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逝去的善良
顧勇勝約張凡見面的地點很偏僻，需要開車去。
在一個廢棄的停車場，張凡久違地見到了他這個高中同學，以及他打心底厭惡的人。
說“久違”其實也沒有多久，只是他身后那紅色嶄新的法拉利458與布滿裂縫的水泥地面構成了一幅對比鮮明的畫面。
不管是昂貴的跑車，還是顧勇勝一身名牌的精英人士打扮，都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也和張凡記憶中的他截然不同，讓他感受到了陌生。
顧勇勝看著張凡從他的紅色大眾高爾夫上走下來，臉上并沒有絲毫地鄙視，主動走上前去迎接，微笑著說道：“謝謝。”
他這里是指張凡給他的錄音文件。
其實顧勇勝這話也是言不由衷，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張凡為什么會這么做。
除了煽風點火，大概還準備隔岸觀火。
張凡臉上也有了笑容，輕微搖了一下頭。
“沒什么好謝的，比起袁林，我還是更喜歡你，畢竟我們曾經是同學。”
顧勇勝仔細在心中回味了一遍張凡這話的意思，抬起手拍了拍他這位高中同學的肩膀，嘆了一口氣。
“是啊！同學肯定比陌生人值得相信。”
他這話倒是真情流露，如果當初跟他合作的人是張凡，他的勝林教育也不會被人奪走，更不會浪費時間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他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張凡也跟著嘆了一口氣，主動說起了他此行的目的。
“你有沒有想過把勝林教育奪回來？”
聽到張凡這樣問，顧勇勝臉上流露出悔恨和無奈。
“想是想過，可是我如今只有這么一點點的股權，更沒有一絲決策權，要想拿回來談何容易，而且當初袁林那個龜兒子找的天使投資人全是他自家人。”
“不能從阿里那里想辦法？”張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阿里跟袁林是一路貨色，他們的最終目的全資收購，目前只是礙于袁林背后有人才接受這種局面。”顧勇勝搖了搖頭。
雖然早就知道這些內情，張凡還是裝出一副同情的模樣，長吐了一口氣之后，又提出了建議。
“有沒有想過另立山頭，我想你現在也有錢和實力來做到這一切，重新打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帝國也未嘗不可。”
“真的？你也這么認為？”顧勇勝的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整個人也一下子變得精神了許多。
張凡的話正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他是一個有心氣的人，自然不甘心今后一直靠分紅活著，更想有自己的一番事業。
張凡沒有直接給出肯定的回答，只是說道：“在線教育的蛋糕這么大，少說也有上千億，企鵝和勝林教育肯定是吃不完的，只需要占去其中百分之十的份額，也能成為了一個相當大的公司。”
他這話是實話實說，顧勇勝也十分認同張凡的觀念，那一顆不曾熄滅的野心又重新熊熊燃燒了起來，臉上第一次有了真誠。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張凡看著顧勇勝感激的目光，嘴角露出笑容，接著又說道：“我這也不是為了幫你，只是想惡心袁林罷了，并且這是你自己內心的想法，只是有些猶豫罷了，我不過是幫你點破窗紙”
“知道，前幾天那貨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分了，我也看不下去。”顧勇勝義憤填膺的說道，全然忘記了他當初的喜聞樂見。
見張凡如此直白，沒有袁林那么多花花腸子，他突然想真心彌合他們之間的溝壑，于是便主動說道：“張凡，你今晚有沒有空，我們好好聚一聚。”
張凡看了一眼遙遠西邊那血色的夕陽，搖頭拒絕了。
“這段時間我很忙，公司的事情太多了，下次吧！”
顧勇勝知道他這話是事實，也就不再強求，點了點頭。
“好。”
張凡上車之前，又回頭對著顧勇勝提醒道：“法拉利這車馬力大，可不要超速，不然很容易出車禍。”
顧勇勝笑著說道：“我買這車就是為了拉風，平日里就六七十碼，不像袁林那貨把一個奔馳s開成法拉利，趕著去投胎一樣。”
“他那樣早晚會出事情的，萬一剎車不靈后悔都來不及。”
張凡的聲音消失在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之中，顧勇勝看著遠去的紅色大眾高爾夫背影，點了點頭。
“也是。”
王佳佳終于見到了張凡，沒好氣的問道：“你這個老總跑在哪里去了？電話也打不通。”
張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確實有許多未接電話，便以一種憂傷模樣回答道：“今天天氣很好，我出去兜兜風用來祭奠我那逝去的善良。”
“別中二了。”王佳佳拍了一下張凡的腦袋，同時也把正是說了出來。
“三葉草one太火了，現在網上就有黃牛開始倒賣，最頂配364版本的oneps已經炒到了一萬左右，幾乎是我們正常售價的一倍，要不要把增加產能的消息放出去？”
“不需要，這種現狀反而更能激起顧客的購買欲望，等到他們最后發現貨很多的事情，價格自然會下去。”張凡搖了搖頭。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楊沱對于營銷這一塊很擅長，這件事讓他去負責。”
“他的意見是前三個月正常放貨，后面再大規模放貨，那時候成本也會降下來。”王佳佳翻了一白眼。
正是因為她不同意楊沱的看法，才專門找的張凡溝通這件事。
“如果是以前的張凡，這是會做出怎么樣的回答呢？”
張凡一面在內心思考這個問題，一面給出了他現在的回答：“就按照他說的那么做，三葉草one必須大賣，只有這樣我們才有錢去做其他事情。”
看到王佳佳欲言欲止，主動解釋道：“未來女孩現在欠了銀行很多錢，這是一個很大的炸彈，可能會被有心人利用。”
張凡可以說是杞人憂天，錢文淵才告訴他只要站得正就不怕影子歪。
又可以說是未雨綢繆，不讓自己成為下一個梁立誠。
王佳佳也想到了誠立公司，嘆氣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連你這個小單純都想得這么遠了。”
說罷又說道：“我走了，你多多關心一下你姐，我看她這兩天有些心神不寧，怕是來大姨媽了。”
王佳佳走了，張凡端著一杯咖啡站在窗邊，看著夕陽下的京城久久地出神。
真是一幅凄美的畫卷啊！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張有為在看晚三葉草的發布會之后，罵了一句。
“這個混小子，這種事情也瞞著我跟他媽，讓我們還準備存錢給他買房子，等他回來看我怎么收拾他。”
劉紅梅坐在一旁說道：“小弟，大嬸沒有騙你吧！小凡跟蓁蓁真的做出了一番大事業來。”
張文斌小聲嘀咕了一句：“媽，她都這么有錢了，我一個月才1000的生活費，再有錢也跟我們沒關系啊！”
劉紅梅拍了一下自己兒子的腦袋，沒好氣道：“怎么沒有關系，她再怎么說也是你親姐姐，小凡是你親堂弟，都是一家人。”
聽到他們這一唱一和，張有為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這時候算是明白為什么老婆要去批改作業。
張有德看著弟弟皺起的眉頭，把嘴里的煙熄滅了，小聲說道：“有為，我們還是明天去一趟京城吧，把事情當面問清楚。”
張有為看著自己大哥一家人期待的目光，內心長嘆了一口氣。
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為什么自己兒子會故意瞞著他們了，只怕他也想到了這種情景。
不過張有德再怎么說也是自己的親大哥，想到他這輩子沒少吃苦，張有為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也好。”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張凡和張蓁蓁有錢了，再怎么也不能讓自己大哥一家還過著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