我都可以幫你實現，但作為約定，你也要踏上和過往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這樣事情，杰蘭恩，你愿意嗎？”
星夜下的森林，無數微風吹拂，它們穿梭在樹木和枝葉間，帶來無盡的沙沙聲響，有如森林的齊聲輕唱，那是風的歌聲，夜的輕唱。
眼睛睜到最大，身體僵硬不動，身側的瑪娜彷佛在歡呼，它們飛向前的這位少女，在她身側輕靈環繞，那種特殊的威壓，雖然很是微弱輕澹，但又不可置疑，不可違抗，有如神靈的權柄，讓覺察的靈魂為之顫栗。
不會錯的，這樣的感覺，這樣的體驗，他早就經歷過一次。
眼前的這位女孩是貨真價實的‘魔女’，神話中帶給人祝福和災禍的存在，行走在人間，惡作劇的‘神靈’。
之前于見到洛蘭希爾時的驚喜，化為澹澹的喜悅，后變為無奈的失落，而最后此刻變為顫栗的震撼，乃至最后的慶幸。
杰蘭恩閉上眼睛，深深呼吸，讓自己僵硬的身軀稍微恢復，此后才緩緩睜開眼睛，他不再注目這位夢寐的少女，而是緩緩低下頭，敬畏的詢問。
“您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呢。”
“很簡單樸實的一件事。杰蘭恩，你會掙脫過往的種種束縛，成為西境真正意義上的王者，帶領子民從黑暗的沉淪中走出來，邁向嶄新的世界，那里會是公正和開明的理想之鄉。”
那輕柔的聲音有如天使的祝福，又如惡魔的誘惑，緩緩述說，似乎未來不過她衣袖下輕拂的枝葉，一言而定。
心中的某個角落，那悄然隱藏的火苗突然擴大，越來越熾烈，有如紅龍的心臟，在杰蘭恩的腦海和和身體跳動，將焚燒一切的熾熱傳遍，宛若沸騰。
受到彷華絲琳祝福的父親，日益恢復強大而威嚴的父親，不再明朗和通暢的未來，茫然失據的現狀，身旁那些信賴而追隨的身影，逐漸灰暗的窄路。
種種陰霾盤踞的心中，彷佛深入一只赤紅的手，將這些陰云迷霧撕開，燒成灰盡，一切再次火熱明朗起來。
遵循著心中這股燃起的執念，杰蘭恩緩緩半跪下去。
‘再見了父親，還有我的軟弱。’心中如此默念。
“我將賜予你十二把幻想的圣劍，披荊斬棘，開辟前路。”
星夜下的淚月湖上，那宛如神話妖精的少女如詠嘆一般輕聲歌唱，金色的琉璃之境在湖面展開，斑斕而夢幻。
一共十二把形狀不一的幻想圣劍，從湖水中慢慢升起，懸浮在這位少女身后，散發出各不相同的權能光輝。
明月和太陽的紋絡在那少女的額頭浮現，無數命運的軌跡在此刻定下，點點星光劃過夜空，森林中罕見的迎來一場盛大而輝煌的流星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