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路小學大門口。
此時已經沒幾個人影了。
有的也是放學沒有回家的孩子,在馬路旁玩耍。
看到這一幕的劉星,連忙將五十鈴雙排座貨車停在了門口,然后拔出鑰匙就朝27班的教室門口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瓜子一個人低著頭站在門口,似乎很委屈。
這讓劉星看著心里面很不爽,因為瓜子他都舍不得罰站呢!這怎么上學了第一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他很想喊王老師出來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但他第一時間還是沒有這樣做,而是深吸一口氣,然后心平氣和的走了過去。
瓜子看到劉星來了,一愣之下連忙邁著小短腿開心的迎了上去,甜甜糯糯的聲音響起:“哥哥,哥哥…你怎么才來接窩啊!窩的肚子都餓了。”
得,一見面就肚子餓了,這證明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事情。
要不然哪有胃口。
聽到這話的劉星,那是忍不住笑了笑:“你還好意思說,為什么被老師罰站啊?”
“窩…窩…”瓜子癟癟嘴低下了頭。
劉星看著抱起了瓜子。
“哥哥…”瓜子突然間認真了起來。
“說啊!”劉星溺愛的伸手拍了拍瓜子身上的灰塵。
“窩可不可以不讀書了?窩回家喂豬打豬草都可以的,就是不想能讀書了。”瓜子咬著小嘴唇說道。
“為什么?”劉星眉頭微皺。
瓜子的性格一向都是很開朗的,絕對不會因為一點點小事情而退縮。
現在出現了這樣一幕,難道說王老師狠狠的臭罵了瓜子一頓,傷了瓜子的自尊心?
“這不應該的啊!”劉星想起王老師是一個和顏悅色的人,當下連在心中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但瓜子為什么不想讀書了呢?”劉星知道問瓜子極有可能問不出來,當下轉身就朝王老師所在的辦公室走去。
瓜子見狀連忙掙扎了起來,企圖從劉星的手上掙脫下來。
“劉輕眉!”劉星輕喝了一聲。
“哥哥…”瓜子委屈的哭了。
“那你跟我說說,為什么不想讀書了。”劉星忍不住責問道。
不讀書,那將來長大了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老師…老師說窩很蠢,連最簡單的生字都背不熟,也不會讀拼音。”瓜子邊哭邊回道。
可能很傷心的緣故,到最后都哭的收不住口了。
“啊?”劉星呆住了。
瓜子怎么可能很蠢,這個王老師,只怕是教學的方法有問題吧?
想到這,劉星放下了瓜子,蹲下來柔聲問道:“老師今天教了什么生詞跟拼音啊?”
“我不記得了。”瓜子伸手擦拭了小臉上的淚水。
這可就讓劉星頭疼了。
瓜子怕劉星也說她,連忙拉著劉星的手朝27班跑去。
黑板上,王老師只用拼音寫下了yi一,er二,這兩個生詞跟拼音。
為了方便學生記住,下面還配有生動的動畫圖案。
一就是一雙筷子,二就是一個在游泳的鴨子。
鴨子的形象很像阿拉伯數字的2,這點大家應該都知道。
但劉星看著黑板上的字跟拼音,卻是糊涂了。
因為這樣簡單的東西,瓜子不可能不會的。
他雙手叉在腰上,想了老半天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所以最后郿辦法之下,只得柔聲問瓜子:“這樣簡單的拼音跟生字,你都不會讀?”
“不是的。”瓜子搬來的椅子,站在了黑板的面前。
然后伸出小手指著一跟yi拼音:“老師說這是筷子,而筷子像一,所以這個生字就讀一。”
“這沒毛病啊?”劉星攤了攤手。
“我也說沒毛病,可是老師說我愚不可及。”瓜子委屈的又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劉星抱起了瓜子安慰了起來:“既然這樣,那哥哥等下找王老師麻煩去,敢欺負我的瓜子,我要她好看。”
“嗯,嗯,”瓜子破涕為笑,笑的很開心。
“那這個怎么讀?”劉星為了以防萬一,伸手指向了er,二,這個生字跟拼音。
“我知道,這個姆媽跟窩說過的,老師也說這個字像丫婆,所以讀丫婆。”瓜子小手指了指,然后連回道。
“什么?”劉星呆住了。
他終于知道王老師為什么會罵瓜子愚不可及了。
搞不好就是因為這方言惹出來的禍。
丫婆,在HY市方言的意思,那就是鴨子的意思。
也可翻譯成麻鴨,白鴨等等。
總之就是鴨子的意思。
而瓜子將‘二’讀成了丫婆,到現在都還沒有改過來。
只怕換做他當老師,那也會抓狂罵人的。
畢竟在學校作為學生,那就要說普通話。
這要是還講一口流利的方言,那是老師的錯,而不是學生的錯。
他現在終于知道王老師留校瓜子的原因了,原來就是因為這方言的原因。
二就是er,而不是丫婆。
這點無論如何都是改變不了了。
只可惜他懂。
瓜子不懂啊!
想到這劉星頭疼的要死。
他今天去學校報到上課,也是特立獨行的給老師同學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這回瓜子只怕也是讓王老師這輩子都記住了她。
因為他知道瓜子的性格有的時候是很倔強的。
你對她好的時候,那是什么事情都能答應。
你要是對她不好,說她的壞話。
那只怕會一輩子都記得你。
這性格隨他。
但經過重生的洗禮。
他早就改變了許多。
只可惜,瓜子不是重生的人。
她還小,根本就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多大的誤會。
“哥哥,你咋了?”瓜子見劉星在發呆,那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甜甜糯糯的聲音打破了劉星的思緒。
“沒什么。”劉星笑了笑,正要耐心的給瓜子解釋二的讀法,還有方言在學校里面的危害,教室門口,王老師窈窕的身影出現了。
她的手里面拿著一疊厚厚的拼音圖紙,肩膀上還背著一個手提包。
“老師你來了啊!”劉星一愣之下連忙打招呼。
“不來不行啊!”王老師看了一眼瓜子:“之前我可能說她的話重了點,但是我真的不想她這樣可愛的孩子鉆牛角尖,好好學習那才是王道。”
“老師教誨的是。”劉星連點頭。
瓜子聞言卻是不開心的了起來。
嘟著小嘴低下了頭。
王老師見狀,將手中拼音圖紙遞給了劉星:“你讓瓜子讀一下,就知道她今天給我惹下了多大的麻煩。”
“好!”劉星放下了手中的瓜子,連忙接過了拼音圖紙。
“你要好好讀,等下讀好了哥哥帶你去丁叔叔家吃大餐,紅燒肉、水煮魚什么都有。”為了防止瓜子看到王老師害怕,劉星連拿好吃的提醒了一句。
這一招果然有效。
只見瓜子抬起了小腦袋:“真的呀哥哥,那窩中午要恰兩碗飯。”
“得,這個恰字你就得改掉,得讀吃。”王老師聞言連糾正道。
“我還是覺得恰好聽。”瓜子癟癟嘴。
王老師聞言差點抓狂:“劉星,你這會看到了吧!瓜子這就是存心在跟我做對。”
“耶!”瓜子朝王老師做了一個鬼臉。
“咳咳…”劉星輕咳了一聲。
瓜子連忙縮了縮脖子站好了。
“聽著,你以后要是在這樣的話,那我可就不管你了。”劉星蹲下了身子,拿出了一張拼音圖紙,指著說道:“這個讀啥?”
拼音圖紙上畫著一塊石頭,還有一些碎石。
瓜子咬著嘴唇看了一眼,怯生生的用方言回道:“這是魔力菇。”
魔力菇,方言就是石頭的意思。
劉星捂著頭忍著笑,又換了一張大蟒蛇的拼音圖紙:“這個讀什么?”
“大長蟲…”瓜子連道:“姆媽說過的,這大蟲可厲害了,能恰老鼠子。”
噗呲一聲,王老師也被逗笑了:“瓜子,你這樣去說相聲最好,絕對會讓人捧腹大笑。”
劉星臉上也有著笑意:“這個讀manshe,而不是大長蟲。”
“蟒蛇?”瓜子眨巴了大眼睛。
“對!”劉星松了一口氣。
王老師見狀,也是很欣慰。
原來瓜子有劉星在,還是很聽話的。
可能她用錯了方法,沒有讓瓜子用心學習。
“其實啊!蟒蛇也叫大長蟲。”劉星隨意的坐在了教室的地上,然后伸手攬住了瓜子:“而大長蟲是咱們HY方言的讀法,蟒蛇則是普通話的讀法,你要是學會了,那以后長大就能賺好多好多的錢,買好多好吃的東西了。”
“真的嗎?”瓜子開心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劉星連道。
“那以后大長蟲就是蟒蛇。”瓜拍了拍小手。
“那這張圖案呢!”劉星拿出了一張毛毛蟲的拼音圖紙。
“這是洋癩子,奶奶跟窩說的。”瓜子坐在了劉星的身上。
“對!咱們的瓜子真聰明,但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毛毛蟲。”劉星耐心的解釋道。
“窩記住了,洋癩子就是毛毛蟲。”瓜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對!”劉星由換了一張拼音圖紙,指著圖案中的麻雀說道:“這個讀什么?”
“家雀兒,專門偷吃咱家稻谷的家雀兒。”瓜子連道。
一旁的王老師聽著一時沒忍住,都笑噴了。
這個瓜子,真是太搞笑了。
劉星臉上也有著笑意:“它還有一個名字,叫麻雀,家雀兒就是麻雀。”
“哦。”瓜子點了點頭。
“記住了?”劉星問道。
“記住了,麻…雀!”瓜子很努力的讀了出來。
劉星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王老師:“我這個妹妹被我寵壞了,今天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不過您放心好了,這樣的事情以后不會再發生了,因為我會回去好好教導她的。”
“行,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不答應嗎?”王老師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哎喲!壞了壞了,這聽瓜子講相聲,我連飯菜都忘記做了。”
“對不住,我得先回去了,你也帶瓜子走吧!”王老師說完這話,轉身就連跑了。
“好!”劉星目送王老師走遠,抱起瓜子就朝解放路小學的大門口走去。
瓜子這時抱住了劉星的脖子:“哥哥,窩餓了,想吃路邊的燒餅。”
“買,給你買十個。”劉星連道。
“嗯,窩就知道哥哥對窩最好了。”瓜子歪著小腦袋開心的笑了:“你知道嗎?哥哥,今天數學馬老師夸我了。”
“怎么說?”劉星笑了笑。
他這才發現,瓜子也是一個喜歡聽好話的主。
這被夸獎了兩句,居然樂成這樣。
“他讓窩從一背到十,窩結果一不小心背到了一百。”瓜子連回道:“這其實挺簡單的,但楠楠跟王盼根本做不到。”
“是嗎?”劉星有些意外。
因為瓜子的記憶里好像沒有這樣好吧!
之前是教過從一數到一百,但過兩天那幾乎都會忘的差不多了。
就是小不點、趙靜他們幾個小家伙也是一樣。
這來解放路小學讀書居然能背出來,真是意外之喜。
眼見這馬上就到十二點鐘,當下也沒有想太多,而是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大門口走去。
丁局家。
劉星知道今天來吃飯的人有些多,所以謹慎起見,在來到門口的時候輕輕的敲了敲門。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開門的居然是謝忠。
身后還跟著謝忠的母親‘唐桂芝’。
“劉星哥,你來了啊?”丁欣怡的俏腦袋這時探了出來,見瓜子在朝她淡笑揮手,連忙伸手抱起走了進去。
“你們是不想讓我進去嗎?”劉星見謝忠跟唐桂芝還堵在門口,當下忍不住揶揄的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讓謝忠尷尬的連忙讓開了道路。
就是唐桂芝也是一臉的訕笑:“之前丁蘭說說還會貴客來,我還以為誰呢!沒有想到是你。”
“我也沒有想到您會來吃飯。”劉星客氣的回了一句,眼見謝忠轉身就去跟客廳的方若洲聊天去了,眉頭皺了皺就走進了廚房。
這個時候,丁局家還沒有吃飯。
張香君、徐藝、丁蘭三個正在廚房中忙碌著。
就是吳局、牛連芳也在一旁幫忙擇菜。
這讓本來就小的廚房顯的擁擠不堪。
劉星看到這一幕,無奈的只得退了出去。
但吳局在洗把手后,卻是叫住了他,帶著走進了奶奶所在的房間。
房間內,奶奶正在跟一對中年夫妻聊天。
這對中年夫妻保養的很好,看不出實際年齡。
男的面白無須,跟方若洲有些像。
也就是說,要是不出意外。
是方若洲的父親。
而一旁的中年婦人,肯定就是方若洲的母親了。
想到這的劉星,本想第一時間退出去的。
但是下一秒奶奶卻是招手喊出了他:“你小子跑什么,之前跟方若洲那都是小誤會,我都知道了。”
“呵呵…”劉星干笑了一聲。
“你這孩子,這皮笑肉不笑的。”奶奶指著方若洲的父親道:“他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叫方有為,這次回來準備接手衡鋼冶煉廠,到時候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可不能推辭哦!”
“一定,一定!”劉星點頭。
“我聽了你的一些事跡,真是年少有為啊!”方有為看著劉星,面帶笑意:“今天在八中56班的事情我聽犬子說了,在這里我鄭重的向你道歉,因為畢竟你不知道欣怡跟方若洲定娃娃親的事情。”
這話說的,是傻子都聽得出來不是在道歉,而是在警告劉星。
一旁的吳局濃眉皺了皺,想說話卻是被奶奶給擋了下來。
劉星看在眼里,也沒有生氣,而是說道:“這件事情我的確不知道,以后我也會注意跟欣怡保持距離的,但是56班的學生推薦我當班長,這事情我可能改變不了,因為這是同學們的一片心意。”
“這個我家犬子是不會在意的,哈哈…哈哈…”方有為干笑了兩聲。
一旁的中年婦人,也就是方若洲的母親‘周若蘭’,聞言卻是黑起了臉:“誰說他不在意了,當初徐藝可是說的清清楚楚的,我們帶若洲來HY市,不但娃娃親有效,就是56班的班長、學習委員都是他的,可結果呢!”
說到這,周若蘭朝劉星攤了攤手,轉身就走了。
很顯然,他對于劉星很不滿意。
只是礙于奶奶在場,她不敢發飆而已。
但在無形間,其實已經得罪奶奶了,她的這一走,房間中的氣氛頓時變得莫名的壓抑了起來。
吳局見狀,輕嘆一聲道:“您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嗎?沒有的話我帶劉星去廚房幫忙了。”
“沒你什么事,但劉星有。”奶奶朝吳局揮了揮手:“你出去吧,順便把門給帶上。”
“好吧!”吳局看了劉星一眼,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但房門沒有幫忙帶上。
而是守在門口的周若蘭關上的。
一時間,房間里面就只剩下劉星、方有為、奶奶三人。
這讓方有為不由有些小小的得意:“劉星啊!奶奶找你也沒什么事情,就是想讓你幫個忙,在你的百貨商店中勻出一個好一點位置的柜臺,給衡鋼冶煉廠買賣最近這段時間積壓起來的產品。”
“放心,該給的租金什么的,肯定不會少你一分的。”頓了一下,方有為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劉星沉吟了一下,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因為百貨商店中根本就沒有好一點位置的柜臺了,要是有,哪里能夠輪到方有為。
但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問題是在他的印象中,衡鋼冶煉廠好像是冶煉銅鐵、鋅、鋁、銻等金屬礦的,都不是成品,這拿到百貨商店中的柜臺上來買賣,只怕根本就沒有生意啊!
想到這,劉星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知道您要在百貨商店中的柜臺上買賣什么產品,要是易燃易爆的,那我可不會答應。”
“是現在建造紅磚房需要的螺紋鋼。”方有為回道。
“螺紋鋼???”劉星呆住了。
“不錯,各種大小的都有。”方有為回道。
“不對吧?衡鋼冶煉廠不是冶煉銅、鐵、鋅、鋁等金屬礦石的嗎?怎么改生產螺紋鋼了?”劉星疑惑的抓了抓頭。
“唉!你以為他們不想冶煉金屬礦賺大錢啊!但無奈現在冶煉的技術太落后,為了賺錢,在宋海波的手里面,就開始生產螺紋鋼了,這是順應時代的需求,因為現在好多人多需要建造紅磚房,得用到大量螺紋鋼的。”奶奶忍不住幫忙解釋了一句。
“這樣啊!”劉星恍然大悟。
在想了想后,便笑道:“螺紋鋼的長度一般都在八九米,方叔叔確定要在我的百貨商店中買賣嗎?”
“這不允許嗎?”方有為忍不住問道。
“不是不允許,而是場地限制了,我的百貨商店,總長度才三十余米,寬度也才十幾米,哪怕是加上倉庫,那能擺放幾根螺紋鋼?就算是能擺放,到時候搬運可是一個大問題,我總不可能將其他的商販都趕走,然后就只賣螺紋鋼吧?”劉星輕嘆一聲解釋道:“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因為做生意要想賺大錢,那就必須的多元化經營。”
最后這句話方有為是贊同的,他眉頭皺了皺:“那依你的意思,衡鋼冶煉廠的螺紋鋼,要怎么樣才能快速的在集市上賣出去?”
“別跟我扯那些我聽不懂的,我現在急需要螺紋鋼賣出去籌錢周轉,要不然衡鋼冶煉廠這個爛攤子,我看的都頭大。”頓了一下,方有為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我可不知道了,因為我不是做建材生意的。”劉星淡笑回道。
就算他是做建材生意的,也肯定不會出手幫忙。
因為方有為這做人說話的態度有問題。
高高在上拿奶奶來壓他。
要不是看在丁局的份上。
他都想出言懟方有為兩句了。
因為在他記憶中的衡鋼冶煉廠,好像沒有方有為說的那樣不堪。
至少在九九年之前是這樣的,因為衡鋼冶煉廠掌握著冶煉稀有金屬的技術。
這技術在當時比一些發達國家都要厲害。
但到了方有為這里,居然只能買賣螺紋鋼來籌集資金周轉。
這還真是一種悲哀,要是他估計的不錯,這肯定是宋海波在里面搞鬼。
將衡鋼冶煉廠的一些關鍵技術給藏匿了起來,讓方有為接手根本就找不到。
這對他來說無傷大雅是好事,但對于方有為來說,那就是壞事了。
一個弄不好,仕途可能就完了。
方有為哪里知道劉星心中的方法,他見劉星拿不出什么實質有效買賣螺紋鋼的辦法,在跟奶奶對望了一眼后,就失望的走了出去。
“孩子,你不要怪我,而是我身邊現在就方有為還算是有管理的才能,其他人那都是飯桶。”奶奶這時輕嘆一聲開口了,聲音中帶著無奈。
言下之意,要不是沒有辦法,她也不會將方有為從外地調過來,并且許諾了諸多好處。
劉星聞言笑著坐在了一旁:“其實啊!奶奶,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何必管這么多呢!按照現在HY市的發展趨勢,過不了幾年,那就會繁榮昌盛起來的,百姓也會過上富足安康的生活。”
“希望是吧!”奶奶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轉頭看向了窗外:“孩子,之前跟你商量在老屋村建造磚廠的事情,我經過深思熟路,跟其他領導商討后,覺得你的計劃可行,但謝忠現在是樟木鄉的鄉長,有好多事情你是繞不開他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跟他合作。”
“這是不可能的。”劉星起身跟著看向了窗外。
“為什么?”奶奶不解。
“他之前在集市上警告了我,說在老屋村建造磚廠沒有想象中的簡單。”劉星可不怕謝忠,當著奶奶的面就告起了狀:“而且還在我家建造紅磚房的事情開始卡我了,這樣的小人,我怎么跟他合作。”
“什么?”奶奶聞言大驚。
“我可沒有半點說謊的意思。”劉星挺直了腰桿,不在言語。
“謝忠…你給我滾進來!!!”奶奶轉頭看向房門口輕喝了一聲。
這話一出,大廳中的聊天聲頓時沒了。
接著謝忠帶著唐桂芝一臉后怕的走進了房間。
“姐,有事情咱慢慢說,別生氣行嗎?”唐桂芝見奶奶的臉色很不好看,當下連忙說了一句。
“這里沒你什么事,出去。”奶奶揮了揮手。
“哎!哎!”唐桂芝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對勁,當下連忙轉身走出了房間,并且第一時間帶上了房門。
“說,你在集市上為什么警告劉星?”奶奶看向了謝忠。
“我…”謝忠聞言有些手足無措,他在抓了抓頭后,連問劉星:“你小子到底跟奶奶說了些什么?”
“這得問你自己,你不是說過在集市上新建磚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嗎?”劉星笑道。
“這話是我說的。”謝忠一愣之下就苦笑的承認了:“但這可沒有警告的意思,因為根據之前宋哲帶來的勘測隊勘察,佛陀山東南面的山腳下有銅礦。”
“那你為什么不直說?”
劉星攤手問道。
雖然跟他重生帶來的記憶沒有什么兩樣。
但是不說出來,這就擺明著想坑他來著,是傻子都看的還出來。
奶奶也聽出了話外之音,那是氣得就差拿拐杖打謝忠了:“你呀!要是連劉星都不相信,你這個鄉長當的還有什么意思,不知道現在劉星給你的樟木鄉爭了多少光嗎?”
“我…我…”謝忠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件事情暫時不說了,我知道你是在恨我沒有將磚廠后續的計劃跟你說,這不怪你,但劉星家要新建紅磚房,你為什么卡他的‘脖子’?這是一個鄉長該有的作風嗎?”奶奶低沉著聲音質問道。
“這…我沒有啊!”謝忠聞言大驚。
就算是他有這個心思,那也沒有這個膽量的。
因為他知道劉星跟吳局、丁局的關系,還有姜神醫在處處庇護著劉星。
再這樣的情況下,他在新建紅磚房的問題上卡劉星的脖子,那不是在找死嗎?
“沒有?”
“那我父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劉星搖了搖頭:“謝大哥,今天我最后在叫你一聲大哥,咱把好話丑化都撂在這里了,你要是沒有,可以去問問朝陽磚廠的會計,是他帶著一個陌生的村干部,來我家收磚錢的,這錢是應該給,我不說什么,但你讓那個鄉干部帶話,說我家的紅磚廠宅基地不審批就是違建,這話什么意思?”
“我拿你當大哥,你有沒有拿我當弟弟在看待?”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了一句。
這話可是夠直接的,奶奶一聽就知道劉星最近受委屈了。
但拿起拐杖就砸了過去,砸的謝忠抱頭鼠竄嗷嗷直叫才停手:“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冤枉啊!”謝忠哭喪著臉:“這肯定是誰在借著我的名義在收錢,因為我給劉星送去的那三十萬紅磚,根本就沒打算要錢的,他之前幫了我那么多忙,要收他錢這不是看不起我自己嗎?”
“哪怕是我在沒錢,也不會糊涂到這個地步啊!”謝忠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您要是不信,我可以馬上將朝陽磚廠的會計喊來啊!這事情當面對質就知道了。”
“我不用喊,也知道這事情的大概,但就算不是你干的,樟木鄉出現了這樣的敗類,難道就跟你沒有關系了?”奶奶語重心長的問道。
“我…”謝忠啞口無言了。
“你呀!為人仗義,能為兄弟兩肋插刀,這是你最大的優點。”奶奶拄著拐杖在原地來回走動:“但你的腦子明顯不夠用,什么人都能當兄弟,什么人的話都能信,現在的樟木鄉被你搞成這樣,你難道還不知道錯在哪嗎?”
“錯在亂信別人的話。”奶奶最后這句話那是說的鏗鏘有力,就差吼出來了。
“奶奶!”劉星見狀上前扶住了。
“我沒事。”奶奶輕嘆了一聲:“孩子,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也看出了這里面的貓膩,所以呢!罵謝忠的話我也不說了,現在我表一個態,你要是愿意就幫謝忠度過目前的難關吧!”
“要是不愿意,就當我什么話都沒說。”說著,說著奶奶的聲音都嘶啞了起來,很顯然,他為謝忠的事情操碎了心。
劉星看著心里面很難受:“您說吧!要我幫什么忙。”
“好!其實謝忠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不是欺世盜名的人,更加不知道在背后搞小動作,這點我十分清楚,所以呢!”奶奶說到這,拉著劉星坐了下來:“這次在你家新建紅磚房的事情卡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看出來了。”劉星點頭。
這話可沒有敷衍,而是實話。
因為重生前記憶中的謝忠,那也是樟木鄉周圍百姓眼中的好鄉長。
就是他也受過不少恩惠,他現在都還記著呢!
只不過現在因為一些小事,誤打誤撞的讓他對謝忠有了不好的看法。
可能是重生后看到了謝忠的另一面,讓他知道了謝忠的缺點了吧!
總之一句話,謝忠的鄉長一職,在若干年后被卸下,那不是沒有原因的。
不是他為樟木鄉作出的貢獻不夠,而是根本就沒有相應的管理手段。
說白了就是不夠聰明,做了好事還要挨罵。
這次給老屋村新建磚廠,其實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既然看出來了,那你愿意看在我的份上,在跟謝忠合作一次嗎?”奶奶輕聲問道。
她怕劉星不同意,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一旁的謝忠也是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怎么合作?”劉星眉頭微皺。
“他只要名,而你得利。”奶奶言簡意賅的提醒了一句。
至于更多的話,她沒說。
怕說了被屋內的其他人聽到不好。
劉星聞言,一愣之下看向了奶奶:“那磚廠的運營模式是國有還有私營?”
“一切你做主。”奶奶回道。
“我能占有多少股份。”劉星再次問道。
“全給你,只要你每年給樟木鄉十萬分紅。”奶奶脫口而出:“這也是你之前許諾的。”
這讓謝忠大吃一驚,但卻是不敢說什么。
因為之前的股份全都是他的,但他沒有這樣的能力管理磚廠,所以再說多了也沒用。
劉星現在提出的問題看似有些過分,其實都是拿屬于他自己的。
畢竟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免費幫忙這一說。
不是為了名,就是為了利。
兩者必須要占其一。
要不然天上掉餡餅這樣的事情。
那是根本就不可能。
對于奶奶的回答,劉星也是有些意外,但沒有多想,而是說道:“分紅那是小事,不值得一提,但在管理磚廠的策略方面,我希望任何人,包括謝大哥等體制內的人都不要插手,要不然這個磚廠我管理起來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都說了一切由你做主,你這都還不明白嗎?”奶奶聞言連說道。
怕劉星不相信,她又補充道:“你放心好了,不但謝忠無權插手,就是丁家人也不會去干涉,方有為一家也不行。”
“這樣總行了吧?”頓了一下,奶奶又補充了一句。
“行。”劉星這才點頭。
只要新建磚廠的所有權利在他手上,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太好了。”謝忠開心的笑了。
奶奶轉頭瞪了一眼:“笑什么笑,你的事情還沒完呢!敢去找劉星父母收磚錢的村干部跟朝陽磚廠會計這一事,你必須在今天給我調查清楚了,而且給劉星一個交代。”
“是!”謝忠連點頭。
“還有…佛陀山地底下有銅礦一事,去跟上面打一下招呼,看看儲存量怎么樣,要是很多,那就換地方建造磚廠,別給自己惹麻煩,給國家惹麻煩。”奶奶又交代了一句。
“我現在就去辦。”謝忠知道新建磚廠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當下轉身就興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這家伙!”奶奶看著終于笑了。
劉星也松了一口氣。
對于他來說,丁局這一趟今天沒有白來。
就在要扶著奶奶坐下來。
瓜子的小腦袋出現在房門口:“哥哥,哥哥…你跟奶奶的事情聊完了冒?聊完了趕緊出來恰飯,窩肚子早就餓了!”
“哈哈哈…聊完了。”劉星笑著伸手就抱起了跑過來的瓜子。
“這小家伙,就是招人喜歡。”奶奶拄著與劉星同行,有說有笑的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