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大孝三年 “秋菊,快些伺候我更衣,別叫郎君久等,快點,”
“諾,娘子休要著急慌亂,夏竹姐姐已經去了,定是伺候的妥妥當當,娘子盡管放心就是。”
秋菊一邊答應著,一邊伺候王可馨,穿戴整齊。
李鈺由夏竹陪著,坐在主房的廳堂里,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見王可馨帶著秋菊,快步進來,行過了禮,坐于李鈺下首相陪。
旁邊的一個三等侍女,端來李鈺愛喝的白開水,加了一些橘子皮。
王可馨,殷勤的叮囑侍女,茶水不要熱,小心湯傷了郎君…,
“不知郎君今日到來,奴家也沒個準備,失禮了許多,還請郎君見諒,”
“無妨,本郎君也是不告而至,豈能怪到娘子頭上。”
“郎君可有要事?”
“哦,土胚燒制成功,確實比此前結實堅固,便想來分享與娘子。
另外,本郎君又想到了新的方法,可代替黏土…”
兩人就如何改善莊戶百姓的生存條件,簡單交流了一番,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知為何,李鈺就想到了,古代人守孝期間,不能成親的規矩傳統。
就李鈺所知,古代母死一年,父死三年,期間好像是不能成親的,不過說的不叫成品,那是取妻子正妻,這納妾的事不知道還有沒有講究,李鈺也是不知…
面對兩女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熱情,李鈺怎能不知兩女的期盼?
倒也想給她們一個定心丸,好讓這后院內宅,穩固安定下來,自己才能安心處理其他事情。
可今日,忽然就想起來這茬,總被大家忽略的事來,既然躲避也不是長久之計,還不如就徹底說開了好。
王可馨有點納悶,這剛才,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說話了?
“郎君可有心事?”
李鈺幽幽嘆氣;
“只不知何時才能長大成人呢?”
眾女早已習慣,這家主的半文言文,半白話的方式,如今也能聽得明白,知道意思了。
夏竹以為家主說的是,何時才能納妾,便接了話茬子:
“回郎君,再過幾個月便可束發,束了發,郎君便可納兩位娘子為妾室了。”
李鈺覺得早晚都要面對,不如徹底說開,也不用遮遮掩掩的,總不能一直糊弄兩年半吧。
相好的李鈺直接說道:
“束發的事,本郎君已經知曉,只需到了十五便可。
只是阿耶故去,只有幾個月時光,這大孝三年還未過去,納妾的事兒,也不知能否行的通?”
王可馨聽到家主,提起了守孝三年的事兒,就也想到了這上頭,
可不是嘛,一直盼望著被收房納妾,卻忽略了重點,老爵爺大孝三年不可成親的事兒,這如何是好?
再等兩年,雖然焦心,卻也無妨,只是自己,比郎君大上許多,倘若這小郎君,兩年后嫌棄起來…
王可馨和司徒云砂,日日盼望被正式收房,一直躲避著年齡的問題,不肯去直接面對。
如今被這老爵爺守孝的事兒,再次勾了出來,難受的眉頭緊皺。
旁邊的桃紅,也是跟著著急,卻又無可奈何,自己本就是個老實的,也想不出什么錦囊妙計,只能跟著嘆息。
夏竹跟了王娘子多年,一直被當做姐妹對待,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家娘子難受。
忍不住小聲回道:
“啟稟郎君,咱們大唐以孝治國,這為阿郎守孝,自然是緊要的大事兒,只是…”
“只是什么?夏竹,你向來聰明伶俐,有話不妨直說當面,若有萬全之法,某家依你就是。”
夏竹看了看王可馨,受了自家娘子的眼神暗示后,就壯了膽子,直接說道:
“好叫郎君知曉,歷代的規矩,自然是無人敢破,只是,那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家娘子面皮薄,
今日奴婢斗膽,索性就說開了去,若是有些不當之處,還請郎君與娘子,不要怪罪奴婢才是!”
李鈺知道這夏竹,也有顧慮之處,你叫一個侍女,去針對表家主的事情發表意見,確實不好掌控進退。
李鈺大方的安慰:
“夏竹,你不必憂慮,便是說的不太合適,本郎君也恕你無罪。”
王可馨,滿腹經綸,又智慧超人,當然明白,這種事兒最好還是借別人的口說出來,效果更佳。
只是此事,關乎自己命運,又忍不住出聲支援:
“夏竹,郎君既是恕你無罪,你且仔細道來,有何見解,說與郎君便是。”
“諾!”
“多謝郎君體諒之處,奴婢就斗膽逾越了,”
看著郎君與娘子同時點頭,夏竹也膽大了起來:
“還請郎君明察,我家娘子這年歲上…大了郎君一些,
是以每每寢食難安,唯恐郎君他日,嫌棄上這些。”
王可馨聽夏竹說到重點,也是直盯著李鈺,等待他的觀點和態度。
李鈺知道,不說個肯定話也不好收場,便大方的說道;
“此一點,娘子不必擔憂,某家既已答應,自會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今日就把話說在這里,你與司徒娘子二人,某不會拋棄,此后無需再提。”
王可馨,夏竹,秋菊主仆三人,得到李鈺斬釘截鐵的承諾,齊齊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古人信守諾言,當面許可此事,那就不會輕易反悔,如今得到承諾,都踏實了很多。
上次家宴,幾乎不曾提過半句,這納妾之事,今日一槌定音,總算是有了個交代。
如此這般,就等兩年半也可安心了,明日里,早早去告訴司徒妹妹,也好叫她寬心。
夏竹見定下自家娘子的大事兒,也很欣慰,只是想到還要兩年多時光,恐怕多生變故,又壯著膽子說道:
“啟稟郎君,那規矩說的是不能成親,可咱們只是納妾,三書六聘都下不全,又不是正妻入門,
以奴婢看,雖在大孝三年,卻也并不違背祖宗規矩。
待郎君束發成童,也不聲張,只在這內宅里,通知下去,名份上有了既可,至于那周公之禮,可在郎君三年期滿再行,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倘若有不當之處,請郎君責罰,奴婢甘愿領受。”
李鈺也在思考這些問題,照他前世的思維,哪有這么多條條框框。
只是來了大唐,你也只能按照這里的風俗習慣辦事,免得旁人多說閑話。
“夏竹此言,也算勉強,待成童之后,多加打聽,此法若是無損聲譽,就依此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