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十三章 博識者的航海日記,沿海薩利希諸部,美麗之地與鷹島部

　　“主神庇佑！從鯨港出發后，一路北上的路線，總是能借助溫暖的海流，因此行船很快。五月中旬，船隊抵達北緯51度，斯勞斯人的長島北側，建立了神貝魚港（今PortHardy）。神貝魚港的位置，是祖瓦羅之前就選好的，而‘貝魚’港的名字，也是他起的。這處港口控制著長島北側的海峽，漁獲非常豐富，盛產鮭魚、鱈魚、扇貝、大蝦和大蟹…哈哈！那么多的魚群在海峽周圍游來游去，祖瓦羅率先扔了一網，竟然只撈上來一堆扇貝。他就腆著臉說是神啟，把港口名字命名為‘貝魚’！…”

　　“贊美主神！我給貝魚港的前面，加了一個‘神’字，代表著今年的探索，已經距離主神的啟迪，越來越近了！…這處斯勞斯人的長島，與北側的大陸海岸僅僅隔著數十里的海峽，可以和海對面的部族貿易往來。根據鯨部的向導鯨狗介紹，海對面的是海爾茨克部族（Heiltsuk）。這些部族與斯勞斯人、還有更北方的沿岸諸部一樣，都以捕魚為主，部族的規模通常不大，在數十到數百人之間。而他們說的語言，是并不復雜的薩利希語（Salish），能和鯨部的向導勉強交流…我就把這些部族，都記錄為沿海薩利希諸部！…”

　　“神貝魚港的所在的位置，有一處百人規模的斯勞斯人漁村，祖瓦羅去年也曾到過這里，與部族頭人相熟。強大的王國船隊抵達，七百王國武士水手的登陸，讓這支不過三四十丁壯的小部族震驚非常！而接下來的一切，也進行的理所當然，熟練至極：青壯聯姻、部落吞并、集體改信…最后，船隊留駐了六十名武士水手，一艘舊長船，一批生活物資，確保這處港口能夠自給自足，就再次北上！…”

　　“從神貝魚港北上，不過三、四日時間，船隊便抵達了一處海爾茨克部族的沿海漁村，叫做‘瓦格利斯拉’（Waglisla）！在當地的薩利希語中，這個名字的含義，是‘嶄新的美麗之地’，或者叫‘美麗新世界’。因此，這一處四五百人的部落，也可以叫做‘美部’…面對強大又可以溝通的王國船隊，美部的頭人們表達了很明顯的善意。他們點燃篝火，唱起先祖的歌謠，來迎接‘乘坐大船的遠方朋友’！…”

　　“從美部的先祖歌謠中，我隱約聽出一些古老的蹤跡。他們似乎是從非常寒冷、滿是白雪、到處是皚皚群山的北方內陸，經過了漫長的遷徙，才來到這處西南的溫暖海岸，就此定居下來！那片北方的群山，又被稱為‘滿是巖石的寒冷之地’，寒石山脈！…而與貧瘠寒冷的遙遠北方相比，這片溫暖富饒的海岸，可真是美好啊！…”

　　月亮升到天中，又漸漸落向西方的海面。深沉的夜色里，滿是寂靜的風聲。一簇篝火在山頭點燃，讓能夠凍結水滴的寒冷，被火石與枯枝的溫暖所驅散。博識者米基坐在篝火前，想起了沿海薩利希諸部的翠綠海岸，臉上也流露出幾許溫暖的笑容。

　　“贊美主神！微風拂過青翠的樹木，海風中充滿著生命的活躍氣息！潮水的涌動與漣漪交錯，如一曲古老又質樸的先祖歌謠。灰白的沙灘和灰褐的礁石，不斷交錯分割，形成繁復的海岸線。澄澈的海水波光粼粼，從碧綠的淺灘，直到深藍的海域！…”

　　“群花在岸邊盛放，五彩斑斕的春天，點綴著整片海濱，就像是大地華美的羽服！潔白的海鷗們，歡快地在空中翱翔。密集的魚群，在微綠的海水中穿梭。而陽光透過云層，落在瀚海上，如同一串明亮神圣的黑曜石珠串！主神啊！天地的輝光，彼此交織出一片閃亮，如同您最慷慨的賜福！…”

　　看到博識者米基寫下的贊歌，探索隊長祖瓦羅撇了撇嘴，低聲嘟囔了一句，又羨慕的嘆了口氣。

　　“米基，這是春天到來后的北方海岸。你要是和我一樣，冬天去那里呆上一陣，我保證你凍得團成團，連熱屁都放不出一個！…哎！我要是有你這樣的文筆，還出什么海？直接在王都的祭司團，當一名經文祭司，整天呆在寬闊華美的神殿中，寫經文和贊歌不香嗎？！…”

　　“呃…贊美主神！哪怕是經文祭司，也要先見證這些神啟的美景，才能寫出真正好的贊歌！…這就叫…那個‘神性落入眼中，落到心底，才能從口中滿溢出來’！…”

　　“哈！神性滿溢出來？憑啥你是從嘴里，我是從其他地方…”

　　“呃！那個…祖瓦羅，人各有所長。我喜歡吃好的，而你比較能吃，身體好！…”

　　“能吃？身體好？你…滾！”

　　“哈哈！…”

　　面對一同經歷無數生死的隊長，博識者米基哈哈大笑，笑著打趣了幾句，又揉了揉白熊高娃困惑的腦袋。隨后，他就翻過這一頁日記，看向五月的最后一頁，關于欽西安人的見聞。

　　“五月下，九艘船隊離開海爾茨克人的美部，沿著崎嶇又滿是礁石的海岸，抵達了欽西安人（Tsimshian）的領地。欽西安人是擅長捕魚的部族，也擅長捕獵追蹤。他們和海爾茨克人相似，是從北方的寒石山脈，一路廝殺遷徙而來的。他們的部族規模一般也不大，數百人左右，想來同樣是受到食物供應的限制。畢竟，從鯨島北上后，沿海的部族都是漁獵部族，最多采集些漿果、松子和橡子，很缺乏穩定的糧食供應。也不知道船隊帶來的土豆，能否在極北地比較溫暖的海岸邊耕種？希望可以吧！…”

　　“五月底，我們抵達了北緯54度，欽西安人最大的一處部落，接近千人的鷹島部！鷹島部三面是連綿的群山，南北各有一條浩蕩流下的大河，西面則是一處寬闊的海灣。這里是魚群匯聚的地方，是夏季鮭魚洄游的所在，漁獲非常富饒。而在群山環繞擋風、兩條大河沖擊下，這處海灣的冬天，封凍期比周圍的海岸都短，凍著的時候也可以冰釣…相對溫暖的環境，地理絕佳的位置，比較充足的食物，這才在極北海岸上，供養出這么一支千人的‘大型’部落！”

　　“鷹島部以‘鷹’為名，他們的圖騰柱，就是一只立足在雪山上的白鷹。而王國同樣崇敬‘神鷹’，長船的雕刻中有很多鷹的圖飾，武士們的鷹盔上也都插著鷹羽。這種奇妙的圖騰淵源，似乎是主神庇佑與恩賜，讓鷹島部的酋長貴人們，表現的極為友善！…當然，還有可能是因為，船隊的武力，對西北海岸的部族來說，過于強大…”

　　“贊美主神！祖瓦羅之前來過鷹島部，也就是在這里，得到了西去島鏈的消息。而他的第三任欽西安妻子，正是來自鷹羽部的年輕貴女，據說才剛剛成年。而鷹羽部的成年標準是十五歲，女孩到了年紀就會嫁人，盡快延續部族…哈！祖瓦羅這個家伙，一向比較能吃，身體好，身體非常好！…”

　　“主神見證！無論如何，鷹島部表達了強烈的友善。在部族的圖騰柱前，鷹島大酋長欽鷹，拿出了祖傳的雪鷹儀式碗，點燃了結盟的松香與鷹血，與我和祖瓦羅歃血為盟！他高興地接過了我贈予的太陽主神護符，并把護符上的蜂鳥，當成了鷹的圖紋。而他贈予我的回禮，是一個奇特的鷹骨木雕，有著鷹的頭骨與雪松的木身，上面刻著紅赭石的紋路，還鑲嵌著鮑魚和海蝸牛的殼…”

　　“對于這樣精致的骨木雕刻，我很是驚訝！而大酋長欽鷹告訴我，這件傳承的先祖器具，來自海對面大島嶼上的海達人（Haida）。為了爭奪一處富饒的漁場，他曾經駕著獨木舟，擊殺了一位海達人的酋長。而這個雕刻，正是他最得意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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