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聞言回頭,就看到一位煉氣八層,兩位煉氣七層的修士并未離開,仍舊圍坐在大胡子修士的身邊。
“道友請留步。”大胡子繼續說道,“赤楓嶼金鯪魚的繁衍期也就一個月,時間不多,如今大部分道友都有了隊伍,再等下去還不知道要到何時,道友何不加入我們?”
“不必了,在下一個人習慣了。”寧辰搖搖頭道。
“一個人?”那位煉氣八層的修士道,“你一個人能潛入五百丈就到極限了,到時候還怎么動手施法?如此環境可不是單打獨斗的時候,大家合作才能有所收貨。”
這修士身形干瘦,面色枯黃,臉上皺紋溝壑縱橫,稀稀疏疏的幾根山羊胡子掛在下巴上,看上去仿佛一個鄉下的老農民,但是身上卻穿著嶄新的五彩綢緞,華麗泛光,乍看上去頗有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若不是一身修為氣勢做不得假,誰能看得出此人竟是一個不下于大胡子的煉氣八層修士?
另兩位修士對視一眼,山羊胡子的話也是他們的想法,雖然大家初次見面,該有的警惕少不了,但是一個人面對五百丈下的金鯪魚確實無能為力,也只能撿著看上去靠譜的合作了。
這個大胡子修士雖然疑點不少,但確實是此地的老手,兩人也有一番自保的手段,和大胡子合作算是如今最好的選擇了。
寧辰神色一動,環顧四周。
赤楓嶼都是煉氣期的修士,最少也是三個人合作入水,自己獨身一人確實顯眼,反而容易引起覬覦,惹來麻煩。
至于和大胡子合作,他到底有沒有問題,最終會不會黑吃黑,那就看他的運氣了,在碧瀾洲,殺人奪寶乃是常態,就算大胡子真的打自己的主意,然后被干掉了,大家估計也習以為常,不會奇怪了。
“五百丈,確實很難…”寧辰略作沉吟,有些糾結的道,“但是就沒有零散的金鯪魚上來一些嗎?”
大胡子無奈苦笑道,“當然沒有,也許在深海中有金鯪魚上浮,但是在淺海,就沒有一條金鯪魚會出現在海下四百丈以內。”
“這樣啊。”寧辰沉吟道。
“有什么可擔心的,五人合作,沒人會出全力的,留一份真氣護身,怕什么?”山羊胡子冷聲道。
寧辰這樣的表現,反而讓他放心,年紀輕輕,至少看起來是個無心害人的雛兒,所以更想讓寧辰加入,萬一事情有變,說不定還是個助力,哪怕炮灰也是有價值的。
“也好。”寧辰點頭道。
看到寧辰終于同意,山羊胡子也是露出了干巴巴的笑容,于是幾人互通了姓名,大胡子祭出一枚分水珠,放開一部分限制,幾人合力施法,一齊入水。
大胡子姓趙,就讓眾人稱呼他為趙大胡子,只聽他一邊下潛一邊說道,“這枚分水珠乃是一條玄級大魚的眼珠煉制,雖然仍舊只是黃級上品,但也可以省下咱們三成法力。”
另兩位煉氣七層的修士中,一身藍衣的年輕修士叫做風行之,聽名字似乎出身世家,另一位一身淡黃衣裙的女性修士自稱璇光,雖然面相看起來只有二三十歲,但是眼神流轉之間,神色淡然,渾身透著一股成熟的氣息,真實年紀應該已經不小。
看到趙大胡子對于這枚分水珠頗為得意,風行之和璇光也點頭附和,而山羊胡子沐勒則一直在觀察四周,此時下方已經傳來淡淡的光華和氣息波動。
沐勒凝神道,“大家小心點,我們快到了,別一不小心沒傷在金鯪魚之下,卻被其它修士干掉了。”
趙大胡子法力一催,分水珠散發出淡淡的熒光,光芒雖然不盛,但是照亮了方圓十丈的海底,聞言說道,“無妨,這里的金鯪魚很多,大家分散的也很開,而且各人法寶都有光亮,不會誤傷的。
當然了,打劫永遠比自己捕獵要快,若是有人襲擊我們,那就只管打殺回去,這也是大家都找人合作的原因。”
眾人點頭,此時已經下潛到四百丈以下了,海底漆黑無比,只有分水珠散發出淡淡熒光,遠處還有一些其他修士的法寶或者法術散發出若隱若現的光輝,經過海水重重阻隔,傳到這里已經微不可見了。
這時,一道金光從眾人身邊數丈處穿梭而過,寧辰定睛看去,卻是一條兩尺長的游魚,此魚鱗片金黃,狀似梭形,雙鰭短小,尾巴長大,在水中一扭一擺,速度極快。
“是金鯪魚。”趙大胡子叫道。
沐勒揮手,一個灰色的線團就從他袖子中飛了出來,一個呼吸之后,這個線團就變成了一張五丈方圓的漁網,破開水流,向那條金鯪魚當頭罩下。
看到前面多了密密麻麻的網眼,金鯪魚瞬間擺尾轉向,向另一邊游去,但是沐勒手中印訣一變,漁網隨之變化,緊緊跟著金鯪魚而去,很快就將金鯪魚籠罩,四面八方讓它無處可去。
金鯪魚眼看無路,渾身氣機勃發,身上的數千枚鱗片片片豎起,邊緣鋒刃如刀,緊接著就激發出一道道刀氣,刀氣形如半月,割裂了海底平靜的海水,翻騰出陣陣水浪,帶出一道道水線,向籠罩著自己的漁網劈砍而去。
不過那些刀氣雖多,但是明顯不強,在寧辰的感知中,這些刀氣似乎還不如一些黃級初期的兇獸厲害,雖說蟻多咬死象,但那也得到一定的數量級才行,區區一條金鯪魚的攻擊顯然不夠,所以那漁網在刀氣的劈砍中雖然陣陣蕩漾,但卻絲毫無損。
漁網逐漸收緊,金鯪魚還在不知疲倦的釋放刀氣,但卻沒有絲毫作用,隨著沐勒手印一變,網線上有淡藍色的符文閃爍,逐漸開始壓制金鯪魚的氣息。
不到十個呼吸,這條金鯪魚就已經軟趴趴的被漁網收住,回到了沐勒的手中。
“道友好手段。”趙大胡子拍手贊嘆道,眼中神色莫名。
沐勒不以為意,只是嘿嘿笑道,“都在海邊討飯吃,沒有漁網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