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夜府。
夜家的賞花宴終于開始了。
經過之前的比試后,眾人的注意力還未完全轉移過來,但夜府的一眾下人就搬來矮桌,彩編草席,鋪設在小河邊的綠丘上。看來夜家是不想讓這件事繼續發酵了,直接開始賞花宴的環節。
岳貫得勝后,霞絳天的柳曼枝被迫向其認錯道歉,然后霞絳天的三人直接離開會場,沒再繼續留在此地。岳貫見此,也隨即告退,他來夜府本就是因為聽說霞絳天的弟子會來,看能否碰到柳曼枝的。既然事情和恩怨已經了斷,那也沒必要留下來自找不自在。
“剛才之事,多謝洛蘭小姐了。”
臨走前,岳貫登上亭閣,向這位圍欄邊的少女躬身道謝。并非所有人都敢得罪凌湖這位皇族公子的,要不是這位少女肯保持中立,剛才最后一戰,結果還真不一定好說。
“沒什么。”
洛蘭希爾搖搖頭,稍微打量這位年約2526的青年,見他身上殘留了不少暗傷并沒有痊愈。剛才比試結束后,凌湖公子便收起了剩下兩瓶藥劑,并沒有給予他。理由也很充分,比試都結束了,自然也不需服藥恢復來保證公平。
“這個送你吧,赤樓斗劍就要開始了,這樣會恢復的快點。”洛蘭希爾從袖子中取出一盞小瓶,其中放著三顆凝紫霜糖藥劑。
一旁站立的玊苂接過這個小瓶,將其放入岳貫手中。
“這是能幫你快速恢復藥劑,雖然它更大的作用是在修煉。”少女稍稍解釋。
由于瓶子尚未打開,岳貫也不知其中藥劑珍貴與否,但既然是人家一番好意,他此刻也不好拒絕。況且他確實很渴望變強,今日的比試中他差點被人凌虐,自是對實力更加渴望。
“那就多謝洛蘭小姐了。”
再次行禮后,岳貫站在原地稍微猶豫了會,然后取出腰間的一枚令牌,上面有個深紅的‘荒’字。
“如果洛蘭小姐今后有需要的地方,可以讓人憑這個到九荒山找我。”
看著玊苂將這枚令牌接過,輕放在桌面,洛蘭希爾心中微微升起無奈,其實她只是隨手幫下對方,倒也是不是挾恩圖報。不過這時拒絕,恐怕會傷及他的自尊吧。
“嗯,期望下次見到你,已經變的更厲害了。”洛蘭希爾稍稍鼓勵,然后目送這位青年走下亭閣,離開夜府。
這時一座大型的樹木盆栽已經搬到了會場之中,眾多客人也逐步就位,一位侍者小心走上亭閣,恭敬的詢問兩人,是否這時參加賞花。
“去看看吧。”見身旁的玊苂等自己拿主意,少女只好開口,然后起身下樓。
來到會場中,侍者安排相近的兩個矮桌坐下,然后就有人端來點心和瓜果,看其模樣似乎還是有著超凡效果的珍稀食物。
眾人靠小河而坐,呈現為一個巨大的開口橢圓,將中間的空地包圍,而空地中此刻擺上了一株形態優美的樹木。
其枝葉修剪的宛如云朵,層疊而錯落,其中的樹葉小而密集,迎著陽光反射出明暗不一的色彩。
見眾人基本到齊后,夜真步入空地中,輕拍手掌,簡單烘托了下氣氛,便介紹起身旁的這株奇樹來。
“此株名為‘三醉拒霜花’,何為三醉,自然是一日三變其色...”
三醉拒霜花(卓越黃金級):木槿屬的奇花,不畏寒霜,深秋盛放,早晨為純白之色,午后為淺粉之色,黃昏夕暮為沉紅色。其花開重瓣,嬌艷動人,不同花色摘下時,藥效也不同,可用于制作超凡藥劑。
介紹完后,場內眾客人開始三三兩兩贊嘆觀賞起來,不久有幾位愛好文學之人,便開始書寫賞花之詩詞來。
洛蘭希爾坐在矮桌旁,并不太在意那些賞花之詞,而是拿起一個淺青的小果子,用桌上盛放清水再次清洗,然后小口的吃起來。
說來現在也快中午了,她確實有點餓了。
“如此相說也是無趣,如今正好條件合適,不如我們學那古時流水曲觴,對花吟詞如何....”一位客人提議后,其他人紛紛贊同。
作為東道主夜真也欣然應允,又或許這本就是準備好的節目。他輕拍手掌,幾位仆人端來木制酒杯,將清澈的美酒倒入其中,然后置于小河上游,讓其順流而下,而后又有一位客人自告奮勇,來到花樹下敲擊小鼓。當鼓聲停下時,酒杯在哪位客人身后,哪位客人就要吟詞一句,若是做不出,那就得飲下杯中美酒,以示認罰。
隨后這流水曲觴的游戲便開展起來。
小鼓悠然敲動,小一會后停下,然后眾人一看,那酒杯正好停在一位深色衣袍的修行者背后。
“原來是龍樹血竭宗的沉犀真人,有請。”
“這真是為難我這粗人了。”
沉犀真人看著越三十多歲,他撫了撫小截胡須,然后站立起身,圍繞花樹左行三圈,又行三圈,隨后坐回座位。
一旁的侍者早已為其鋪好白紙,他提筆就寫。
‘臨亭對尊酒,繞枝拒霜開。’幾個灑墨大字提上,隨后放筆。
“好”
“好詞。”場內的客人紛紛叫好起來。
這一句雖說不上什么絕句,但在這花宴上也是不錯了,大家本來就是來聚樂游玩的,自然也不會太苛刻。
一陣談笑過后,小河上游再次放下一杯酒,然后小鼓再次敲起。
又是一陣隨波流轉,最后鼓聲停止。
“這次輪到凌湖公子了。”原來這次酒杯停在了這位皇族公子身側。
“這莫非是夜真公子特意為之。”凌湖一臉微笑的站起,這時他面色如浴春風,完全看不出之前氣冷的模樣。
起身與東道主談笑幾句后,這位身著錦繡的公子便提筆落字。
‘喚作拒霜猶未知,其名乃為木芙蓉。正似美人初飲醉,皎月臨溪映霞顏。’
“好詩,好詞!”
“不愧是凌家驕子,宗親世子。”
“凌湖公子果然博學而大才,居然知曉這拒霜花古名為木芙蓉,只可惜芙蓉二字用之太甚,后因庸俗而棄之。”
“凌湖公子這是借花喻佳人呀,看那最后一句,估計是事先就準備好對那霞月仙子說的吧,可惜現在人家不在此地,嘖嘖.....”
“你就少說幾句吧。”旁邊一個微小的聲音提醒。
眾人一同贊揚,會場內熱鬧許久,而后酒杯再次被放下,隨波逐流。
鼓聲漸停,這次酒杯停在了一位黑發黑眸的少女身旁。
一時間,會場內再次熱鬧,而這次眾人將更加好奇的將目光匯聚到這位絕色的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