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牛鬼蛇神
過了元旦，張凡在青木大學的第一個學年即將迎來結束，搬起手指頭數日子也只剩下十余天的時間。
只是不同于其他學生磨刀霍霍向課本，他的精力幾乎全部投入到了公司的事情上。
在從系統商場里面購買了手機操作系統之后，張凡把所有參與研發系統的員工召集在一起開了一個會。
“我們開發的這個系統名為輕學OS。”
“輕是指我們的系統要有輕松、輕快、輕簡和輕易這四個優勢。”
“必須要讓用戶使用起來感到輕松，很輕易的就能上手，系統動畫要足夠輕簡，流暢度要做到輕快。”
“學是指我們的系統擁有自動學習的功能，即人工智能。”
“它不是一個死板的機械邏輯，而是會根據用戶的習慣自我學習。”
“比如我想在給一個人打電話，我不用拿起手機，只需要對著手機說：‘清清或者雪雪幫我聯系某某某’手機就會自動撥幫你撥通電話。”
張凡在上面說得口干舌燥，下面的員工卻大都處于一臉懵逼的狀態。
其實這也不怪他們，只是因為張凡講得東西太多，APP圖標的設計標準他都有十分細致的要求。
“要充分考慮給用戶的視覺和空間反饋，布局要美觀，風格要統一，過渡要圓滑。”
并且其中很大觀念在現在的他們看來，太過于超前。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手機系統要擁有這么多的功能，聽起來比微軟的桌面系統都還要麻煩。”
張凡也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他現在提出了要求，只需要底下的人按照這個要求去做。
會議結束之后，他回到自己辦公室，只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又立馬把王佳佳喊了過來。
“佳佳姐，我需要你去一趟硅谷，私底下聯系那些在谷歌、蘋果、微軟、英特爾等等大公司的華裔或者華僑員工，不管是用情懷還是金錢，能挖幾個算幾個。”
“必須華裔或者華僑？”王佳佳十分認真地詢問道。
看見她這樣嚴肅，張凡才發現自己剛剛把條件說得太死了，三葉草以后會是一家國際化大公司，自然不能如此要求。
于是便多加了一個條件。
“只要是有能力的人，我都需要。”
“嗯，知道了。”王佳佳點了點頭。
想到張凡在公司新年聚會上的演講又提醒道：“張凡，三葉草如果想走向世界，不管是你的思想還是公司文化都不能被人貼上種族主義的標簽。”
“我明白，三葉草是一家民營企業，在國內這是我們的劣勢，在國外這是我們的優勢。”張凡笑著說道。
見他知曉其中利害，王佳佳也不再多嘴。
一位企業家不管嘴里說著什么主義，真正在意的只能是生意。
王佳佳從小受到她母親的耳濡目染，再加上當其助手時所看到的一些事例，比起理想，她更在意現實。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擔心張凡太過于追求理想，從而忽視了現實。
在王佳佳離開之后，張凡起身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端著咖啡杯站到了窗邊。
望了一會兒上方的藍天白云，低頭俯視著下面的車水馬龍，他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廣袤的天空。
就在張凡心曠神怡地欣賞藍天白云之時，袁林卻在自己辦公室里氣急敗壞的砸東西。
企鵝公司的入局給了他很大的麻煩。
特別是在馬華騰專門從深城飛到京城出席參加新公司的落成典禮時，高調地公布了企鵝公益計劃之后，原本看好勝林教育的投資者現今都毫不例外地選擇觀望。
一想到企鵝準備每年拿出一億元用來支援落后地區的教育事業，袁林就開始咬牙齒了。
他萬萬沒想到，馬華騰竟然如此看好在線教育的未來。
雖然這也預示了在線教育有一個光明的前景，但是如果這個美好的前景不是屬于他，只會令他無比憤怒。
“我這是給馬華騰這狗日的做嫁衣啊！”
袁林在罵馬華騰之時，似乎忘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是從顧勇勝那里搶來的。
罵完馬華騰，他又開始咬牙切齒罵張凡。
在他看來馬華騰只不過是砍向自己的一把刀，而張凡才是讓自己這樣生氣的罪魁禍首。
袁林是越想越氣，于是便拿出手機撥通了好朋友薛希的電話。
“靴子，你有個朋友不是開了一家私家偵探所嗎？你讓他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掛斷同薛希的電話，他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李叔，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幫我查查京城三葉草科技有限公司有沒有偷稅漏稅這樣的違法行為。”
在張凡邀請袁林去他的公司參觀之后，袁林雖然表面上不屑一顧，晚會結束之后還是立馬托人查了張凡告訴他的那個地址，想弄明白他的底氣在哪里。
結果出了有點小錢，其它的一切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袁林本想等到他風風光光把企鵝教育打敗后在收拾，不過想到今天自己在一場有很多投資大鱷參加的宴會上所遭受的冷遇，他便下定決心先給張凡一點顏色看看。
讓他明白在這個國家誰才是主人。
袁林的動作很快就給了張凡麻煩，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部門的執法人員。
本著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到沒有多少擔心，甚至還有心情跟楊沱開玩笑。
“大家都說投資不過山門關，京城也不在關外啊？”
楊沱到沒有張凡這樣輕松，他看著正在檢查消防安全的執法人員，對著張凡小聲問道：“張總，你和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京城可不是蓉城，一切要重新來。”
楊沱的意思很明顯，張凡也聽得明白，也便有了剎那的走神。
他想到了未來女孩成立當初遇到的那幾個人舞獅子的人，當時他是依靠人民警察的力量把他們趕跑了。
那么現在這些牛鬼蛇神他能怎么辦呢？
這個問題張凡一時間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因為人家是依法辦事，他也沒有地方去喊冤。
見張凡不回答，楊沱還以為他聽不明白，畢竟自己這個老總還是身處象牙塔中的學生。
于是也懶得賣關子了，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張總，我的意思是你跟上面有沒有走走關系？一個企業肯定要跟政府保持良好的合作。”
他這次的聲音雖然比之前更小，不過也把張凡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沒有。”張凡搖了搖頭，隨后又嘆了一口氣。
“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大概是有人使壞，不然之前怎么一直相安無事？”
“也許是人家忘記了，現在才想起來。”楊沱苦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不去想這件事了，他們如果天天來我們就去法院起訴，同時把事情鬧大，其它的該配合就配合，有問題就整改。”張凡對著楊沱吩咐道。
王佳佳去美國之后，他就成為了大管家。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上次你要的那些設備很快就會到貨，到時候你把原型機按照梁玉倩給你的圖紙生產出來，內部的布局和設計人家蘋果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學習。”
看到張凡對這些麻煩事一副不在意的態度，楊沱到知道他的底氣從何而來。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蛋，只要雞蛋沒壞，自然不用怕蒼蠅。
而且這個雞蛋也不指望靠著別家的母雞來孵化，沒有了想走捷徑的心，也就沒有了提心吊膽。
最后果然也是如此，在一切都合規合法之下，只有消防部門提了幾點小意見，楊沱立馬表示整改。
對于這個結果張凡認為是理所當然，袁林得知后卻氣急敗壞，忍不住罵了一句。
“媽的，這年頭還真有這么遵紀守法的公司？”
本想繼續給張凡一點顏色看看，只不過在拿到薛希朋友送給他的資料之后，看著“未來女孩”這幾個字，他咬了咬牙齒，也就決定暫時放他一馬。
他可不會坑爹。
當不再有執法人員登門之后，三葉草公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梁玉倩也在這時候找到了張凡。
看到一臉輕松的張凡，她把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張總，你想不想知道誠立公司明明經營地好好的，即使銷量年年下滑，至少也還能堅持幾年，我父親更是才把工廠設備完成升級，準備好好大干一番，那他為什么還要去境外賭錢呢？”
張凡即使之前已經猜得出原因，但是還想選擇搖頭，他始終是一個心懷幻想的人。
梁玉倩先把辦公室門反鎖上，又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后才緩緩說道：“我爸為了買設備和建新廠找銀行貸了一筆款，只需要按時還上又能一新廠做抵押去重新貸款，然后去付供應商的貨款和工人的工資。”
“這是很正常的操作，絕大多數企業都會這么做，只是他沒有想到”
“舊錢還上去了，新款卻下不來。”張凡出聲打斷了梁玉倩的話。
“嗯。”
梁玉倩點點頭，又說道：“我爸那段時間天天托人跑關系，可是他拿著錢別人都不敢幫忙，最后才知道是上面有人發了話，說說誠立不配合政府的征地工作。”
“我爸沒有辦法，為了補缺口只好走民間渠道融資，最開始月息一分，后來一分五，兩分，三分，拆東墻補西墻，最后利息越來越高，也就只好放手一搏了。”
“我當初只看到工人們罷工拉橫幅要錢，后來看到父親的遺書才知道錯不在他們。”
梁玉倩的語氣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悔和恨。
“你想告訴我什么？”張凡聽完后，直視著梁玉倩的眼睛問道。
梁玉倩等了幾秒才回答：“我想讓張總明白一個事實，錢上面還有權，將來公司做大之后肯定會有人拿著權在入股，企鵝和阿里巴巴都免不了俗，我希望你到時候能夠坦然接受，不然即使抓不住把柄，也能讓你過的很不愉快。”
說完，在把杯子里的冷咖啡一口喝完后，她就起身離開了。
看著緊閉的大門，張凡走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來到窗戶前看著頭頂上方烏黑厚重的云層出神。
“今天會下暴雨嗎？”
只是沒人回答他的喃喃自語。
來自北方的寒風吹打在臉上，張凡把系統呼喚了出來。
“23天秒。”
小聲把淡藍色半透明屏幕上跳動的時間念了出來后，他又一次打開了系統商場，看著上面那些黑科技自言自語道：“三葉草一定會是一家國際化大公司，同時也會是這個國家離不開的公司。”
梁玉倩說的話不無道理，如今的張凡不是剛剛重生時的張凡。
即使張蓁蓁選擇對他隱瞞了很多情況，但是因為有陶瑤這個內奸，他也知道未來女孩的成長過程中遇到了很多黑暗的手。
因為張蓁蓁的堅強，不會妥協。
又因為王立遠雖然過分追求政績，但也是一個好官，性格強勢的他幫忙砍斷了那些手。
等到后來國家領導人來參觀之后，再也沒有人覬覦未來女孩。
要么沒實力，要么看不上。
“只是這些東西我能守住嗎？還是上繳國家？”
張凡第一次在心中這樣問自己。
雖然他不愛錢，但是他還是希望三葉草的控制權牢牢在自己的手上。
因為他想借著它改變這個世界，證明自己來到過這里。
只不過這一次依然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這時候他的耳邊傳來冬雷聲，在小寒這天，京城又迎來一場冬雨。
把窗戶關上，看著玻璃幕墻外逐漸模糊的高樓大廈，張凡用力甩了甩腦袋。
“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想給王佳佳打個電話，但是他剛剛拿起手機就放下了，現在就廣打窩還為時過早。
聽著越來越大的雨滴聲，張凡也沒有心情繼續呆在公司了，便朝著學校走去。
江瀾清和白雪很驚訝他今天居然有時間陪著自己去食堂吃飯，臉上的高興難以掩飾住。
只不過隨后兩女都發現了他今天有點反常，看著心不在焉只顧著吃白米飯的張凡，江瀾清有些擔心的問道：“工作遇到困難了？”
“是啊。”張凡輕微點了一下頭。
“三葉草最后肯定會成為另一個韓國三星，并且有過之而不及，我在想那時候的我該怎么處理它呢？”
聽到張凡這個問題，白雪立馬拿起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沒好氣道：“你這是農夫操心皇帝的事情，造手機都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江瀾清則輕聲說道：“我到現在還是最喜歡我們當初擺地攤的日子，給那些斤斤計較的阿姨討價還價，每賣出去一件衣服就開心得不得了，蓁蓁姐也是這樣想的。”
說到這里，江瀾清突然盯著張凡的眼睛問道：“你也是嗎？”
張凡沒有立馬回答，腦海里出現了一幅幅畫面。
一秒。
兩秒。
五秒。
三十秒。
時間嘀嗒嘀嗒走過，等到這個數字突破一百后，他終于開口了。
“現在是這樣，以后肯定要把這個小醋壇子拉著一起。”
聽到他這樣說，白雪和江瀾清同時有了笑容。
看著她們的笑容，張凡再一次想到了自己三年前的理想。
當一個混吃等死的有錢人。