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0章 真是苦了你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位于無盡深淵頂點的三大魔神，正準備不惜代價地啟用本源神器，給予必定會打上門來的某人迎頭痛擊時，通過地下世界匆忙趕往法蘭的月神，已然成功把自己的親朋好友從王都地牢的房梁上摘了下來。

　　「居然真把我們放了…所以…所以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被月神從纏得死緊的蛛絲里救了出來后，神情有些恍惚的豐饒女神喃喃道：

　　「那個誰…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對付我們？」

　　確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威廉他恐怕根本就對精靈神沒有任何興趣…

　　看著懷里豐饒女神失魂落魄的模樣，月神紅潤的嘴唇輕輕張合了兩下，最后還是沒能說出什么來，只是神情復雜地微微點了點頭。「」

　　「所以…一切實際上都是我們…自找的？」

　　豐饒女神明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答案，一把攥緊了月神的袖子，似哭似笑地追問道：

　　「那…他根本就沒準備對付我們，我們還擔心他危害精靈族，所有人一起出動找上門去，結果被人家順手抓了個干凈…那我們…我們不就成了…」

　　成了小丑了么？

　　領會了豐饒女神話里的未竟之意后，不忍對自己來說既像姐姐又像母親的她繼續這么下去，月神只得昧著良心出言安慰道：「這件事其實也不完全怪你們的…畢竟蛛后是精靈的死敵，精靈王朝當初之所以墮落得那么快，跟她和一些深淵魔神的引誘分不開。

　　而我不僅繼承了蛛后的蜘蛛之淵，又意外成了深淵魔神，你們會警惕造成這一切的威廉很正常，說起來主要還是怪我…我…我改變種族成為魔神之后，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們，也就沒解釋過…

　　嗯…總之這一切只是個誤會，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

　　掙扎著扭動了一下脖子，看著地牢里同樣垂頭喪氣的其它精靈神，豐饒女神不由得心喪若死地道：

　　「確實是過去了…是屬于精靈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不！是屬于精靈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只是我和約書亞他們還沉溺于過去的榮光，不愿意接受精靈已經徹底沒落了的現實而已…」

　　看了眼默然不語的月神后，豐饒女神微垂著頭道：

　　「阿爾妲…我還能叫你一聲阿爾妲么？」

　　「當然可以！」

　　感覺豐饒女神話里的味道不太對，月神急忙道：

　　「豐饒大人！過去那么多年一直都是您在庇護我！不管什么時候，您當然都可以隨意的喊我的名字啊！」

　　「那好，阿爾妲，我求你一件事…」

　　豐饒女神哀莫大于心死地道：

　　「你不是說，蜘蛛之淵已經被你改造成了適宜精靈居住的模樣么？今后所有精靈退出奧法大陸，去蜘蛛之淵生存吧。

　　現在的精靈族太過孱弱，我們還得罪了那位新的奧法之主，這個位面已經沒有適合我們的位置了。

　　而我們這些舊時代的失敗者，也無顏再提什么帶領精靈族繼續前行，今后你就是唯一的精靈神，等把約書亞也找回來后，我們都做你的從神…」

　　「豐饒大人！」

　　聽到這里時，月神趕忙伸手抓住了豐饒女神的肩膀，急道：

　　「您這是說的什么話？您和約書亞大人永遠都是精靈族的領路人，眼下只是遇見了些挫折而已，我只不過是一個…」

　　「阿爾妲，你就不要拒絕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半倚在月神的手臂上，豐饒女神有氣無力地自嘲一笑。

　　「我和約書亞統領了精靈族這么多年，結果精靈族的日子卻過得每況愈下，從當初奧法大陸的唯一統治者，淪落到了今天二線種族的水平，人口數量甚至比當初精靈王朝剛覆滅的時候還要少一點。

　　這些年我們做得唯一還算值得稱道的事，也就是保住了精靈真神的數量，還能庇佑著精靈不被其它種族徹底趕盡殺絕，結果現在也被人直接一網打盡了，而且危機還是我們自找的…

　　阿爾妲，你聽我說，現在我已經徹底看清楚了，我和約書亞根本就沒有統領一個族群的才能，精靈族要是再被我們帶領下去，說不定哪天就完了，倒不如全部交到你手里，遷到地下世界和蜘蛛之淵更穩妥。」

　　「可是…」

　　「阿爾妲！」

　　豐饒女神緩緩閉眼，嘆聲道：

　　「這是我最后的請求，如果你還認我的話就別再拒絕了，好嗎？」「」

　　看著豐饒女神頹唐的神情，月神沉默了一會兒后，有些艱澀地點了點頭。

　　「好，這件事我答應您，在約書亞大人被找回來之前，精靈族先讓我來帶管…但撒出奧法大陸就不必了。

　　來的時候我問過威廉，他說你們襲擊他的事情他并不記恨，更不會對精靈之森的精靈出手，法蘭也依舊歡迎遵紀守法的精靈到來或者居住，只要一切照舊就好。」

　　他不記恨？還愿意一切照舊？那個一看就極其小心眼兒的家伙，居然會這么大方？

　　豐饒女神聞言不由得訝異地睜開了眼睛，盯著月神英氣而不失俏美的臉蛋看了一會兒，隨即有些遲疑地道：

　　「阿爾妲…你…嗯…我還是這么問吧，你是不是和那個人…走得比較近？」

　　走得比較近？

　　月神聞言不由得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們當然走得比較近啊！況且這件事您不是都知道了嗎？現在為什么還要再問一次？

　　少頃，在看到了豐饒女神欲言又止的神情后，她不由得渾身一顫，瞬間明白了豐饒女神所謂「走得近」指的到底是什么。

　　「豐饒大人！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樣！」

　　沒想到會被誤會到那方面上去，面色微微漲紅的月神不由得略帶羞惱地道：

　　「威廉他之所以愿意和解，是因為您啊！

　　不管您的豐饒教團，還是約書亞大人的自然教會，培育出的神官和德魯伊都有催熟種子和改造植物的能力，能夠大批量提供人類需要的糧食、藥物和建材！所以他認為，精靈的存在無論對法蘭還是對人類都是件好事！」

　　原來如此…

　　見月神的神情不似作偽，豐饒女士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收起了那種「居然害得你要以身飼魔」的愧疚表情，隨即執著月神的手，溫情脈脈地道：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想精靈們去昏暗的地下世界…阿爾妲，真是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你…你這是…唔…」

　　說到這里時，不知道為什么，豐饒女士突然猛地一卡殼。她那剛剛還滿含欣悅之意的眼睛，猛然瞪成了銅鈴般大小，繼而一邊死死地盯著月神圓鼓鼓的小啤酒肚，一邊期期艾艾地開口詢問道：

　　「所以，剛剛你說不是我想得那樣…意思其實是我想的還不夠…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