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劉大釗忍不住笑了。
周秋香也是。
劉孜然跟劉燁也是忍俊不住。
很顯然,他們根本就不相信瓜子說的話。
認為瓜子這孩子是在吹牛。
這樣的一幕,讓瓜子多少有些無奈。
正要出言解釋一下,劉星卻是看向劉大釗開口了:“我找的草藥能不能治好生豬,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大的事情,您為什么不第一時間跟鄉長匯報一下情況,要是能有效預防跟防控,這次的豬瘟根本就不可能這樣嚴重的。”
豬瘟是六號病的另一個名字。
不過不是幾十年后的豬瘟,只是名字相同罷了。
劉大釗聽見劉星這樣一問,輕嘆一聲回道:“豬瘟來的太快,等我反應過來,整個樟木鄉已經比比皆是了,而且在一周之前,謝鄉長就知道了這回事,要不然你以為那個曾獸醫會親自來每家每戶查看病情啊!”
“這樣啊!”劉星心情有些沉重,他仰望著漆黑的夜空,那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他好想利用重生的經驗幫助村民們度過這一次難關。
但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根本就幫不到那么多人。
何況他剛才不遺余力的幫助家里面治療三頭生豬都沒人相信,更加別說其他人了。
所以,還是靜觀其變的好,不要再去做無用功的事情。
眼見一家子人都杵在豬圈門口不動,在笑了笑后就抱著瓜子回去了。
周秋香跟在了后面:“星伢子,你跟瓜子吃飯了嗎?”
“恰噠。”瓜子搶先回道。
“我們還沒吃呢!”劉大釗疲倦的笑了笑,帶頭就走進了廚房,幫忙做飯菜去了。
劉星沒有跟著,而是抱著瓜子回房間拿衣服洗澡去了。
這大熱天的,要是不洗澡,那身上可是臭烘烘的。
一覺醒來。
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鐘。
瓜子早就不知道去哪玩了,劉星也沒有去管他。
走進廚房洗涮后,隨便的吃了兩口紅薯稀飯,就去了豬圈。
周秋香跟劉大釗此時也在豬圈旁,看著站起來正在吃豬食的三頭生豬,那是激動的不行。
“爸,媽。”劉星喊了一聲。
“哎!”周秋香回過神來:“星伢子你起來啊!你小子可真行,昨晚給這三頭生豬到底吃了什么草藥啊?”
劉大釗也是好奇的很。
“不都跟您說了嗎?”劉星雙手叉在欄桿上:“燈籠草跟野艾,對于治療這次的豬瘟有特效,但目前來說,你們只怕告訴其他村民也沒用了。”
“為什么?”周秋香不解。
“因為好多生豬都死了,被扔到河里面去了。”劉大釗道出了原因。
在有效的藥物,在死亡面前,那照樣顯得力不從心的。
“而且昨晚我拿燈籠草跟野艾出來給三頭生豬吃,你們都不相信我的話,何況其他村民呢!”劉星跟著說了一句。
周秋香聽到這話,那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因為他知道劉星的擔憂是對的,不是獸醫干獸醫的事情。
那多少都會遭來別人的白眼,甚至有些人會理解不了罵他們是瘋子。
所以為了避免被罵,為了避免被世俗那異樣的眼光跟看待,現在還是老實一點的好。
就像劉大釗說的那樣,好多生豬都死了,他們一家子的力量在大,只怕也是于事無補。
“對了,”劉星突然間回過神來:“三叔跟五叔家喂養了生豬沒有?要是有的話,得趕緊幫忙治療一下。”
畢竟是親戚,應該不會說什么怪話給他聽的。
所以能幫就幫,可不能在看著了。
“你三叔家的生豬一個月前就賣了,所以這次是逃過了一劫,至于你五叔家的生豬,昨天中午就死了,河里面那兩頭看得見的,就是他家的。”劉大釗苦笑一聲回道。
“那八叔家喂豬了沒有?”劉星聞言神情有些失落。
他這才發現,即使是重生,有好些事情他也無法改變。
“他家就羅燕一個人在忙,哪還有時間喂豬啊!”周秋香笑著回道:“不過你六姑姑家現在倒還是喂了一頭生豬,說是準備過年宰殺的。”
“那我得去跟康虎說一下。”劉星說完轉身就走。
但還沒有走出兩米遠,就被劉大釗給叫住了:“不要去了星伢子,康虎今天一早就哭著對我說,他家喂養的那頭生豬,早就死在豬圈里了,因為家里人都不在緣故,什么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起先康虎還跟說要宰殺了烘臘肉,被我給制止了,因為這得了豬瘟的生豬,根本就不能吃的。”頓了一下,劉大釗又補充了一句。
“唉!”劉星雙手插在褲兜里,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眼見劉大釗跟周秋香的心情也很糟糕,一愣之下就撇開了話題:“媽,二舅跟二舅媽昨晚去大姐那里了,現在估計正在跟趙虎叔談牡丹姐的事情,你要不要過去湊湊熱鬧?”
既然六號病肆虐的事情不能改變,那自然是只能說些開心的事情了。
而這話一出,周秋香果然整個人精神了不少:“真的?你這孩子,這樣大的事情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不行!我的去冬菊家看看,看看我二哥還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
說完這話,周秋香就風風火火的跑了。
劉星看向了劉大釗:“爸您不去嗎?”
“我去了家里面怎么辦?”劉大釗伸手拍了拍劉星的肩膀:“你別看著了,帶你媽還有瓜子去冬菊那里吧!家里面我來照看。”
“好!”劉星連點頭,轉身就走。
但很快他就折回來了:“爸,燈籠草跟野艾能治好豬瘟的事情,您最好不要到處宣揚,因為現在這情況,只怕已經不是您能掌控得了了,所謂窮則獨善其身,您的為您自己的后路做打算。”
不是他自私,而是這燈籠草跟野艾那個有效治療豬瘟的事情,乃是重生帶來的經驗。
一旦過度宣揚,那肯定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要不然老天為什么沒有讓他提前發現這其中的端倪,沒有提前讓他從識海中的記憶中有所警覺,所以經過深思熟慮后,還是覺得任由豬瘟的事情發展的好。
畢竟情況都已經這樣了,多治好幾頭生豬,跟少治好幾頭生豬,那根本就沒有什么區別。
“我知道了,放心吧!這事情我連劉燁跟孜然都不會說。”劉大釗笑了笑,然后保證道。
“那行,我先走了。”劉星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走了。
騎著自行車在這周秋香跟瓜子來到集市上的時候。
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鞋店旁的廚房中,傳來了炒菜的香味。
瓜子嗅動了鼻子,接著高興的跑了過去:“大姐,窩又來你家恰飯噠!”
“來就來唄,好像你沒來過似的。”對于瓜子的到來,劉冬菊那是忍不住笑了。
本來想趕瓜子出去不要礙手礙腳,下一秒他卻是怔住了。
原來周秋香帶著劉星出現在廚房的門口。
“媽,您怎么來了?”劉冬菊回過神來后,連忙開心的問道。
“來你家吃飯不行啊?”周秋香眼含笑意:“對了,你二舅跟二舅媽人呢?”
“我就知道您不是來我家吃飯的。”劉冬菊聞言直搖頭:“他們倆在十一點鐘的時候,就被趙虎叔接過去吃飯了,周山跟周敏也一道過去了,這回指不定都吃上了。”
“那周山跟趙牡丹的事情成了沒有?”周秋香問出了最關心的事情。
“肯定能成,您是不知道昨晚而就跟趙虎叔喝酒的時候,雙方都喊上親家了,當時我在場,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劉冬菊揶揄的笑了笑:“我看他們倆在走之前,肯定會將周山的事情定下來。”
“那敢情好,我得過去看看。”周秋香說著,轉身就朝趙虎家走。
“媽,您不先吃了飯再過去啊?”劉星忍不住喊道。
“趙虎家有飯吃。”周秋香說完這話,就消失在街道上。
劉星看著直搖頭。
劉冬菊輕嘆一聲提醒道:“弟,你還是跟過去看看吧!省得媽說錯話。”
“也是。”劉星也覺得周秋香這一熱情起來,這智商就不在線了。
在叮囑了瓜子不要亂跑后,就也前往了趙虎家。
街道上。
他發現了一幕非常詭異的現象。
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但街道兩旁買賣小豬仔的特別的多。
而且隨著朝百貨商店靠近,居然還有村民買賣半大的生豬了。
看到這一幕,劉星突然間呆住了。
這肯定是豬瘟鬧的,要不然誰會在這個時候來集市上買賣生豬啊!
這還不是問題所在,而是集市街道上買賣的生豬,大部分好像都是健康的,并沒有感染豬瘟。
也就是說,現在賤賣了,那純粹是在虧本甩賣。
但他知道這些村民的心思,現在虧本甩賣,也許還能撈回一些本錢。
要不然等感染上了豬瘟,那只怕是一分錢都拿不到了。
在輕嘆了一聲后,本想不去管這事情,但前方不遠處街道上的吵鬧聲,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近了才知道,原來是獸醫‘曾慶軍’在跟一個賣半大生豬的矮個村民在吵架。
聽吵架的內容,曾慶軍好像要借著他的畜牧站獸醫的名頭,要這個矮個村民將買賣的生豬給活埋了。
要是感染了瘟疫,那曾慶軍的做法是對的。
而且還頗有秉公司法的意思,但問題是這個矮個村民家的半大生豬,這健康的很,要是也要掩埋處理的話,那很明顯就有些不合情合理了。
劉星本以為他聽錯了,當下在一旁又問了一個買賣小豬仔的大媽。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個曾慶軍還真不是人。
人家矮個村民這個時候虧本買賣生豬,本來就已經是逼不得已了。
但他居然還要向矮個村民收取所謂的‘健康防疫費’,要是沒有出錢的村民,統統都不準在這集市上買賣生豬跟小豬仔。
這不明擺著在仗勢欺人嘛!
哪有這樣做人的。
說句不好聽的,這要是鬧到上面去。
只怕畜牧站的站長都會被開除掉。
眼前矮個村民的女兒在一旁已經被罵哭了,在皺了皺眉頭后就走了過去:“曾獸醫,你還真是仗著獸醫的本事,在干畜生才干的事情啊!”
“你這話什么意思?”此時的曾慶軍身邊可不止一個同伙,聽到劉星這話,頓時卷起衣袖就要找劉星麻煩。
然后下一秒他就縮了回去。
沒錯,就是縮了回去。
因為劉星這一挺身而出。
立馬就有好幾十個商販圍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都站在劉星的身邊,指著曾慶軍怒目圓瞪。
似乎只要曾慶軍敢動手,那下一秒就會讓曾慶軍橫著離開集市。
這一幕說實話是劉星怎么都沒有想到的,他感激的朝幾十個商販拱了拱手,然后對矮個村民說道:“這集市乃是大家的集市,你不要怕,不要被某些人的耀武揚威給嚇到了,放心好了,以后誰要是在干動你一根手指,我第一個找他麻煩。”
這話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傻子都聽得出來是對曾慶軍這個獸醫說的。
這讓曾慶軍那是有氣又恨,指著劉星咬牙切齒就差雙眼噴出實質的怒火了:“劉星,你小子別得意,不要仗著自己在集市上有些人脈就無法無天,我可告訴你,收取每一頭前來集市上買賣生豬的健康防疫費,那是謝鄉長都同意的,你要是阻礙我執法,小心我報警抓你。”
“有本事你就去,不去你是孫子。”劉星雙手叉在腰上,臉上有著冷意:“你也不想想你現在講不講道理,這健康的生豬,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收取這健康防疫費了?”
這犀利的話一出,周圍圍觀看熱鬧的行人,還有幾十個商販一個個都高聲叫好,有的甚至還鼓起掌來。
這讓曾德志多少有些慌了,畢竟他也知道自己理虧,但卻是不能就這樣認慫了:“我可是畜牧站的工作人員,難道收取健康防疫費,還要跟你說一聲嗎?”
“我看你是畜牧站的畜生。”劉星聞言來火了,說話也沒了分寸:“要不然你怎么會在鬧豬瘟的時候謀取私利,向大家伙收錢。”
“你!你!你!”曾德志以前哪里受過這樣屈辱,氣的臉色都白了:“好!你既然我沒有權利收取健康防疫費,那你倒是把這個矮個家伙的半大生豬給買走啊!”
“對!有本事你買走啊!到時候要是不得豬瘟我們算你贏。”一個胖胖的畜牧站工作人員跟著說了一句。
“我告訴你,只有出了健康防疫費的村民,生豬被我們打了疫苗,那樣的生豬才能安全的買賣,否則一切都是在犯罪。”曾慶軍見劉星被懟的說不出話來了,當下又狠厲的補充了一句。
這話的帽子可夠大的。
言下之意,劉星要是在阻擾他們收取健康防疫費。
那就是在阻礙執法,一旦被認定了,那報警被抓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但問題是,這疫苗要是真的有用,那整個樟木鄉的生豬怎么可能在幾天時間內就死了這么多,很顯然這是在騙人騙錢。
劉星知道這里面的內幕,但幾十個商販卻是不知道。
他們以為劉星這是做錯了,當下一個個連忙遠離的劉星。
但劉星卻是沒有認慫,而是被曾德志的話給激到了,甚至可以說是提醒了一下。
因為他有治療六號病的特效草藥,干嘛怕買下集市上這些健康的生豬。
現在要是買下,那肯定便宜的很。
等這次的瘟疫風頭一過,在轉手賣出去。
那豈不是又能大賺一筆?
想到這,劉星回過神來了,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我告訴你曾畜生,你不要逼我,逼急我還真能將整個集市上的所有生豬都給買下來。”
“你要是能做到,我跪下來喊你爺爺。”曾慶軍不知道劉星的底細,當下揚起腦袋懟了一句。
“這可是你說的。”劉星卷起了衣袖。大聲說道:“那個誰幫忙去喊陳姐過來,還有我鞋店的心如姐也喊過來,一起來買豬,集市上所有的生豬我劉星都買下來。”
這豪爽的話一出,立馬就有看熱鬧的商販跑著去喊陳紅跟乃心如了。
曾慶軍見劉星居然動真格的了,那是嘴角抽了抽,他連問一旁以為大爺:“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
“呵呵…什么來頭,你闖大禍了,這集市上的百貨商店就是他的,準備好喊爺爺吧!”大爺笑著回了一句。
“什么?”曾慶軍趔趄的差點摔倒在地上。
其他幾個畜牧站的同伙見狀,連忙紛紛跑了。
他們可不想跟著曾慶軍喊爺爺。
曾慶軍也想認慫,但他知道劉星肯定不會答應了。
只得強撐著等了起來。
當然了,他也有僥幸心理。
因為現在買賣生豬,那可是百分之一百的賠本買賣。
這要感染上了豬瘟,那肯定是血本無歸。
片刻后,陳紅跟乃心如聞訊趕了過來。
劉星也沒有廢話,而是一揮手指著整個街道:“你們幫忙叫人將所有的生豬跟小豬仔都買下,至于價格不要壓的太低,大家伙也不容易,買到手了后,去找大棚圈養起來,至于豬食,我等下在去想辦法。”
“你沒瘋吧?”陳紅瞪大眼睛連問道。
“是啊!劉星,現在的小豬仔跟生豬,哪怕不值錢咱也不能買啊!那是賣多少就會虧多少。”乃心如跟著苦口婆心的勸了一句。
“我有錢,我喜歡虧本怎么了?”劉星眉頭皺了皺:“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錢不夠可以去鞋店拿,總之一句話,這個曾畜生今天喊我爺爺喊定了。”
“好!”
“有種!”
在場的商販,好多人都忍不住喝彩起來。
這就叫有錢任性,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陳紅、乃心如見劉星是再賭氣,在對望了一眼后,沒有辦法之下,只得照辦了起來。
并且在第一時間喊來了趙村長等十幾個村民幫忙來買賣生豬、小豬仔,而且還趕到了附近的大棚里面。
由于豬瘟的原因,兩百頭小豬仔,居然只花了一千塊不到,也就是平均起來不到五塊錢一頭。
至于半大的生豬,可沒有誰會按照體重來算錢。
直接就是半賣白送給了劉星,加起來前前后后也沒有超過一千塊。
曾慶軍見劉星叫來的人真的將集市街道上的生豬給全都賣下來了。
第一時間額頭上不由冒出了冷汗,眼見劉星在忙著給錢沒有注意到他,當下連忙轉身撒腿就跑。
但還沒有跑出兩米遠,就被手拿竹條的瓜子、小不點、趙靜、小豆豆、蘭蘭等十幾個小孩子給攔住了。
其中瓜子仰頭小腦袋看著曾慶軍:“你往吶里跑哦,還冒喊窩哥哥一聲爺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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