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章 毀滅還是解脫
為付出上千年歲月年華的涂山，黑狐娘娘的再一次選擇，依舊如同當初一般無二。
即便，她現在的心中，不知有多么痛恨這個地方，痛恨整個狐族。
但卻，依舊還是選擇了初心不忘，哪怕這其中，掩埋了不知多少欺騙、利用，可終究還是敵不過一個家字！
可能，對她而言，當初在涂山當王的千年歲月里，絕大多數的時光都是滿足的，都是快樂的。
又或許，她寧愿自己不知道這一切，想要一輩子活在那個充滿欺騙的泡沫里，不愿醒來。
可現實，往往殘酷無比，給人難以預料的重錘一擊，將人的真心，敲碎得體無完膚，愈合不了。
哪怕是心智深謀的黑狐娘娘，亦是無法承受那種痛苦，故而在其說完還是會選擇保護涂山之后，她又立馬反駁了自己的言論道。
“不，這個涂山，不值得我那么做！”
說著，與葉晨一起躺在草地上的黑狐娘娘，頓時全身妖力狂涌，蔚藍的白云天空，也是驟然烏云密布了起來，風雨欲來而山搖不止。
看著想要動手的黑狐娘娘，葉晨沒有出手阻止，也沒有理由阻止。
這個涂山，的的確確，負了她，葉晨也很能明白，這個看似兇神惡煞，可內心卻柔弱敏感的女人，現在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那等彌天大謊，若是擱在他葉晨，又或者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恐怕都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毀滅涂山吧。
很快的，黑狐娘娘滿身黑氣妖力澎湃的身軀，就已經升入高空涂山之上，旋即一頭頭以妖力凝化的龐大虛狀黑狐，更是個個眼冒紅光的，出現在其玉背之后，瑤天之上，氣息兇戾的咆哮涂山生靈。
身具妖皇級別的頂尖修為實力，此刻的黑狐娘娘臀部星光黑色九尾皆出，于空搖曳之間，那無法阻擋的滔天氣焰，更是形成一圈又一圈的磅礴圓形氣浪，不斷震懾著整個涂山內外。
而感受到如此恐怖的黑暗氣機危難，涂山國度城池之內，一道道妖力翻涌，修為不俗的狐妖守衛，以及一眾面容蒼老，但神色威嚴肅穆的涂山長老狐妖，亦是接連沖天而起，直面對上了不可一世的黑狐娘娘。
適時，之前打過罩面的狐妖老嫗，頓時飛到了黑狐娘娘的面前，布滿皺紋的臉龐，微微顯露出愧疚，但卻又無比肅然的說道。
“黑狐娘娘，柒柒前輩，老婦在此嘮叨一句。涂山是我們狐族的家園，也是您以前守護了千年之久的家鄉，它并沒有做錯什么，整個狐族亦是沒有一丁點對住你的地方。錯的，只是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掌權者而已。”
“你想發泄怒火，殺人，都可以，這是我們長老會對不住你的補償，我們這群老不死的，你皆可隨意殺之！但只請，不要殃及涂山，不要傷害狐族同胞啊。”
狐妖老嫗說完，一眾狐妖長老們，頓時面色平淡不已的，都一一飛到了狐妖老嫗的身旁。
她們個個神色如常，渾身沒有半點妖力激蕩，仿佛，早已商量好般，用自己的生命平息掉黑狐娘娘的怒火，以此保全整個涂山狐族。
如今紅紅狐王重傷未愈，二小姐雅雅也是失蹤無影，涂山已經指望不上誰了。
至于葉晨，她們這群狐妖長老們，亦都了解到，是他帶著黑狐娘娘來涂山的，所以，也對他毫無期盼。
三小姐涂山容容，也已然成為了這群狐妖長老們，對未來狐族希望的重點保護對象。
同樣身具九尾狐妖王脈的容容，她們不想、也不敢通知聯系到她，讓年紀尚幼的容容，來面對黑狐娘娘。
死，并不可怕，但若死得其所，狐妖老嫗們亦是覺得，很值！
眼瞅著狐妖老嫗話罷之后，黑狐娘娘依舊殺意沖天的模樣，狐妖長老人群之中，頓時亦有一位滿頭青絲皆白的狐妖老婦，于空走了出來。
旋即，她亦看著黑狐娘娘，從容笑聲言道：“以我之軀，護族安佑！黑狐，你，動手吧。”
此言一出，站在她身后的一眾狐妖長老們，頓時紛紛肅然高呼起來。
聲聲震耳，爍爍之言，一時之間，殺意騰飛的黑狐娘娘，美眸之中不由得露出回憶之色，旋即嘴角微動間，亦是跟著那高呼不已的狐妖長老們，喃喃吐出一句：
很快的，黑狐娘娘的腦海之中，便回想起了自己幼年的時候，被長老選中秘密苦修之時。
第一天被教導的話，就是這句，而千年之久的昔日歲月，她亦一直秉承著這句話，竭盡一切的守護著整個涂山狐族，哪怕是沾染圈外生物，也在所不惜。
黑狐娘娘嘴里不斷喃呢的念叨著這句話，旋即沒一會兒功夫過去，那漫天凝聚的黑色狐影，頓如泡沫一般瞬間破滅。
同時，其體表洶涌而出的磅礴妖力，也隨著天空四散的烏云，開始逐漸褪去。
很快，天地之間，便就恢復到了平靜的畫面，而黑狐娘娘的俏容之上，也是莫明間，露出了一抹轉瞬即逝的釋然目光。
緊接著，她亦轉頭看向了地面草地上的葉晨，如釋重負般的笑了笑后，整個人就化作一道流星從高空自由墜落而下。
見此場景，葉晨不由得也是笑了一笑，腳步微旋間，就已然急速飛至正在下墜的黑狐娘娘身旁，一把摟住了她的細腰，朝著地面草地之上緩緩下落而去。
兩人對視相望間，一聲細柔的‘謝謝’，頓如林間百靈之音，悠悠傳入葉晨耳中。
只是就在黑狐娘娘完全放棄了仇恨，選擇自我解脫釋然的時候，那白發大長老和狐妖老嫗以及其他狐妖長老們，卻也紛紛互相對視看了一眼。
緊接著很快的，一聲聲血肉嘶啦、骨脈分離的聲音，就自高空之上不斷響起。
待到葉晨和黑狐娘娘反應過來的時候，涂山上空的一眾長老身影，亦如紛落的雨點般，不斷快速墜落到了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