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這不對頭啊陛下!
秦瓊旁邊的傳令兵立馬大聲呵斥;
“得令!”
傳令兵頭領接了命令立刻轉身,揮動一下紅色帥旗;
“傳令下去,三軍布陣!”
“得令!”
令旗手接了上司的命令之后立刻揮動手里的三尺令旗,下頭諾大的校場一萬三千人立馬行動起來,場面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號角聲起此彼伏,北衙禁軍的將領們各自指揮手下快速變化著,將令已經下達,必須按照軍令各兵種快速到位,還需分成左中右三軍,前中后三軍!
校場上的一萬三千人,人頭涌動,除了兒郎們的腳步聲就是各將領之間的呼喊聲了…
“快快快,將令已下,兒郎們變化陣法。”
“是將軍。”
校場上一個傳令兵手拿令旗,騎馬奔馳一路狂喊;
“布陣,布陣,布陣…”
“刷刷刷!”
一個身材魁梧的禁軍副將快速的下達著命令;
“來人,騎兵分成前中后,前軍三千鐵騎,左右各一千甲等,中間一千乙等戰馬,快快快!”
“得令!”
傳令兵打馬狂奔;
“將軍令!兩千甲等前軍左右,一千乙等前中軍!”
“傳令下去,五百盾牌手騎兵后排準備,快!”
“得令!將軍令!盾牌手五百全部上前,將軍令,盾牌手全部上前!”
“傳令下去,步軍兩三,圍著中軍大帳。”
“得令!步軍兩千圍帳!步軍兩千圍帳…”
“傳令!督軍五百,中軍前排列!”
“得令,督軍帳前!督軍帳前!”
“傳令!甲等騎兵一千,中軍帳前護衛!”
“得令!甲等一千帳前護衛!”
“傳令!后軍三千列陣,乙等騎兵兩千,兩邊護衛!”
“得令,后步軍三千列陣,乙等兩千兩邊護衛!”
兩千甲等戰馬組成的騎兵分成左右守護兩邊,中間一千騎兵也全部更換成了乙等最優戰馬,三千騎兵個個都是精神抖擻。
騎兵身后就是一排高盾,盾牌后兩千個弓箭手分成二十個百人隊,站的整整齊齊!
這三千騎兵,兩千弓箭手,五百盾牌手就是前軍。
中軍大帳有一個純紅色的馬車代替,兩千精銳步軍圍繞中軍大帳,分成左右各十五個百人隊,手持近戰鐵朔,左邊腰間掛著鋒利無匹的唐刀,右邊腰間一個箭壺,配十只紅色翎羽!步軍后背還背了一把鐵胎弓!
五百個精銳步軍,都在左胳膊上邦著醒目至極的血紅寬布帶,一臉殺氣騰騰的站在中軍左中右三邊!
這是中軍大帳前的督軍,只要軍隊出行,將令一出中軍大帳,就得嚴格執行下去,任何違抗軍令者都會被這五百督軍就地斬殺,絕不會手留情的!敢有后退一步者,這五百督軍就會把逃兵大卸八塊兒!
一千甲等戰馬組成的精銳騎兵,列在中軍大帳前,分成一排十個百騎隊,這是中軍!
另有兩千乙優等戰馬組成的騎兵,在后軍兩側護衛,后軍中間三千步軍嚴陣以待,站的整整齊齊!
李世民帶著一大群武將站在點將臺上,秦瓊的身后看的如癡如醉!
牛進達實在忍不住了,湊到李世民身邊小聲說道;
“陛下,臣覺得有些不對頭啊!”
看著氣勢如虹的北衙禁軍,全部都是嶄新的鎧甲,配合精鐵鍛造的兵器又進退有據,沒有一炷香的功夫就排兵布陣結束,一萬三千軍威風凜凜的站在校場之上,殺氣沖天而起,看的李世民高興無比,忽然就聽到牛進達的晦氣話,李世民還是頭一次發脾氣;
“怎么就不對頭了?朕覺得很是對頭!而且非常的對頭!你沒看到叔寶練兵的本事嗎?這一萬三千軍簡直就是無敵之師,其威猛之勢誰能抵擋?
你和知節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總算敬德在大理寺安生的呆著,少了一個咋咋呼呼的,你又來多嘴?今日朕可不想聽你們來啰嗦朕的兒郎們!”
正在伸著脖子看排兵布陣的程咬金快速扭頭嗆了牛進達一句;
“蠢貨!不會說話就閉緊嘴巴,弄得陛下連我也禁言了。”
許多大將軍都看白癡一樣的看著牛進達,這種軍陣,這種裝備,這等氣勢如虹,這等沖天而起的殺氣騰騰,皇帝陛下都笑的合不攏嘴了,這長安三傻還要啰嗦不對頭,真是蠢材至極了,難怪叫三傻呢,還真是沒有冤枉了這等上好的名頭!
牛進達也是著急的不行,偏偏被皇帝禁言不準說話,牛進達也是憋屈的很了,陪著笑容多說了一句;
“臣有罪,臣不會說話,沒有說清楚來去,請皇帝陛下降罪!”
李世民當然不會對強悍至極的三個超級打手發真火的;
“不罪,愛卿可趕緊看看下頭的兒郎們吧!”
“是陛下,多謝陛下寬宥,陛下?臣想辯解兩句,請陛下準許,哦對了,臣不再說不好聽的就是。”
還在看的津津有味的李世民頭也不回的回應一句;
“快說,說完了別耽誤朕看下頭的軍陣,朕猜測叔寶絕不會只安排操練排兵布陣的事兒,鐵定還有驚喜的!”
“哦好好,啟稟陛下,臣方才說的不對頭乃是臣發現一個重要的事情,叔寶這一萬三千軍,竟然個個都配的有弓箭,所以臣才覺得奇怪而發言。
并沒有別的什么意思,臣就是想要辯解這個,免得陛下您說臣蠢材,點兵之日多出晦氣之話,啟稟陛下,臣說完了。”
“嗯?竟有此事?”
正在觀看一萬多軍變換陣法的李世民聽了牛進達的解釋,也很是差異了一下,趕緊伸著脖子仔細查看下頭校場上的兒郎,還怕看不清楚,又趕緊從懷里拿出來李鈺獻出的寶貝望遠鏡!
其實點將臺距離下頭的校場也不遠,就一里多地上下,李世民這純粹就是為了顯擺!絕對的炫耀!
其他大將軍聽了牛進達的話這才跟著醒悟了過來,想要前幾步查看吧,又不能越過皇帝陛下的身子,只能踮著腳伸著脖子往下看了!
殺將秦瓊今日全身批卦,左手緊握腰間的寶劍,右手按在身前的案幾上,不停的吩咐傳令兵調整下頭的兵種配置和監督指揮陣法變換,根本就顧不上后頭的君臣等人!
看清楚一切之后的李世民右手撫摸著額頭喃喃自語;
“沒看錯,這北衙禁軍確實都是人人配發的最新上等弓箭,怎么回事?沒人跟朕提起過這些呀?”
一群大將軍們雖然沒有望遠鏡但是個個都是耳目靈敏之輩,都是打了一輩子仗的厲害人物,仔細觀察之后發現牛進達沒有說錯,都來跟著起哄!
“陛下,確實人人都有弓箭的,這算怎么回事兒?”
“是啊陛下,這…臣的軍中才給了三千弓箭手的配置,陛下您看,北衙禁軍居然滿員配置上等弓箭,這算什么事兒啊這是?”
“可不是嘛,又不是就你的軍營里給三千,誰家的兒郎都是這種配置,你當某家不冤?”
“陛下,叔寶這里也太偏心了吧?”
“是啊陛下,臣覺得也太冤枉太委屈了,陛下您看這…”
“啟稟陛下,臣覺得應當給大家再增加一些弓箭手的,就算不跟南北衙禁軍比,至少也給增添一些才好的,請陛下慎重考量!”
“陛下,臣提議,應當給每一衛至少再增加三千弓箭手吧?”
“是啊陛下,我覺得應當再配五千弓箭手才合適的!”
李世民也是左右為難,不同意吧,都沒有私心,裝備上去了打仗也能輕松一些,說心里話李世民恨不得把天下的兵馬人人都配發這種殺人利器,恨不得給每個兒郎配三十支翎羽長箭!
可是你要是點頭同意一下,那可就尷尬了,不要錢的嗎?那得多少銀錢絹帛往里頭扔?都不敢計算的,只這一個事兒,李世民敢松口一句,立馬就要幾百萬貫幾百萬貫的往外拿,
去哪弄錢?剛到手的那些還有許多事情要辦呢,可不能每次弄來的銀錢立馬就往軍營里花!
“這個…諸位愛卿莫要著急,莫要著急,杜仆射,你快來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都是三千弓箭手的配置,為何北衙禁軍這里如此特別?弄得老兄弟們個個不開心,這算怎么個說法?”
“臣在,陛下寬心,不必憂慮。”
杜如晦不緊不慢的從人群里站了出來;
“諸位老兄弟們也莫要多疑,這南北衙禁軍的配置,乃是我與兩位李侍郎商量數次之后才決定下來的,也有知會過三省,也和其他幾位仆射提過幾次。
大家想的都是一樣,南北衙禁軍乃是守衛皇帝陛下的最后一道防線,所以這些裝備上,不敢摳門兒,盡量的以提高戰力為主。
其他的兵馬,所有十六衛的兒郎們都是三千弓箭手的配置,除了庫房備用的數目,常規的兵器上,一把弓箭都不多的,所以老兄弟們也不用想著就叔寶占便宜,叔寶那一衛也是三千之數。”
李世民皺著眉毛看著杜如晦;
“愛卿哪里也湊湊,看看能不能給十六衛的軍營,再多發一些弓箭?”
杜如晦兩手一攤;
“啟稟陛下,沒得湊了,我兵部領到手的,需要用在兵器鎧甲更換上那兩千多萬貫銀錢絹帛,基本上就剩下幾千貫的備用金了,臣又不會屙金溺銀的本事,實在無能為力,若是想要再多配一些,只能找李大朗過來想辦法了。”
本來杜如晦想說的是,你想要再增加一些弓箭手可以,把你剛得手那些裴律師的孝敬拿出來,可是杜如晦想來想去沒敢說出來,皇帝那些銀錢捂住生怕別人去要,自己要是說出來恐怕不太合適的!
李世民當然不會真的叫李大朗過來的,什么事情都叫個孩子過來,還要這滿朝文武干啥?自己這皇帝都覺得臉沒有地方擱了!
簡單思考之后的李世民決定再大方一回;
“那杜仆射,不知你這弓箭的配置一套需要幾多銀錢絹帛?朕也考量考量看看能不能給十六衛的軍營里,再增加一些上好的弓箭。”
杜如晦想也不想直接開口答應;
“回陛下的話,最新的上等鐵胎硬弓一把就要損耗銀錢成本三十六貫,一支長箭需要一貫又七,二十支長箭便要三十四貫!再加上箭壺,弓掛,又需一貫。
所以整套的弓箭配置,每套需要銀錢絹帛七十一貫,陛下若是給十六衛軍營每一衛再裝備三千弓箭手的話,
一套七十有一,十套七百一十貫,百套七千一百貫,千套七萬一千貫,每衛增加三千套一共二十一萬三千貫。
十六衛就是十二個二十一萬,共計兩百五十五萬六千貫,臣說完了,請陛下定奪圣裁!”
李世民不停的砸巴著嘴,他就知道軍營里的事情隨便動一下就不是三萬五萬能解決的,看吧!啥也沒說呢就提了個再裝備三千弓箭手,一開口就是兩三百萬的驚天數目,好歹有李大朗冒出來不停的折騰,否則就這個數能把滿朝文武憋的頭都抬不起來,也能叫李世民徹夜難眠寢食難安!
皇帝是這樣想的,一群大將軍可不會這樣考慮,帶兵沖殺在前的將軍們考慮的就是如何打勝仗,如何提高自己的戰力,而這種射程超過以往標準,力道反而更猛的利器,肯定是所有將軍的夢想了,大家恨不得和南北衙的配置一樣,人手一套。
更何況皇帝陛下可是剛剛得手一千多萬的巨資,即便安排出去許多,可剩下的那些也足夠再給十六衛裝備更多的弓箭手配置了。
牛進達的阿耶就是主薄出身,牛進達也會算賬的。
“啟稟陛下,臣在心中算了一下,陛下您前天不是新得了一千多萬嗎,去掉準備收購草料的,和分出去給其他三省六部的,臣覺得陛下您那里剩下的銀錢絹帛,再給十六衛多添加六千弓箭手絕對沒有任何…”
牛進達正在說的過癮,還伸出兩只手比劃著計算,生怕算錯了哪里,冷不防身邊好幾個老兄弟都來扯自己的衣服,牛進達這才抬頭,一看皇帝陛下的臉整個都是黑的,牛進達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