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金吾衛配置馬匹其他十幾衛怎么處置?
李世民聽著錢得海說的一驚一乍的,也沒當回事,只惦記著方才那話,換個萬把多匹大馬回來玩玩,可苦于不好張口詢問,只得有一句沒一句的順著錢得海了;
“嗯,能吃就是福氣,那些大將軍們沒有哪個是看不透的,李縣伯那兩個小廝朕也見過,天生就是猛將的材料,跟著做個小廝確實有些虧了。”
“啊?陛下也這樣說的?難怪奴婢覺得怪怪的,那些大將軍們,看見那倆憨貨,比看見縣伯都親熱,原來還真是能當將軍的呀。
不過沒用的,大將軍們給他倆吃的再好也沒用,他倆就認準李縣伯一個,還是個缺心眼兒的,給他天天吃羊腿也弄不走…”
李世民抽空看了房杜二人一眼,打了個眼色過去,兩人立馬會意,房玄齡最先開口;
“這去草原上幾千里地,那李縣伯怎么就想著要去換馬匹了,老夫真是疑惑不解,錢總管可知道其內中情由乎?”
錢得海順口就回答起來;
“回房仆射的話,奴婢也不知道的,不過奴婢覺得,李縣伯這次的買賣,恐怕是個大虧本錢的。
可惜奴婢也當場勸解了,縣伯不當個事兒,還說草原上的人最好哄騙,只要給他們沒有的,然后換他們有的回來,就是大買賣。
還說要給他秦程兩位叔父的大營全弄成騎兵,奴婢這才知道,原來是孝心一片。
不論能不能換來馬匹,換來幾個,奴婢都不在乎了,就這孝順一道,聽著就讓人心里舒坦不是,房仆射您說呢?”
杜如晦聽錢得海說到,李鈺要給秦瓊和程咬金的手下兒郎,全部配上高頭大馬,忍不住低下頭,嘶啞咧嘴的抽冷氣。
這如今的十六衛,每一衛兒郎一萬人,有的一衛兒郎,只配有幾百騎兵,也有寬裕的一千騎兵,
當然也有幾衛是建制兩千的,還有最重要的個別兩衛,有三千騎兵,可那是駐防邊關,抵抗草原狼騎的呀。
這駐防長安城外的~金吾衛左右大營,一千匹戰馬就足夠多了,杜如晦還想著,把秦瓊和程咬金的兩衛大營里的戰馬,都再調撥走五百匹呢。
今日前去城外秦瓊的大營里就是商量的這個事兒,秦程兩人的大營里戰馬本來就只有一千,再弄走五百確實有些太過尷尬,
奈何大唐的朝廷,缺的就是這些東西,實在沒辦法啊,只能拆東墻補西墻了,他杜如晦也是無奈至極,為了將來的大事,也只能狠下心來。
不過杜如晦也不是不通人情事故的人,這派一個侍郎,就能解決的事兒,杜如晦還是親自去大營里跑了一趟,給足了秦程兩位大將軍的臉面。
秦大將軍對兵部的安排,從來不會多說二話,這次還是一口答應,叫杜如晦感激的不行,也對秦瓊忠于王命的態度,十分敬佩。
可那邊剛安排好,要調撥走五百戰馬離開,這邊那李大郎就要用鐵鍋,和茶葉沫子,去草原換來上等馬補充兩衛大將軍的手下兒郎,
你說你弄個十匹二十匹的意思,意思,顯示一下孝心也就行了,真要是給那兩衛的兒郎們,人人一匹的配了…
這…這…這簡直是胡鬧,不論什么時候也沒聽過,一衛的人馬,全部弄成騎兵的說法。
難道不要工兵,不要后備,不要盾兵,長槍兵,弓箭手了,胡鬧,簡直是胡鬧!
再說了,一衛大營人手一匹草原上,那種耐力及好的上等戰馬,其他十四衛的大將軍如何看待?
還不紅著眼睛來兵部吵架?埋怨兵部偏心秦程二人?
若真是那樣,將來兵部解釋,都是李鈺個人所為,不是兵部的配置,與兵部無關,能否叫各衛的大將軍們相信,還是個未知之數…
杜如晦心念如電的閃過這些,然后抬起頭,十分不高興的看向案幾后的皇帝陛下。
他作為兵部尚書,自然最清楚不過了,別說是給他們兩個的大營里,全部配上戰馬,就是超過半數以上,都是個天大的麻煩。
十幾衛大將軍不滿,來兵部發發牢騷,鬧幾下子,都是小事兒,怕的就是下頭的軍士,情緒波動,這可是兵家大忌呀,想來皇帝陛下和自己想的應該一樣吧。
杜如晦半輩子都是精打細算,步步穩重,步步為贏,什么事都是料敵先機,唯獨這次,他失算了,皇帝陛下還沒碰上自己的眼神,就趕緊看起了奏本…
房玄齡輕輕的給老伙計,遞過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安撫一下杜如晦的不高興情緒,再看著皇帝陛看向自己的目光,他知道該怎么說的,立馬跟著附和起來;
“那是,總管所言甚是有理,老夫也是極為贊同的,孝心是好的,只是不知李縣伯用茶葉沫子和鐵鍋,換大馬的買賣,何時啟動?”
錢得海仔細回憶著剛才在秦大將軍府里的情況,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奴婢倒是問清楚了,說是明天宴請了大將軍們的郎君之后就能行動,還說要問問那些郎君們,
哪家將軍在邊關呆過,打聽個行商的線路出來,還要打聽現在駐防的將軍是哪些,看那樣子還真不是嘴上說說,恐怕是要行動了。”
杜如晦冷不熱的嗆了一句;
“這些有什么好打聽的,一問便知,誰家的阿耶在何處駐守過,有沒有成熟的行軍…哦行商路線,
明天李縣伯還不是一問就知道了,錢總管就沒問問,以后的事兒?何時動身,幾時來去?”
“回仆射的話,這個奴婢沒問,倒是慶芝問了的,他擔心縣伯親自出馬,皇后殿下擔心,所以問的清楚仔細,結果縣伯被問的不耐煩了,很有些不高興。
直接說道,這有何難,我也不用親自出馬,大牛阿貴兩人就能辦個利索,此事旁人去了還不如大牛阿貴。
又說府里的白酒也拉完了,車馬都是現成的,叫阿貴大牛裝上幾十車就能走人,還說三個月就能回來…”
君臣三人互相看了看,不易察覺的交換了眼神,輕輕點了下頭,唯獨杜如晦先點頭后搖頭,不知他到底想的什么,房玄齡直接說道;
“啟稟陛下,明日李縣伯邀請他那些兄弟們赴宴的事兒,臣以為,應當通知各家大將軍,需派一兩個大人跟著。
若不然孩子們口齒不清,也難說個利索出來,此子既然有如此孝心,也算是心性不錯,我大唐以孝道治國,應當鼓勵,臣等這便告退了。”
李世民對房玄齡聞其歌而知其意,那是非常的滿意,大手一揮;
“嗯,房愛卿說的有理,既然是心存孝順之意,理當支持,兩位愛卿要是無有其他要事,不妨也出上幾分力氣,成全他那一片孝心。
便去通傳那十六衛的大將軍們一聲,明日派些人馬,一來保護各家的郎君周全,再者,還能把商路的事兒說個清楚明白。
也好免去那李縣伯冤枉許多彎路,還能節省一些時間來回,如此算是成全李縣伯,對他叔父們的孝敬之心了,豈不是一樁美談?”
“遵旨。”
錢得海聽得在旁邊直點頭,他也覺得,確實應該鼓勵那些,至誠至孝的,房杜兩位仆射,得了皇命,便與皇帝做禮告別,一同出了上書房。
李世民這會兒的心情,比起方才鬧心那會兒好了許多,這次正兒八經的看著手里的奏本,隨口又問了起來;
“得海,最近幾天長安城里,還有什么新鮮事嗎?”
錢得海出去兜風一圈,看著比平時還要熱鬧的長安城,心里美滋滋的,他可是有個逛街的癮頭。
每個月都要出去幾次的,還喜歡看熱鬧,每次休沐,他都要出去狠狠地逛上半日,聽見皇帝陛下問這最近有什么新鮮事,錢得海立馬來了精神;
“回陛下的話,可有好多呢,最近天下的世家門閥,高門大戶來了長安城好多好多。
長安城附近的雜耍班子,都跟著活躍了起來,買賣好著納,許多大酒樓都是人滿為患,咱們的稅又要多出來許多了陛下。
好些個酒樓要是去的晚了,就沒地方坐了,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世家門戶,湊一塊兒商量,咱們戶部那烈酒的事兒。
哦,對了陛下,那范陽盧氏的大房和二房,由兩位族長,與幾位重要的族老帶著,已經進了長安城里,這下有得可熱鬧看了,都等著盧繼善府里的洋相呢。”
李世民點點頭,微笑著說道;
“盧繼善這次可是夠嗆,還好有朕救了他一次,要是沒有朕,就憑著他這幾年養出來那個逆子,老司徒回來,至少得打斷他一條腿去。”
錢得海仔細的提醒著;
“啟稟陛下,那不是咱們的司徒,那是前朝的…”
“朕知道,管他是哪里的司徒,人家那正直的脾氣,和厚道勁兒都在那兒擺著呢,從前朝到今天,你見過誰說盧司徒一句不好的話來?”
“這倒也是,您這一說奴婢想想可不就是那樣嗎,那盧氏二房的族長,還真是一輩子厲害的緊,
處事公道,為人剛正不阿,也沒有誰去說他不好,不過陛下您說您救了盧郎中,這話…奴婢怎么聽不懂呢?”
李世民批閱完手里的奏本,放在另一邊,又從新拿過了一本,嘴里輕松的應付著;
“這還不簡單,盧繼善的阿耶,性格火爆,嫉惡如仇,一輩子把家法規矩看的,那是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很多。
他們范陽盧氏,雖說是人才不多,可也確實很少出來逆子的,那盧司徒離開長安,回范陽盧氏老家養病,只不過就五年的光景。
盧繼善就把一個嫡親大子,給養成了個欺壓百姓的惡霸,那老司徒最忌諱的就是這些,偏偏盧繼善那蠢材嫡親大子,做的可是不止四五件。
他那阿耶苦心經營的盧氏名聲,被他毀壞到這等地步,盧司徒回來長安,豈能與他善罷甘休,打斷他一條腿都是輕的了。
可是朕又新升了他做戶部的郎中,正在緊要的位置上,他阿耶就是心中有氣也莫得辦法,又不好將他腿真的打斷,否則,如何在戶部里頭當值辦差,所以,朕才說救了他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