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護病房內。
張主任見李大偉真的去自首了,那是彷徨的跌坐在病床上,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說句實話,事情變成了這樣,真的令他有些始料未及。
要是能夠重來,他絕對不會被劉常勝這樣的卑鄙小人拿到把柄,從而讓所有的事情都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但現在后悔已經晚了,他要想全身而退已經是不可能。
就在要找他的靠山想想辦法,房門被推開了。
負責照顧他的女護士帶著七八個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居然是衡水酒廠的嚴書記。
嚴書記年近六旬,滿頭白發,但整個人卻是不怒自威。
跟在后面的是東河派出所的副所長田軍。
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干警,他們手里面都拿著筆記本,似乎在記錄著什么。
而走在最后的,是洪水酒廠維修工于臘軍的兒子于斌,還有一個魁梧的中年人,張主任看著很熟悉,卻是叫不出名字來。
但很快他就想起來,這個魁梧中年人是于臘軍的徒弟張力,跟于斌是一伙的。
這帶著派出所的干警跟嚴書記到他這里來,毋庸置疑沒有好事。
想到這的張主任慌了,想躺回病床裝死,卻是被嚴書記給盯得心里面發毛,坐在病床前一時間都不敢有任何動作。
“張主任,看來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啊?”嚴書記在看了一下特護病房的環境后,就緩緩開口了,言語中冰冷的語氣,都能讓溫度降低很多。
張主任被嚇到了,在緊張之余訕笑說道:“謝謝嚴書記的關心,不知道您這次帶這么多人來我這里所謂何事啊?”
“你不知道嗎?”嚴書記笑了笑,笑聲中帶著殺氣。
“我哪里知道,這些天都躺在這里療傷。”張主任打著哈哈。
“這倒是,你的傷就是傷,養的人都胖了,那老余的傷難道就不是傷了嗎?”嚴書記似乎失去了跟張主任廢話的耐心,背著雙手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低沉了起來。
“您…您這是什么意思啊?”張主任咽了一口唾沫,額頭上不知不覺冒出了冷汗。
“什么意思?”嚴書記一掌拍在了床頭柜上:“你心里面難道不清楚?”
“嚴書記…我…我…”張主任想狡辯,最后話卻是卡在喉嚨里面說不上來。
畢竟他理虧,在事實面前就算是口舌生花,那也不可能將死的說成活的。
況且,現在李大偉不在他身邊。
他缺少了狡辯的勇氣。
“說!是誰給你的勇氣,斷了老余的醫藥費?”
“說!是誰讓你像供著神仙一樣供著劉常勝?”
“說!是誰讓你徇私枉法,顛倒黑白冤枉老余背黑鍋?”
“你難道不知道當天的爆炸,是因為劉常勝擅自吸煙導致,而且證據確鑿?”
嚴書記一連四問,每一句中都帶著鏗鏘之力,每一句話都字字珠璣,每一句都帶著滔天怒火。
張主任知道在隱瞞不下去了,在慌亂中他突然間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只見他從病床上站了起來,怒目圓瞪的吼道:“你朝我兇什么兇?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衡水酒廠好,你說當天的爆炸不是老余違規造成的,而是劉常勝造成的,那我問你,你知道老余為什么突然間帶著這么多徒弟連夜加班去維修灌酒設備嗎?”
“你知道嗎?”張主任厲聲吼道。
這話一出。
嚴書記懵逼了。
他看向了一旁的張力:“到底怎么回事,難道這里面還有我不知道的內幕在里面?”
“書記你別聽他胡說,當日要不是劉常勝不聽勸吸煙,那會發生爆炸,張主任跟劉常勝穿一條褲子,自然是要為劉常勝說話。”張力連說的道。
“我為劉常勝說話?你難道不知道你師傅于臘軍是因為坑了劉星的薄膜覆蓋法,最后違規操作才出現爆炸的?”對于張主任來說,他根本就不怕張力,所以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有底氣,到最后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張力的臉上。
連田軍都被波及到了,皺眉連退后的兩步。
不過他心中極為震驚。
因為剛才張主任的話中提到了劉星。
嚴書記也是疑惑的很,他看向張主任問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有冒出一個薄膜覆蓋法了,還有劉星是誰?”
“劉星就是這次爆炸事件的罪魁禍首,是他騙了老余,騙了我跟老李,要是他的薄膜覆蓋法是真的,那車間根本就不會發生爆炸。”張主任見成功的吸引了嚴書記的注意力,當下眼珠子一轉,一個栽樁嫁禍的陰毒計謀從心里面冒了出來,而且在迅速完善。
之所以拿劉星作為注意力的目標。
那是因為劉星不是衡水酒廠的員工,而且也牽扯到了維修灌酒設備這個事件中來了,這是一個事實,就是張力都沒法反駁的。
再者,現在的形勢他也看清楚了。
絕對不能在出賣老余保住劉常勝了。
畢竟嚴書記憤怒的態度擺在這里,要是在不識趣,那他只怕會死的很慘。
而劉星,在衡水酒廠沒有熟人,在派出所也沒有靠山,正是他最適合出賣的人選。
只要今天這一關過去,他相信以后就是嚴書記發現了其中的破綻,那也不會追究的,畢竟他這個主任才是衡水酒廠的主要負責人,而嚴書記早就退休了。
要不是這次車間爆炸的影響實在太大,嚴書記根本就不會出來主持大局。
想到這,張主任在心中冷笑了一聲,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英明決定了。
嚴書記哪里知道張主任的齷蹉心思,他吃驚的看向了張力:“張主任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爆炸的罪魁禍首是不是因為這個叫劉星的人,是不是因為薄膜覆蓋法?”
“我…我…”張力是個老實人,被嚴書記這一逼問,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張主任見狀連乘勝追擊,將薄膜覆蓋法的內幕,還有劉星這個人的底細給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遇到對他不利的,他就直接忽略過去。
比如坑了劉星薄膜覆蓋法,卻是沒有給錢的內幕,他只字不提。
再比如當時是他出的餿主意,他全都栽樁陷害在了老余身上。
反正當時知道這個內幕的也只有李大偉、老余跟他三個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
當然了,說了這么多他肯定也會拿出證據來。
這個證據就是劉星拿了衡水酒廠的一千塊錢。
當時的發票收據都還保留著呢!
雖然當時沒有立收據,但他相信劉星絕對不敢抵賴。
嚴書記在聽明白了其中的‘內幕’后,那是火冒三丈,揮手對田軍道:“田所長,你都聽到了吧?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一個叫劉星的孩子搞出來的,你必須得馬上幫忙給我將劉星抓起來,不然我衡水酒廠這次的爆炸事件就不能善了啊!”
眼見嚴書記在等著他答復,一時間他的暴脾氣也上來了,他怒瞪著張主任:“你說劉星就是車間爆炸時間的罪魁禍首,那我問你,當天爆炸劉星有沒有在車間?”
“這個…沒有。”張主任訕笑回道。
就是想說有,他也不敢啊!
畢竟一旦說謊,這事情很容易就調查出來的。
“既然劉星沒有在車間,那車間爆炸關劉星什么事情?”田軍冷冷的質問道:“哪怕是那個薄膜覆蓋法是出自劉星,但他沒有親自來車間操作,你這樣顛倒黑白,這良心上過得去嗎?”
“我…”張主任被懟的啞口無言了。
的確,每一個人都知道菜刀具有危險性,但責任卻是不在生產菜刀的人身上啊!而是在使用者身上。
要是像他說的,要追究生產者的責任,那這世界上豈不是每個人都有罪了。
劉星的薄膜覆蓋法也一樣,雖然存在安全隱患,但不是他本人操作,他憑什么誣陷劉星,這不是腦殘的行為嗎?
嚴書記也覺得田軍說的很有道理,當天的車間爆炸劉星不在的話,那就是沒有任何證據指明是劉星闖下的禍,這要是真將劉星給抓起來,只怕到時候丟臉的是衡水酒廠,而不是劉星。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田軍為什么這樣在意一個農村的放牛娃。
張主任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惑。
但他不敢問。
就在要想辦法在替自己開脫。
衡水酒廠的副廠長‘曾德志’黑著臉走進了特護病房,他的身后還跟著李大偉跟五六個保安。
“小曾你怎么來了?”嚴書記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是來向您匯報衡水酒廠車間爆炸事件的真正內幕的,老李已經跟我全部交代了,包括劉常勝利用把柄威脅張主任的一些黑幕。”
曾德志的個子不高,但說話的聲音卻是很大,也很清晰。
他見張主任臉色蒼白慌神了,揮手就對身邊的兩個保安道:“還愣著干嘛,先將張主任控制起來再說。”
“你不能抓我啊!真的不能,我其實也是受害者。”張主任哭喪著臉想逃跑,下一秒卻是被按在地上,想動彈一下都不能。
“這到底怎么回事?”嚴書記驚駭的問道。
田軍也是疑惑的很。
“您還是問老李吧!這個中的內幕他最清楚,唉!當然了,他也是受了張主任的蠱惑,將一件本該改變衡水酒廠命運的事情,搞的變成了現在這樣。”曾德志輕嘆一聲,就讓開了道路,讓李大偉上前。
這一刻安靜。
所以人都看向了李大偉。
張主任則是絕望的顫抖了起來。
想開口讓李大偉不要說,卻是說不出來。
“嚴書記,這事情的始末還得從我跟劉星的認識開始。”李大偉沒有去管張主任,而是開口娓娓道來。
這次,他沒有在說一句假話。
也沒有隱瞞當初在衡水酒廠跟張主任、于臘軍設計陷害劉星,坑了劉星薄膜覆蓋法的內幕,就是沒給劉星兩千塊錢的小人心思也說了出來。
嚴書記安靜的聽著,在明白過來后,氣的咬牙就狠狠的踢了張主任一腳。
這一腳的力道可是十分的大,直接將張主任給踢暈了過去。
田軍見張主任死不了,當做沒有看到的將臉扭向了一邊。
畢竟對于他來說,張主任這樣的人真的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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