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分排行榜上,已經死亡的推演者,死前獲得的積分仍然算在累計中。
可是…除了廬山意外,05也死了,虞幸記得05應該是那個叫橙子的短發女孩。
看來,橙子和小燕在二樓…活得并不容易。
現在倒數第一的壓力,不在排名第四的朱明小組身上,因為這個分差并不大,后面三組互相之間僅僅只需要一個白衫鬼的積分就能實現反超,可是,盛晚和小燕只剩下一個人,論賺積分的能力,絕對沒有兩個人的朱明和章湘玲強。
虞幸都能預見到,下一次排行榜刷新時,現在的第四絕對會變成第二。
而他和趙一酒嘛…
由于殺了一個黑影和幾個白衫鬼,積分遙遙領先,可以說是基本贏了。
他們現在的目標都不再是積分了,而是冥幣。
雙胞胎紅衣現在在忘川廳坐著,目睹了一個活人侍者被分食后,他們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將幾個背后嘲笑他們面對新來的紅衣時很慫的白衫鬼灰心鬼折磨得死去后,他們一人點了一杯酒水。由于外表年齡的原因,他們點的是無常冰啤。
昏黃燈光從它們頭頂灑下來,仿佛忘川河渾濁了千年的河水當頭淋下,而每一個坐在忘川廳的鬼物,都在河流下沉浮。
調酒師仍然黑紗蒙面,露出一雙沒有眼白的純黑眼睛。
狂歡派對并沒有影響她的生意,仍然有很多客人來到她的吧臺點酒水。
在沒有侍者的時間里,她早已習慣了自己賣酒,此時,她熟練地調配著兩杯無常冰啤,黑與白在同一個杯子里融合又界限分明,氣泡緩緩上升,在頂上聚集起一層厚厚的泡沫。
將兩杯冰啤酒送到兩位紅衣厲鬼桌上,調酒師沒有管它們該怎么戴著面具喝酒,反正它們總有辦法的。
她只是有些可惜,今天都沒人點忘川之下。
之前的那位活人侍者很聰明,可惜的是太聰明了,把事情想得很復雜。
這里的每一只鬼…都是惡鬼啊。
每一只鬼…都在妄圖踏過奈何橋,前往二樓冥府。
可它們不夠格,上不去,只有上面的會偶爾下來玩一玩。
如果不是惡鬼,誰會來這樣的酒吧里,參加這樣荒謬的活動?
所以,那個任務,只需要侍者向任何一只鬼推銷出忘川之下,都算找出了惡鬼。
不知道侍者們現在怎么樣了。
調酒師往黃泉廳那邊瞄了一眼,那邊是dj的管轄范圍,沒有特殊情況,她不能涉足。
真是好奇,今天的活人們很與眾不同,應該給攝青鬼老板帶來了一絲樂趣吧?老板會來嗎?
她正想著,回到了吧臺后面,突然似有所感地望向剛才走過的地方。
一只畏畏縮縮的灰心鬼,正一步一停地、艱難的,往雙胞胎紅衣鬼那里挪過去。
“兩…兩位大人…”膽小的灰心鬼哭哭啼啼接近了雙胞胎,雙胞胎各缺一只眼睛的面具同時向它轉過來,嚇得它差點沒坐在地上。
“你什么事?”雙胞胎哥哥見它行動奇奇怪怪,不由得起了疑心,制止了弟弟想動手趕人的動作,給了灰心鬼一個說話的機會。
這只灰心鬼正是在廁所差點被虞幸殺掉的那一只,它顫抖著,委屈沖天:“我,我是被逼著來的,嗚嗚嗚…那個,那個哭喪臉的紅衣,它讓我,讓我告訴你們…”
沒錯,它又被抓住了。
躲在角落里觀察有沒有偽裝成灰心鬼的活人侍者時,它眼前出現了一道黑影。
黑影提著他,把它帶到了熟悉的廁所,和一片熟悉的紅色跟前。
它嚇得腿軟,一抬頭,就看見一張哭喪面具。
還好哭喪面紅衣這次沒有要殺它,而是俯視著它,用一種溫和得詭異的聲音對它說:“你幫我傳個話,我要你把那兩個雙胞胎引過來,我這個鬼啊,心眼小,既然起了沖突,我可不會這么善罷甘休哦。”
可憐的灰心鬼已經嚇傻了:“嗚嗚嗚…為什么又是我啊…”
“這不是跟你關系最好嗎,咱倆都這么熟了。”紅衣頂著哭喪臉,語氣里卻一副笑意,“快去吧,理由你自己編,我相信你這么聰明,一定能辦到。”
關系好?這么熟了?
灰心鬼覺得這一句里的每一句它都想反駁,可是莫大的悲傷占據了它的腦海,讓它沒有這個空閑去反駁。
它問:“如果沒…”
“如果沒辦到,你會后悔自己沒有魂飛魄散的。”紅衣的語氣突然冷淡下來。
在灰心鬼絕望地離開后,虞幸靠在墻上笑出了聲。
“你讓它自己想理由,它可以嗎?”趙一酒問了一句。
虞幸點頭,從容得如同一個決勝千里之外的軍師:“放心,它啊…一定會辦到的,不然,不就沒有意思了么?”
“什么話,你別磨嘰,直說!”看著灰心鬼說一句話要哭半天,仿佛被誰欺負了似的,雙胞胎弟弟簡直想把這玩意兒丟出酒吧。
太弱了,弱爆了,這種鬼就應該滅絕才好,或者成為它們實力的養料——它惡狠狠地想著。
“它讓我告訴你們,它找到了之前殺鬼的活人侍者,它不想親自動手,但它想看你們動手,如果你們不愿意讓它開心一下的話,它等一下就來找你們…”灰心鬼一邊組織措辭,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者雙胞胎紅衣的臉色。
嗯,雖然只能看到面具。
果然,它還沒有說完,紅衣弟弟就一拍桌子,桌上的無常冰啤灑出來少許:“它想羞辱我們!”
“別沖動。”紅衣哥哥說。
紅衣弟弟暴躁如雷:“它自己不屑于動手,讓我們給他動手,給他表演取樂,這不是羞辱是什么?老子才不去呢!”
“不去的話,等著它馬上來找我們?”紅衣哥哥瞥了弟弟一眼,“它比它看上去小氣多了,我們去,去殺了那個活人侍者,就當給它道個歉。”
“可是!”
“沒有可是,誰讓我們能力差它太多,之前卻沖撞了它,妄圖跟它搶領地呢?”紅衣哥哥完成了說服弟弟的工作,然后對灰心鬼道,“帶路吧。”
兩只紅衣厲鬼就這么被灰心鬼一路帶著,前往虞幸所在的廁所。
正好,趙一酒站在那里,一身黑衣十分顯眼,紅衣弟弟看到他就來氣:“就是那個人吧,哥哥,我們快點殺完了走,媽的,我之后一個月都不會再來這家倒霉酒吧了!”
它說著,帶著一身的血腥氣就向趙一酒沖去。
這行進方式如同飄浮,紅色長衫隨著風揚起,光聲勢就足夠駭人。
趙一酒迅速躲開,他卻沒有取出止殺,僅僅憑借敏捷騰挪躲閃,以最小的移動幅度做出最關鍵的閃避,一時間看起來險象環生。
灰心鬼溜到廁所大門邊,卻沒有趁機離開,而是把門關上了。
紅衣哥哥看到它的動作,問道:“你在干什么!?”
下一刻,一柄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線,卻不漏出來一絲半點的鋒利劍刃從它后方的虛空中刺來,帶著濃濃的蕭殺之氣,以血光縈繞的方式削掉了紅衣哥哥的一大片頭發。
如果不是它察覺到了這氣息,躲得快,被削掉的就是它的腦袋了。
它飛快地超前跑了幾步再回頭,只見哭喪面具紅衣鬼提著一把短劍,整個人與之前在大廳里顯得都不太一樣。
“你干什么?原來叫我們過來,不是殺活人的,而是來跟你戰斗的?”它憤怒地甩了甩袖子,“我們都承認你比我們強了,還執意于戰斗干什么,你還拿劍!”
“我心情不錯,就想打你們兩下過個手癮,而且,你們好歹也是紅衣,我拿劍,顯得更重視你們不是么?”虞幸手握止殺,雖然他只是暫借,但止殺的能力和觸感讓他很喜歡。
笑著說完,他五指并攏,將冰冷劍柄捂的有點熱量了。
好久沒有摸過這種利器了,果然,握住武器之后,虞幸才覺得自己的實力還沒有那么弱。
他手腕一轉,又一次朝紅衣哥哥揮劍,短劍劍刃上挑,一個橫切動作,姿勢利落到讓不遠處躲著紅衣弟弟攻擊的趙一酒都分出心神微微一愣。
好狠的劍,好狠的人。
這個家伙就像是練了很多年了一樣…但是可能嗎?
趙一酒由于分心,不小心被紅衣弟弟的氣息劃到了胸口,他干脆一把抓住紅衣弟弟的手,以手成爪,主動開始了攻擊。
同時,腦海里回想到虞幸剛才說的話。
虞幸說,他用劍的實力比趙一酒的強,所以,劍借給他,他會用最快的結束掉沒有攻擊趙一酒的那個紅衣,殺掉之后,立刻去殺掉攻擊趙一酒的那只鬼。
虞幸還說,紅衣鬼對趙一酒來說,對付太勉強,只能由他面對紅衣。
唯一的問題就是,趙一酒得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以黑影的實力,硬抗紅衣的攻擊,還得纏住紅衣,不能讓兩個紅衣互相支援。
雙胞胎的默契,可是很可怕的。
虞幸也看了一眼趙一酒的方向,手上速度更快了,一時間,劍影翻飛,這顯然不是什么純粹的“劍法”,但用在止殺這類短兵器上,意外的有壓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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