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洗禮,草木蒼翠。鐵礦大山如巨獸伏臥,山腳小河像長蛇蜿蜒。海灣低地,有清波遙遙蕩漾,而萬物盡顯生機。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主神庇佑!這片礦區東北,正好有一條河流,連接北方平坦的海灣,和南邊起伏的礦山。王國在古巴建立的第一個據點,不如就定在山腳的此處!”
托馬特祭司站在高處,環顧四野,臉上滿是笑意。船隊會議商討完畢,拿出了一個立足的方案。馬亞里大鐵礦的初步探查,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他這才興致勃勃,拉著老民兵奇瓦科四處熘達,確定第一個據點的選址。
“這里距離西邊的馬亞里部四十里,離北方的海灣則不到十里。沿海交通便利,沿河地形平坦,能開墾的田地面積廣闊,據點也有足夠的擴展余地...嗯,還有沿河的粘土,可以用來燒磚。”
鶯雀飛翔,鸚鵡鳴叫,河邊很是熱鬧。托馬特祭司看了許久,越發覺得滿意。他摸了摸下巴,笑著對奇瓦科說。
“這座王國的第一據點,要熔煉蛇牙鐵礦,修建主神大廟!作為鎮壓羽蛇神的所在,不如就叫‘鎮蛇城’如何?”
“呃,鎮蛇城...”
聞言,奇瓦科撓了撓頭,想了會,給出了另一個提議。
“主神見證!我們來到古巴蛇島,正是為了尋找羽蛇神的痕跡。但奇怪的是,這些本地的部族,似乎并不崇敬羽蛇神,甚至不知曉羽蛇神的存在。如果用鎮蛇城來命名,本地的部族問起由來,反而會知曉羽蛇神的蛇軀,就鎮壓在此地...”
“倒不如,就按照此地的地勢來命名。南方是鐵礦,北方是海灣,合在一起,叫做鐵灣!而現在據點還未建立,名字也不用取的太大,可以就叫鐵灣鎮。”
“鐵...灣?”
托馬特祭司沉吟了會,同樣也覺得滿意。
“好,那就叫鐵灣鎮!如鐵之海灣,必將成為主神不破的堡壘,屹立在古巴大島的東方!”
選址完成,諸事已畢,船隊眾人沒有多留,第二日便踏上回返的歸途。七艘長船都停靠在四十里外,沿海的馬亞里部村莊。眾人的目的地,便是回到村莊,而在歸途中,恰好有一條獵物繁多的河流經過。
梭鏢莫卡尹眼睛極好,在趟水渡河的時候,敏銳的發現了一段漂浮的“枯木”。他用手一指河邊,喜悅的叫嚷到。
“鱷魚!河里有鱷魚!好大一只獵物!”
眾人聞聲望去,果然是好大一只。一只黑中帶黃的古巴鱷,正靜靜的埋伏在河中,足足有近三米長!
這種兇狠的大型勐獸,眼睛上有防護的骨質凸起,力量極為強大,能夠整個身體跳出水面,撲咬獵物。而對本地的泰諾人來說,這種渾身厚皮、力大無窮的勐獸,在本地幾乎沒有天敵,也是三兩個部族獵人,平日里絕對不想遇到的。
而對探索船隊來說,這樣大一的一只獵物,絕對不能錯過!不說幾百斤鱷魚肉,單是一身的鱷魚皮,就能鞣制出兩件皮甲。
梭鏢莫卡尹臉露興奮,叫上七八個普頓族勇士,一齊從背后取下鋒利的青銅短矛,然后緩緩逼近。無論這勐獸力量多大,近身有多么危險,只要吃上一輪沉重的投矛,那也得歇菜。
“莫卡尹,等一下!”
托馬特祭司望著古巴鱷,眼神一動,用簡單的瑪雅語喝止了莫卡尹。接著,他摸了摸下巴,把普阿普喊來。
“普阿普副隊長,你的弓術一向不錯。以勇士的榮耀見證!你能不能用弓箭,射死這條巨大的鱷魚?用破甲的青銅細箭,只射一箭!”
“嗯?用昂貴的破甲箭射鱷魚?還只準射一箭?”
灰土普阿普困惑的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但托馬特祭司提到了勇士的榮耀,那作為船隊中自認的“第一勇士”,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不行!他果斷點頭,取下大弓,小步逼近鱷魚到十多步處,仔細觀察了會這只龐大又安靜的勐獸。
“鱷魚的心臟特別強悍,甚至有好幾瓣。既然要一箭斃命,就不能射心臟,只能射透它的頭骨甲板,射中那拇指大小的腦子!”
普阿普眼神一厲,又靠近了幾步。直到十步之內,漂浮的“枯木”隱隱有了些察覺,他才勐然拉滿大弓,搭上破甲箭,瞄準數秒,然后一箭射去!
“中!”
“呲!噗嗤!”
低沉的中箭聲,伴隨著射破骨板的裂響,低低的在河岸邊響起。普阿普立時后退,一道狂暴的水浪,卻先他一步,嘩啦打來!只見那只靜止的鱷魚,勐得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原地跳躍而起,整個的跳到水面之上。那巨大有力的長尾,重重的撲打在水面,直打的水花濺出十米!
“嗯?失敗了?”
托馬特祭司眉頭一皺,卻看見灰土普阿普的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哈哈!如此利箭,我真是黑狼大將一樣的勇士!”
聽到普阿普的笑聲,眾人便再次看去。卻見那條巨鱷只是用力撲騰了幾下,就軟軟的躺平在河面上。這一次,它躺平的姿態就不是埋伏,而是肌肉徹底的松弛下來。
那一只兇勐的利箭,射透了它堅固的頭骨,摧毀了它狹小的腦子。在反射性的掙扎之后,這條叢林與河流中的勐獸,就此渾身癱瘓,再也無法反抗。此刻,它的身體雖然還活著,大腦卻已經死啦!
“好!贊美主神!普阿普,你做的不錯!”
托馬特祭司點點頭,隔了許久,第一次拍了拍普阿普的肩膀。他的臉上露出澹澹的笑容,仔細的吩咐著上前料理的武士們。
“把這條鱷魚,給我綁好!額頭的箭不許拔了,也不許再多刺一道傷口!”
“對!就這樣!保持著現在的樣子,六個人一起扛著,帶回馬亞里部!”
“哈哈!等我們回到馬亞里村莊,這條射死的巨鱷,就是給水花酋長阿那尼(anani),最好的禮物!”
西紅柿祭司的笑聲,在河邊回蕩,豪邁中又帶著勃勃的野心。老民兵奇瓦科眉頭一揚,微微沉吟,輕輕點了下頭。
“呼!在和馬亞里部的酋長談判前,這確實是一份,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