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瘋狂之想
火光混亂的戰場另一邊，‘化妝師’舉著手中小巧而精致的寶石短劍，向著這群人緩步接近，她的步子不緊不慢，寶石短劍順著手臂在空中轉過巨大的圓弧，然后一朵朵燃燒的白色火焰在身側升起。
其自身實力雖然只有序列6，但她是那種稀有且強大的職介，天使序列6·寶石之焰。修習這種職介，可以獲得使用寶石明焰的能力，這種特異的火焰如水晶般璀璨明亮，對扭曲和邪異有著很強的針對性，同時其也有極高的溫度，被焚燒過后，會在地上留下白色的齏粉，宛若寶石碎屑。
手中的短劍如同指揮棒一般，在她的牽引和揮舞下，周邊的這些寶石之焰宛若流光一般，在夜色中劃過一道道輕靈的軌跡，撞擊在敵人身上，然后陡然的炸裂開來，映亮周邊的一切，讓人目盲且難以直視。
對方的人群當中也涌現出一批曾經的牧師，他們手持圣典，齊聲頌唱，然后高舉法杖，一道道狂風穿過人群，向這個黑袍女子急速涌去。
狂風卷起灰塵、火焰、雜物等等，不斷撞擊過去，讓人難以睜眼，而‘化妝師’頭頂的兜帽也被吹的掀起，露出其中的金色發絲。
她一聲低喝，手中的短劍一轉，如同用鑰匙鎖門一般，一道淡金色的門扉在身前形成，將前方的狂風擋住。
而對方的這群人也沒有停手，一部分人拿著刀劍以兩面包夾之勢抄過來，口中喊著不知名的口號，面若瘋癲，形如鬣狗。
‘化妝師’拿著寶石短劍，在空中莊嚴的劃過一個十字，然后又一道淡金色的門在身前展開。
但這還沒有結束，緊接著又是一道門扉在前方展開。
如此，一道道門扉如骨牌一般向前推進，將前方的敵人不斷向后方或兩側排開。
而就在這群人準備攻擊這些門扉時，‘化妝師’后腳一蹬地，身體若離弦之箭，直接向正前方沖刺過去。這些門扉也在她穿梭時陡然打開，讓其通過。
每穿過一道門扉，她的速度就快上一分，這樣剎那間，七道門扉仿佛同時打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逝。璀璨的寶石短劍劈開混亂的人墻，直接躍到最后的地方。
隨著她劇烈的動作，頭上的兜帽在火光中被氣流掀起，一縷金色的發絲被帶了出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走的格外慢，那些后方施法的牧師驚訝的微微張嘴，看著這位躍起的黑袍金發女子，一旁的火焰也停止了搖曳。
她手中的短劍在這剎那間，綻放出耀眼的閃光——
隨后，當周圍的人從那種目盲的狀態中恢復時，這群后方施法的牧師們已經倒在了地上，溫熱的鮮血從整齊鋒利的傷口中緩緩流淌。
山谷北側，也就是最靠近中央的方向。
咔擦——
一只染紅的手套將敵人的頭顱扭斷，隨手扔到一邊。
‘紅禮帽’甩了甩手上的血珠，身邊已經躺下了幾十具死亡的尸體，此刻除了他之外，只有中央的那名老者還站立著。
“我認識您呢，基斯林主教。我們在5年前曾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當時您是站在高臺上發表退休時的感想，說自己要回南方養老，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過一段簡樸的日子。”
“不想，幾年之后，在這里與您再次相見，真是令人悲傷。”
“哦。或許是曾經的熟人太多了吧，我也不知道你是哪位后輩。”這名老者咳嗦著站在火光中，看著這位隱藏在黑袍中的男子，他早知自己時日無多，也并不害怕死亡。
“裁決司的老伙計還是這么嗅覺敏銳呢，咳咳......不過我也盡到使命了，即便死—”
聲音突然被打斷了，‘紅禮帽’沖向前將這名老者的脖子緊緊扼住，然后提了起來，其手中的木杖也脫力落下，滾落到一旁的血液和火焰中。
“想死？恐怕沒這么容易。”
“你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家庭——多少生命，因為你的一廂情愿，還有虛無縹緲的妄想而逝去嗎？”
“怎能讓你如此輕易的解脫！”
‘紅禮帽’握緊手中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述說，其聲音仿佛用巨錘敲打鐵釘，讓其深深的嵌入對方的意識。
這名老頭的頭部因充血變的暗紅，身體不斷的掙扎著，可是卻無法撼動這宛如鐵鉗的手臂。
過了十多秒后，當這名老頭反抗的力量越來越虛弱時，‘紅禮帽’才松開手，讓其滾落在地面。
“咳咳咳.....你，你這個愚蠢而可悲的家伙....咳咳。”他捂著喉嚨痛苦的說著。
“哦，我哪里可憐了呢，基斯林大師。”
'紅禮帽'緩緩拔出手中的刺劍，微微一挑，一朵血花在老頭肩膀綻放，飛濺出少許血肉，又引得對方一陣哀嚎。
“你...你們遲早會被那混沌的潮水淹沒，而....我等將進入新的天堂。”
“天堂？真是個古老而陌生的詞匯啊，我似乎只在某些古代典籍中提到過，當靈魂和意識都消散殆盡，還能去哪里呢？這個世界就是天堂，而死亡就是地獄。”
又一朵血花在老頭的手腕綻放，細碎的血花濺在老頭的臉部，讓其看著猙獰無比。
“可悲，啊哈哈哈。”老頭瘋狂的大笑，身上再次閃起數朵血花。
“我們都是被困在地上的蟲子。你生活在籠子里還沾沾自喜，全然不知道那廣闊的恒河星沙，是何等的壯觀和美麗。”
“死亡？消散？那又如何，進化的階梯就是由一步步鮮血鋪成的，平日里安穩的環境是不是讓你產生了太多美好的幻覺。相信我，這個世界就是這么殘酷，總有一批人是要犧牲掉的，我只不過是讓他們的死亡變的更有價值了一些。”
‘紅禮帽’一只腳踏在老頭的小腿上，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然后又是一陣凄厲的哀嚎。
“我還以為你不怕疼痛呢。”
“你口中的價值就是讓他們失去理智，變成毫無理性的野獸和尸體嗎？”
“呵呵呵，哈哈哈，是的，就是這樣。我知道你想從我口中套出更多的東西，但我告訴你又何妨。”
“沒錯，我們就是要讓混沌的災厄再次席卷大地，將這個世界清洗，這是我們自身的罪孽。”
“但是！”
“在一切破滅后的世界，就會誕生出適應混沌的生命，而那時，就是嶄新的未來，我相信生命的可能性。”
啪——
又是一只胳膊被‘紅禮帽’踩碎，涌出慘白的骨頭和鮮血。
“倘若你們的預想失敗，沒有誕生出新的生命呢？”
這名瀕死的老頭嘔著鮮血在地上胡亂掙扎，他的臉龐沾染著塵土和血跡，渾濁的眼瞳看著不遠處燃燒的火光。
“你又不是神靈，怎能斷絕希望的存在呢...”他的意識漸漸陷入模糊。
那片火光的背后，一個穿著黑袍的纖細身影逐漸走近，隨著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將目光上移。最后，那銀色的發絲，還有那雙宛如星河的眼瞳，映入漸漸模糊的視野中。
真是美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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