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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戰

第六百三十六章;戰  “軍師放心吧,若是今天真的遇到了危險,屬下帶著兄弟們保護軍師逃出去就是。

  下次咱們離開新朝廷所有郡城遠遠的,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做個山大王也能逍遙快活一輩子,到時候屬下派人出去聯系其他躲藏著的兄弟,不出三年就能再次聚會到數萬人馬,怎么著都餓不死的。”

  主持身邊的一百多個光頭個個都是紋絲不動,穿著袈裟的主持還是雙手背后,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下身子,說話依然四平八穩,軍心在大佛寺被演繹的淋淋盡致;

  “你也不要多想,一會兒只放出去一半人馬,或者再少一些,先試試路,弄清楚了再去廝殺,今日四角雖然被圍了起來,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實在不行退回來,前頭佯攻,弄破圍墻,西北角殺出去,十里之外就是大山。”

  “軍師英明!”

  大佛寺的主持沉默了片刻這才苦笑著開口;

  “不過我能算出來,西北有利,別人也能,就怕對方陣營里也有能人,那就麻煩大了。”

  “軍師放心,也不要盡是想著他人的威風,生死危難之際,下頭兄弟們都知道輕重的。”

  “嗯,還好都是老兄弟,生手也不多,或許還有逃出的機會,對了,把金銀分下去給所有兄弟,不論生熟,人人都要分得。

  不要帶銅錢,跑的幾個是幾個,傳令下去,前年咱們去看好的黑風嶺挺不錯的,跑出去的兄弟都去黑風嶺聚會,還好我在那里留下了銀錢絹帛,不至于大家餓死的。”

  “唯!軍師放心,末將立刻傳令下去。”

  管平答應后剛要轉身離開,主持就跟著叫喊了一聲;

  “慢著。”

  “軍師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穿著袈裟的主持一臉嚴肅的交代著;

  “告訴所有兄弟,黑風嶺藏著的那些東西,打死都不能往外說,即便今日全部陷落也莫要聲張一點兒,那是兄弟們后半輩子的吃喝家當,還有各自家人的后路,死都不能松口的。”

  管平點了點頭;

  “知道了軍師,放心吧,都知道厲害之處,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就把各自的家人孩子賣出去的。”

  “嗯,還有一條你一定要記住,若是出師不利,立刻退回寺廟里來,要是真的天命所至,咱們就是投降也不算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當年十八路諸侯都降了李淵,也不缺咱們幾個小人物。

  至于地窖里的事情,也不算窮兇極惡,還好兄弟們忍不住的時候也多是去的青樓里解決。

  地窖里攏共也就那十幾個婦人,且咱們沒有少了她們的吃喝,都吃的白胖白胖,其中幾個婦人我也清楚,她們都不想走的,再說了下頭的兄弟也沒有捆綁她們的身子,更沒有去傷害任何一個百姓的性命,

  就憑借這些,便沒有取死之道,所以能跑就跑,真不能跑就放下兵器,朝廷肯定會發落咱們的,不會一直養著,因為朝廷里糧食一直緊缺,更不會全部斬殺,因為天下還有悠悠百姓之眾口,所以進退都要心里有數的。”

  聽到這些許多光頭都心里暖暖的,大師兄猙獰的面孔也放松了許多;

  “軍師就是軍師,幾年過去了,依然還是面面俱到,末將佩服。”

  “去吧,傳令下去,把事情全部給兄弟們說清楚,還好以往總是在夜里給那些生手們教過戰陣,大家也都沒有生疏了武功,算是一點小資本了,頭陣先叫那些人出去頂一下看看路數再說。”

  “是軍師,末將明白了,不會拿兄弟們的性命死磕到底的。”

  “去吧。”

  不說這邊大佛寺里忙碌不停,只說大門外的林樹功,平靜的站在樹林邊,撫摸著族長給自己分配的甲等西域良馬,顯得愛惜至極!

  “報。”

  “報大管事,族長已經到了三里地外。”

  “知道了。”

  林樹功剛答應了一聲就見大佛寺東南方向最大的那幾顆樹下快速跑來一個傳令兵,看的林大管事眉頭直跳!

  “報。”

  “報大管事,樹頂上的族人下來了好幾個,著急的很…”

  本來林樹功就心里有些嘀咕,再聽了這句戰報,刷的一下轉過了身子;

  “慢慢說。”

  “是大管事。”

  跑的氣喘吁吁的李氏族人大口喘了幾下這才重新開口;

  “啟稟大管事,幾個院子里的光頭都在披戴甲胄,還會結陣,看著熟練無比的樣子,三刻里頭陣法變換了三次,毫不慌亂,而且他們都拿的是鐵朔,沒有一把鐵槍,還有弓箭手不少,請大管事速速定奪。”

  林樹功聽了這些立刻眉頭緊皺,旁邊的副手立馬湊了上來著急的建議著;

  “大管事,不能再叫族長前進了!請大管事快快下令!”

  林樹功沒工夫點頭直接大聲叫喊道;

  “傳令兵何在?”

  隨著林大管事的暴喝,身邊站著的十幾個紅翎信使立馬往前站了一步整齊的答應一聲;

  “人在!”

  “傳令!速速截住族長的隊伍,請族長停止行動,莫要再前進一步。”

  “得令。”

  “慢著。”

  “大管事請下令!”

  “你多帶一隊人過去,告訴林俊快速叫族長身后壓陣的人馬跟上族長,結陣保護,不可大意,順便說清楚這里的人馬都是老卒,甲胄在身,還有鐵朔弓箭!”

  接了命令的兩個紅翎信使立刻轉身上馬疾馳而去,林樹功一刻也不停止,再次吩咐;

  “族長的中軍大營不能調動一個,再放出去三隊信使,稟報距離最近的三處大管事,各自抽調百人過來。”

  林樹功看著兩批傳令兵打馬離開,沉默了片刻又再吩咐;

  “傳令下去,把西北方向到正西方的族人調回前門這里。”

  “傳令下去,今日之戰有族長在三里地外,人人都得出盡全力!”

  得了命令的幾個紅翎信使快速順著族人的隊伍前各自奔跑了出去,這邊林樹功的副手擦拭了一把冷汗;

  “兄長,雖然我也擔心族長,可是咱們也有五百軍,且族長哪里還有兩百族人,即便這大佛寺里頭有千人也可一戰,況且以我李氏二房之戰力,還說不定誰輸誰贏的,兄長您還要其他三處來支援嗎?”

  冷著臉的林樹功一臉平靜的開口;

  “族長若是在長安城里享受,我自然不會如此緊張的,便是五百軍也能放手一搏,滅殺了他們無非就是代價的問題,倒是不至于害怕擔心。

  可是族長就在三里地外,我不敢冒險一步,何況大家長一直交代,族長的智慧和所作所為,已經攪動了五姓七望的風云變幻,目前看起來似乎風平浪靜,實則是危機四伏,天知道這七個寺廟的事情,會不會是有心人的布局?”

  林樹功說完平靜的看了副手一眼,后者倒抽一口涼氣;

  “兄長!難道族長去慈恩寺里散心竟然是無意中踏進了朝廷布下的局中?

  可是…秦大將軍府上可是沒有一個外人的,除了秦姓的族人,就是咱們李家的人馬了,哪個也不會勾引族長去何處何地的。

  況且族長向來行蹤不定,也不喜歡被人約束,皇后殿下和秦程兩家的夫人都把族長看成是心頭肉,總是護的嚴嚴實實,因此也沒人去束縛過族長的行動往來。

  再說了!族長向來都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沒有哪個對族長提議過怎么游玩,或者該去哪里,所以屬下覺得,這次應該是族長自己碰巧去了慈恩寺也說不定的,兄長您說呢?”

  林樹功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想的太簡單了!族長的身邊是沒有人胡亂說話,可是最近幾天慈恩寺廟門口,總是百姓甚多,日日廟會,這很不正常,若是慈恩寺附近沒有廟會,族長怎么可能去湊熱鬧?”

  林樹功習慣的看了看身邊的族人,再次開口;

  “皇家那一房,近百年來都是智計多端,也充滿了變數,天知道當今的皇帝心里在想些什么?不過只看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就知道那是個智慧無窮的人物,不可小看了去,咱們二房的老祖宗傳下來的千年鐵律你忘記了嗎?還有咱們林家姓的歷代老家法?”

  “回兄長的話,屬下不敢忘記,咱們二房的鐵律,不得小看任何一人的能耐,咱們林家的家法里寫的清楚明白,永遠不能把二房置于未知,更不能寄存于僥幸。”

  “算你還不糊涂,尋常人家咱們都不能小看了一點,何況那些沉淀近千年的五姓七望門戶?”

  “兄長您說的是,清河崔氏正在角逐大族長的那兩派勢力吧?哦對了還有太原王氏那三房,好像一直對族長弄壞他們濁酒的買賣耿耿于懷!

  他們這幾家確實是五姓七望里的大家族門戶,咱們族里的哪個都知道他們對族長仇恨甚深,都防備著呢,不過屬下覺得,構不成什么威脅,不過就是一盤散沙罷啦,敢做出什么不對頭的事情,我二房就敢把他們滅族!”

  看著手下兄弟說的豪邁無比,林樹功也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隨既又搖了搖頭。

  看著大管事搖頭,林副手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了一句;

  “兄長?屬下說的不都是和族長有過節的那些嗎?沒說錯呀!”

  “你沒有說錯,不過卻漏了一家更厲害的門戶。”

  林副手詫異的不行,自言自語的說著;

  “漏了一家?沒漏啊!”

  “那我問你,皇家呢?”

  “啊?兄長您說這個啊?那不是皇家嗎?再說又和族長沒有仇恨的。”

  林樹功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

  “蠢材!”

  “皇家難道不是隴西李氏出身?難道不是五姓七望的門戶?”

  “這個…兄長說的是,屬下盡然忽略了這個問題,可是屬下以為,族長對朝廷忠心耿耿,又總是籌謀劃策為朝廷解決燃眉之急,按照常理來說,咱們和皇家非但不是仇人,反而應該是君臣和睦相處,彼此依賴共存的呀!兄長您怎么把皇家也給劃了進去…”

  林樹功瞪著眼睛看著大佛寺的正前門里頭,這邊隨口應付著;

  “你也說了按照常理推算,問題是不能以常里揣測五姓七望的任何一家,更何況現在得了天下,坐穩江山的皇家那一房,若以常理推之,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咱們隴西李氏二房戰力彪悍,天下第一,在歷朝歷代都是皇家最忌憚的一支門戶家族,什么也不說,只這一點就有取死之道的。

  還不說咱們人馬齊整,另外銀錢絹帛也充足,再加上這代族長的大智慧,更是再危險了十分,叔父數次建議,想求族長把藍田的族人遷移回隴西老窩,卻不知道族長是如何想的,一直沒有松口應允,叔父日夜都在擔心許多事情,和其他大家長們聚會過多次了?

  唉…別說叔父和那些大家長們了,連我都覺得呆在長安城附近,不太安生,要想踏踏實實的過日子,隴西老窩那邊才是上上之選。”

  “不錯!兄長說的屬下也贊成,許多族人也都是贊成的,畢竟咱們不是中原人,也不是關中人,隴西才是咱們應該呆的地方。

  咱們得老祖宗在隴西經營了近千年之久,最是穩妥不過的,又能和大房二房互為掎角之勢,我隴西上三房緊緊抱在一起,不管他什么朝廷,誰坐江山都得禮讓咱們五分的!”

  “是啊是啊!今天的陣勢,誰也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哪個有心人擺下的圈套,不過攻勢已成,且族長就在不遠處,可不能大意的,千萬不能學那三國故事里的關云長,大意失荊州!”

  “是兄長。”

  林樹功來回走動了好幾次,看到大佛寺前門里有很多人影晃動,嘴里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那些禿驢三刻的功夫就換了三次陣法,里頭必定不是一般人的!

  而且甲胄弓箭鐵朔一樣不少,定是幾年前十八路諸侯其中之一的手下兵馬躲避在此,咱們事先不知深淺,還沒有甲胄在身,又帶來的人馬不多,恐怕一個不好就要吃虧的。”

  “那兄長您撤掉西北方的族人…”

  “窮寇不追!這是老祖宗們傳下來的教訓,撤掉一處地方,給他們留個活命的機會,也算是給咱們這邊留下個后路,同時也打消一些他們死戰的決心,

  咱們這邊有族長在身側,個個都不敢掉以輕心的,此消彼長之下,我才能心里踏實下去。

  還好族長從西南過來,留下西北方向的缺口給他們,即便他們跑出去,只要咱們守住往南的門戶,族長那里就能高枕無憂,再退一萬步說,即便個把人跑過去族長那里還有兩百軍,保護族長安危應該也綽綽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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